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天真了，虹，”在等待我與白哉答案的間歇，佐藤看著我，看著他腳下這個渺小的我，“過了今晚，我還會繼續向你證明這一點的。在七緒麵前，京樂仍舊會放棄你；在雛森麵前，日番穀仍舊會拋棄你；在鬆本麵前，隊長永遠比你重要；在儈佐木麵前，69的意義永遠大過於你……你明白吧？”
    “……”
    “明白吧？不要天真的以為自己犧牲了救了幾個人就能改變這裏的事情……你永遠都是個外來者。這種情況你都應對不來，還要高談闊論的談論著保護？你可以嗎？”
    篝火在我腳邊不遠處，身體感覺十分溫暖。我高高的抬起脖子，看著那個幾年前一直在一起的男人，一直在教導我的恩師，他背後的月亮，那麼明亮，明亮到蓋過了腳邊的篝火，蓋過了一切。小小的黑色身影帶著凶光外漏的表情。
    眼中，濕潤了。濕潤到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遙，”夏目遙是佐藤的全名，我輕聲叫了他的名字，抬頭向他微微笑著，“如果，我離開的話，你會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聽到我喚起他的名字，他的語氣和表情稍稍有了緩和。
    “這裏的人，不應該受到任何外來的傷害。這一點你最清楚，”抬著頭，仰望著他，就像以前仰望著彈奏吉他的他一樣，兩行眼淚從眼角滑下，那時的他永遠有著明朗的笑容，除了練習吉他時的嚴厲以外，我始終把他看做是我最親的人，可是現在，“因為這一點是你告訴我的第一句話。翻開書頁後的第一句話。”
    “……”
    “我，”伸出右手，握在水淩波上，慢慢的拔出斬魂刀，“我始終記著你的話，從來沒有忘記過，從來沒有敢忘記過。你認為我想要的是改變嗎？”
    低頭時，一滴淚水落在刀柄上，散開一朵美麗的水花。“你以為，我想要改變這裏的人們嗎？”
    “改變了，”身邊的白哉始終注意著我的變化，在我有些哽咽的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時，他抬頭看著佐藤，承認了我不願承認的那一點，“明的出現，改變了一些事，一些人。也許你說的沒錯，在七緒麵前，京樂仍舊會放棄明；在雛森麵前，日番穀仍舊會拋棄明；在鬆本麵前，隊長永遠比明重要；在儈佐木麵前，69的意義永遠大過於明；在浮竹麵前，明存在在過誰的心中根本毫不重要；在我麵前，露琪亞永遠處在首位。也許你說的是對的，”白哉拔出千本櫻，“但是，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現在的我們，永遠不會讓明處於被選擇的境地！”
    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佐藤麵前的白哉，毫不猶豫的向佐藤揮下刀刃！“嘭啪！！”瞬步之快將我眼眶中的淚水隨風帶向空中的明月。
    “！”佐藤急忙站起，緊緊皺眉接下白哉的一擊。
    白哉嘴唇一動，說出一句很有分量的話，“而且，在明麵前，我們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明而放棄你。”
    “是，是嗎？”能明顯的感覺到，因為白哉的攻擊，佐藤顯得有些吃力，“就像現在的朽木隊長一樣，毫不猶豫嗎？”
    “不是，”逃離了罪惡的紅火，白哉的臉龐掛在月亮旁邊，冷冷的，淡淡的，眼睛裏寂靜的憤怒全部爆發，“我的堅定來自今夜，你讓我的妻子淚流滿麵，我會因此讓你付出代價。”
    “隻，隻是因為這個？”
    “還有，朽木白哉不會讓妻子擔上屠師之名。”
    “……！”
    我想，當時的我可能呆在原地吧。感受著上空兩人因為憤怒而馬上要釋放的靈壓，我呆在原地。聽著兩把刀撞擊出的猛烈的聲音，我呆在原地。
    “結野隊長！！”直到吉良的聲音在背後不遠處急促的響起，我才猛地回頭，“結野隊長，我們先把浮竹隊長他們救下來吧。”
    “好。浮竹隊長那邊交給你了。”我簡單的回應了吉良的提議，神情好像還有些恍惚，瞬步到露琪亞身旁，攬過她的腰身，點頭示意吉良之後，我與他同時揮刀將繩索砍斷。
    “結野隊長，”在我查看兩人身體狀況的時候，吉良小聲的告訴我，“我無條件地信任您，佐藤隊長那邊，我……”
    意識到他的猶豫和吞吐之後肯定隱藏著事情的我，鄭重的站起身看著麵前汗水已經流到脖頸的吉良，“吉良，你說什麼？”
    “隊長今晚的飯菜裏，我放了東西，所以，我想……可能用不了多久，隊長就……”
    “噗！！！！！！！！！！”
    不和諧的噪音讓我顧不得吉良最後要說的話，猛地抬頭，看見的是被佐藤的血染成火紅的月亮。
    持刀與佐藤對峙的白哉，見狀立刻收刀，將佐藤馬上要墜向地麵的身體一把拉住，沉沉的停在半空中。
    血，從佐藤口中，不停地流出。我吃驚的發現，不僅僅是口中，耳朵裏，鼻孔裏，甚至是眼角，全部都是紅色的血液。
    “喂！！！”麵對這樣的情景，白哉吃驚地瞪大眼睛，他晃動著拉住佐藤身體的手臂，“你怎麼了？”當他意識到一件事之後，款款的架起佐藤，向地麵瞬步而下。
    白哉意識到的事情，我也明銳的察覺了。
    佐藤的靈壓，突然消失了。就算他就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我卻完全感覺不到。
    “遙！！！！”我大喊著他的名字，跑向他已經癱軟的身體。
    那晚的血月，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