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回國
    【五年來首次回國，有些不安。】
    點擊發表，然後退出，將手機放回口袋裏。
    刷完微博的莊正看著車外的風景，五年，這座城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高樓大廈，車流不息，高架橋上人擠人，剛到的那幾分鍾他差點以為買錯了機票來錯了地兒。
    微打開的車窗上映出莊正的麵容，金絲邊兒眼鏡，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極其狹長上挑的眼睛藏在透明的鏡片兒下，暗流情愫。
    五年前的那一幕好似又情景重現，抨擊著他的神經，如果不是父親病危，他或許從未動過回來的念頭。
    他倚著的士的座椅靠背，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鍾車停了，付錢，下車，看著麵前紅十字的醫院，一向毫無情緒的冷峻臉龐竟透漏著一絲緊張。
    “阿正，你站這幹嘛呐，今天下飛機怎麼也不說聲，我也好叫小索去接你。”
    莊正側頭，他的繼母還是和五年前一樣，沒胖也沒瘦，但是頭頂卻多了幾絲白發。
    他對著由遠至近的秦如扯開合適的弧度，笑的有些公式化：“阿姨，好久不見。”
    秦如將右手裏拎著的飯煲挪到左手，然後用騰出空兒的手掌拍了拍莊正的肩膀：“還是這麼客氣，不是阿姨說你，我們也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了，今兒回來也不告阿姨一聲，小索剛好去機場送朋友也好讓他順道跟你一起回來。”
    莊正隻笑不語，不過他得知了一個好的消息，那個人不在醫院。
    他不說，就是因為還沒打算見那個人。
    秦如一邊拉著他往莊林齊的病房走，一邊道：“你這孩子五年前怎麼不吭不響的就出國了，要不是後來你爸說你沒錢交學費的事兒我都不知道。”
    “讓你們擔心了。”
    當時他確實沒考慮那麼多，帶著從小到大積攢的一筆錢就去了美國，到了那裏才知道他做了件多麼荒唐的事。
    秦如歎了口氣：“是不是小索欺負你了？你走以後他和變了個人似的，整日整日的不說話。”
    莊正心口……一滯。
    他這種人還會內疚？
    嘴角扯出一絲幾不可見的譏諷，不知是自嘲還是他嘲。
    他沒接話，可是秦如依舊在絮叨。
    從小到大這個繼母對他都很好，他和魏索起爭執她也永遠是護著自己的那方。
    不過也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那個人才會看不慣自己吧。
    家長裏短的事兒都嘮完了，秦如問起了正事。
    “我聽你爸說你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被一家大企業相中了，這次回來也打算任職那家企業在國內的分公司經理？”
    莊正點頭。
    “你這孩子從小話就少，怎麼去了國外五年還這麼內向，這樣工作能行嗎？”秦如有些擔憂。
    莊正道：“不礙事。”
    秦如看著他以前就毫無變化的表情更加冷硬，歎出一口氣不知是什麼意思。
    雜七雜八的扯了不少，莊正也了解不少他走後的事情……以及那個人的變化。
    一向將學習費腦子掛在嘴邊的他竟然在他離開以後也認真考上了大學，拿到了畢業證，找了家小公司實習了大概一陣子又不幹了，到現在一直還沒有合適的。
    對於這個讓他十分喜歡不起來的弟弟，莊正似乎覺得他找不到工作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沒正形兒，話多，痞氣，這樣的人沒有哪家正規公司會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