第一卷 世言癡女太瘋癲 第十二回 煙花柳巷蝶繞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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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出門就見著一穿戴的人模人樣的風情男子站在一棵正在發芽的柳樹旁邊,他雙目含情,手指繞發,腳尖輕點,與春意融融的柳樹交相輝映,用發春來形容他此時的狀態可真是再也貼切不過了。
這個司空文錦別的不說,但在對待女子方麵那可是宏儒碩學、大才盤盤,一般人還不敢在他麵前弄斧,現在他怎麼還會出現這懵懂少男少女才會有的初戀症狀,我踮著腳,伸長了手扯了扯他的臉皮子,除了確認了真是他以外還刮了一手的粉,癟癟嘴,把手上的粉擦到了他的身上。
司空文錦不樂意了,大聲喊著,“幹嘛,幹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起的香粉,被你這下掉了多少!不行,你得賠我!”
我做出若有所思的麵貌,緊緊的盯著他的頭,謹慎的對他說道,“你這頭發……”
欲語還休,見他果爾急躁了起來,弄了弄發型,再擺了擺衣裳,用渴求的目光盯著我,雙手也不自覺的交握在胸口處,似乎在等我認同他,我微微點了一下頭,他便狂喜了,插著腰大笑。
看司空文錦這個樣子,那他要去見的的美人是有多不一般,我的好奇心膨脹、膨脹再膨脹,快要爆炸了,於是我飛快的向前跑去,跑著跑著我才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在何處啊?
回頭看看,司空文錦被我遠遠地甩在了後麵,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想當初上半雲山的時候,我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而現在,健步如風的我居然腰好腿好,不喘不累,身體倍兒棒。
我就抱著雙手以極其蔑視的眼神等著司空文錦,而司空文錦卻不在乎,慢條慢條的走了過來,悠悠然道,“跑那麼快幹嘛?我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裏周邊這麼多的人,被熟人見著了就不好,你可好說,我可丟不下這麵子。”
“若你要麵子就不會被傳成了聲色犬馬之徒了,可真是個二百五啊!”我指著司空文錦笑罵道。
司空文錦懇切道,“何謂二百五?”
“就是讚揚一個人敏慧的意思,你看那孔子,他就都不敢自稱二百五,足見這二百五地位之高,”我慢慢說著,司空文錦也認真的聽著。
“哦?那我豈不是下一個聖人了,不過,聖人太過招搖了,亞聖就好……”
司空文錦糾結與亞聖還是聖人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好笑,我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又誑我,這幾天我可沒被你少糊弄,居然還會信你,我可真是……”司空文錦喋喋不休起來。
“人笨就不要怪他人,可好?”
司空文錦偏過頭,悶頭往前走著,我跑了幾步追上去,司空文錦便加快了步子,我又跑了幾步,司空文錦也不顧皮麵的跑起來,我追不上,隻好大聲道,“哇,好美好美的姑娘!”
司空文錦果然中計,雙眼放光道,“何出何處?”
期間還趕緊的整了整衣冠。
“可真是笨,又被我算計了,都說了,是你人太笨了。”
司空文錦現在的表情可當真是滑稽,不笑都對不起他那麼用力的麵部表演了。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回到這,將我和我娘所有的債都討回來的!”
司空文錦欲發作時,旁邊張揚的聲音卻擲地有聲,讓人不得不關注。
隻見一個做男子裝束的女子領著一群官兵站在一家很有內涵的店子麵前,門前還有無數的衣物,被砸的桌椅,一箱一箱的珠寶,一老氣橫秋的老太婆帶著一群妖豔的女人在大哭,而方圓十米之內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一個二個伸長了脖子,活像一隻兩隻被提著脖子的鴨子。
如此豐滿的身軀被束縛在男子衣飾裏不能不引人遐想非非,而這地兒,匾牌上明白的寫著“青樓”,真是大膽前衛,表達直接,而在我那個世界裏,這個行業的工作人員是絕對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
不顧司空文錦的反對,我也迅速的融入了看熱鬧的人群之中。
眾說紛紜,百花齊發,我結合百家之所長,總結出了以下幾個版本的故事:
淒慘版:這男裝女子是一個賭徒的妻子,結果賭徒欠債太多,就把她賣到了這風月場所,而老媽媽心黑貪財,逼那貞女接客,每日每夜強顏歡笑,結果就被一個七十幾歲的老頭看上了,強娶為四十八妾,那是受盡屈辱,終於老頭歸西了,而前麵的妻妾們和兒女們居然也都離奇死亡,她就隻好繼承了財產,結果就勾搭上了一個大官就回來報仇了。
勵誌版:一孤苦無依的小女子流落他鄉,四處流亡時就被這老媽媽看上了,老媽媽就偽裝成好心人以飯菜的誘惑騙到了小女生的信任最後威逼利誘逼女子接客,可是女子絕不屈服,打得女子那是皮開肉綻啊,終於在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她逃了出來,並且還練成了絕世神功,回來報仇了。
傳奇版:這是一個世間上最令人驚奇的男子,他擁有絕世的神功,擁有絕世的美貌,可是一次決戰之中他負傷了,為了躲開仇人,他就偽裝成一介普通的女子,可是他的敵人居然偽裝成了可惡的老媽媽將計就計逼她接客,對她不是打就是罵的,最後,男子逃了出來,回來報仇!
聽完傳奇版後,我率領一眾鴨子集體鄙視之,正準備接著再聽時,我發現自己居然淩空站立了,難道我已經練成了傳說中的絕世輕功,可以站在空氣上了,我本來很是興奮愉快的,可是我最後悲傷的發現是司空文錦的手在提著我,他受不了我的八卦氣質,他內心裏火一樣的期盼促使他直接提著我的衣領就走了!
我還想聽豪華版、奮鬥版、各種版!
走到了一處小樓,這座小樓與周圍別的店鋪沒有接連,單獨的立在人來人往的街邊。
紫霄院。
這個名字聽著就覺得奇幻,和司空文錦一齊走了進去,這裏麵還真不像是一個風月場所該有的氛圍,倒像是一群書呆子聚會吟詩的地方,淡淡的清香悠悠遠遠,古樸的屏風寥寥升煙,薄如蟬翼的輕紗輕輕飄飄,如墜仙境,真為紫霄神殿,最喜那大堂內柱子上雕刻著精致的菊花美圖,各式各樣的菊,各種各樣的綻放。
坐在雅間的公子哥,他們扭扭捏捏,談笑間羞羞答答,不正是一群花樣的美少女嗎?
哪有男子出門還塗腮紅的,哪有男子在耳朵上打了幾個耳洞的……
世風日下啊!
光天化日啊!
女子居然走進了這種場所,看些女兒家不該看的,看來得叫啄木鳥好好地整頓整頓民風了!
可是,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呆在樓上的包間坐下品茗,坐等美人出現的嗎,我的肚子居然就這麼不合時宜的一直大叫著,注意,它不是在告訴我它餓了,它在說:“軒兒啊,你吃太多了,我快要裝不下啦,快去解決解決吧!”
但是,為了美人,我忍了。
可是我的肚子一再抗議,實在是憋不住了,當即決定待會兒再來,等我解決了先,到時再看也不遲,我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她們的後院裏。
我今天居然第二次犯這個錯誤,不知道位置就到處打胡亂跑,我不知道茅房究竟在哪裏,我瘋狂的尋找人兒來相問,過往的人忙忙碌碌,無人應我。
慌忙間,我看到了一個絕美的人兒。
一雙丹鳳眼兒似喜非喜,似男子一般鬆鬆散散的束起了一個發冠,其餘的發絲輕飄飄的披在肩頭上,一隻櫻花枝兒插在青絲上,卻不顯矯揉造作,一身絢麗的花色衣服,更加突顯嬌媚,可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我們就這樣望著,望著,心裏想著這便是司空文錦心急火燎的要來見的人兒吧。
我很想營造一個唯美的初遇場景,可是新陳代謝的問題不解決,我便不能安生了,它又在催促我了,於是,香豔豔的初遇變成了臭烘烘的見麵儀式,美人淺笑掩鼻,我的老臉難得的熱了一把。
“嗯,敢問,茅廁在哪裏?”我很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
美人伸出蔥根玉指輕輕一指,我拋下一個堅定的眼神就飛快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