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還有什麼疑問麼？”梅辛抬起眼皮子來看向坐在她對麵兒，一身迷彩服，T恤衫上的大片汗漬還沒幹透的年輕人。
    對方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重複道：“蝮蛇計劃？”
    梅辛點頭，聲音十分肯定：“是。”
    對方又道：“重啟蝮蛇計劃？”
    梅辛本來就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更是帶上了一層冷霜：“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對方這才看向她，皺著眉頭道：“辛姐，我不明白。”
    似乎是這一句“辛姐”起了作用，梅辛的麵部表情稍微鬆弛了一點兒，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吧。咱們現在不是上級對下級，就當朋友聊聊天。”
    對方點了點頭，然後才問：“據我所知，蝮蛇計劃在二十多年前就因為一些不可抗力流產了。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要重啟這個計劃。”
    梅辛拉開身側的椅子坐下，右手下意識地撫摸著桌上放著的黑色資料夾的封麵兒：“重啟是上頭的命令，咱們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命令。具體的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我也不需要。”
    因為常年不間斷的體能訓練皮膚被曬成古銅色的年輕人並沒有立即回話，他看著神色明顯和平時不一樣的梅辛，一雙漆黑的眼睛裏攜著嘲諷。
    等了半天沒人說話，梅辛覺得異樣，這才抬起頭來。
    瞅見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梅辛很僵硬地笑了一下，喚道：“小冉——”
    森冉冷哼一聲，微微挑起一側的嘴角：“辛姐，不瞞你說，剛才我隻是好奇為什麼上頭要花時間和精力去重啟這麼一個廢棄多年的項目，而現在，我更好奇你在想些什麼。”
    “蝮蛇計劃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你能從中得到什麼？為什麼選擇我？”
    “你當然可以什麼都不回答。而且既然你已經說服上麵由我來執行這個任務，我也沒權利說不。畢竟服從是軍人的天性。”
    “不過，辛姐，這樣真的好嗎？什麼都不告訴我，你要怎麼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梅辛的神情一直非常平靜，她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靜等著他把這一席咄咄逼人的話都說完之後才冷聲道：“阿森，好奇心太旺盛會導致你看到很多你本來不應該看見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往往會要你的命。”
    森冉十分放肆的大笑出聲，旋即又斂了所有表情，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向梅辛：“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蝮蛇計劃當年為什麼胎死腹中，辛姐你比我更清楚。所有的關鍵人都死了，B市突發七級大地震，整個城市毀於一旦，三十幾萬市民一夜之間全部人間蒸發，至今下落不明。”
    “蝮蛇計劃，蝮蛇計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用三十幾萬條人命埋單？政府禁言，甚至不惜殺一儆百，但是辛姐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所有人都閉嘴了麼？！”
    梅辛冷冷地看著麵前因為過度激動而臉色發紅的森冉，隻輕描淡寫了一句“流言止於智者”，然後便站起身來拿著桌上的黑色資料夾徑直離開了會議室。
    森冉恨恨地踢了一腳小腿粗的實木桌腿，耳邊旋即傳來一陣木製品碎裂開來的聲響。
    麵目十分猙獰地在心裏咒道：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