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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軾逃走六個小時後,秀樹抵達貧民窟。他直接走進去,秀和四人的位置已經兩個小時沒有變化了,在找到他們弄清楚發生什麼事之前,他決定不聯係他們。
在秀樹進入貧民窟八個小時後,軾從車廂裏無聲無息地溜出來。她順了一包白色的粉末,已經很久沒有進食的她需要用這包東西換食物和衣服。裙子裏麵沒穿**,感覺涼颼颼的,而且**也能清晰地被看到,相當不妙。這幅摸樣走在三區的街上,會引來麻煩。軾並沒有羞恥心,實際上,如果是在安全的地方,即使要她同樣的打扮在大街上瞎逛,所有人都對她指指點點,她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要換衣服純粹隻是不喜歡惹麻煩。
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找到毒販們聚集的地方,把手裏的毒品脫手。
天剛亮,外麵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三股辮女孩從帳篷裏爬出來,用杯子裏裝的水漱口之後就直接把剩下的咕咚咚的喝掉。今天是第三天,但實在收獲很少,和預計的完全不同。第一天隻碰到了個穿得像個灰熊的家夥,那個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家夥招呼也沒打就氣勢驚人向她撲來。在被撲倒之前,她用背包把那家夥甩到了牆上,後來那家夥好像暈過去了。她決定蹲在那個人等三分鍾,如果那人沒醒就直接走人。對這種沒有禮貌的人來說這就是她的忍耐極限。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她一點不喜歡灰熊,她隻喜歡一種黑白相間的小熊,那個可愛到讓稍微有點審美意識的人類都走不動路。三分鍾後,那人還是沒醒,她直接原封不動地把那人留在那裏。第二天遇到的是一個有玩醫生遊戲嗜好的大叔,可是她不喜歡做病人,隻能勉為其難地當了回護士。這兩種人都是至今為止她沒有碰到過的類型,今天又會遇到怎麼樣的人呢?想想就讓人覺得好興奮啊!
她把杯子放回背包,從裏麵掏出兩個拳頭大小的飯團啃了起來,大概是因為被放的時間太長,她一邊吃米粒一邊往下掉。沒有找到旅館,附近連個鬼影也沒有。論壇攻略上明明說貧民窟有些地方白天見不到人,但是晚上大家都會出來活動。可昨晚她等到十點也沒見有人,隻有遠處幾所房子好像有燈光。但是因為她已經紮好了帳篷,實在懶得收起來往那麼遠的地方跑,於是她拍了張照片就安心地倒頭就睡。
吃完早餐,她掏出終端機,昨晚的照片用肉眼根本看不出來到底在哪裏。她調出建築物對比軟件,站在廢屋的最高處,像個神經病人一樣左找右找才比照出昨晚的那幾座房子。因為貧民窟的地圖很久沒有被更新了,現有的地圖差不多可以說是失效了。她不認識路,隻知道一個大致的方向,於是她少見的灰心了一小會,然後認命地收拾帳篷,老老實實往那邊的方向走去。她邊走邊拍照,係統會根據她走的方向和路程自動生成地圖,從她進來的第一天,她就決定要為後麵的旅人提供便利,她走過的所有地方都被繪成了局部地圖,三到五天左右上傳一次。今天她打算等找到飯館,補充了必要物資和收集情報之後,就把現有的地圖上傳。如果沒找到當然也會上傳,畢竟這是她此行的成果之一。
“叮咚”一聲,正在調整照片清晰度的終端機發出屬於某位著名女演員特有的清冷溫柔的聲音,“您有一封新的郵件,需要現在打開嗎?”女孩選擇打開。
“彌海同學,早上好,睡醒了嗎?昨晚睡得好嗎?吃過早餐了嗎?今天想要去什麼地方呢,我真想陪你一起到處旅行。昨晚你說沒有找到酒店我好擔心啊,你在的地方現在安全嗎?如果有危險一定要告訴我,我會讓爸爸想辦法救你的。有事要聯係我,我爸爸的特快飛行船現在就停在酒店上麵,我肯定能立即趕到你的身邊的。這邊的大廳有很多遊戲,大部分都很有意思,如果你能和我一起玩就好了(笑臉)。我也要起床了,爸爸昨天告訴我不能跑到酒店外的地方,外麵世界對我這個年紀來說太危險了,我明明和你同歲!看到要回複我啊。還有,我有個小小的請求,能把你的位置共享給我嗎?”
好長的“短信”,好多的問題,好簡單的表情符號。女孩覺得要讓她寫同樣長的短信有些難,她迅速動起手指,輸入“剛吃完,挺安全,玩的開心,不要和你的父親鬧別扭,位置已共享,見下圖”然後發送。
不到五秒,回複來了“謝謝!你還在忙吧?不打擾你了,但是有事一定要告訴我!(擔心擔心)”
彌海和往常一樣感慨他神一般的手速,數秒內居然能打出那麼多字。她回“謝啦”,按下發送鍵的手還沒收回來,“不用謝”的回複就到了。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她把終端機放在口袋裏,周圍破敗的房子讓她深刻地感覺到她的男同學和她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盡管很感謝他們讓她搭他們的飛行船免費到朱庇特,但是這個小個子男生明明和她不是同班為什麼會如此熱情?他肯定對其他的同學也是一樣的態度,怪不得大家都說他親切熱情,體弱多病,嬌小可愛。彌海也覺得這個比她小兩個月的男生的確很討人喜歡,至今沒有女朋友可能是他很少來學校,和同齡人的交流太少,同學和他接觸的時間太短才會導致他孤身一人。
晴空之下,少女深吸一口氣,清新的空氣讓她感覺很快樂。她提了提背包,隨便找了條路就重新出發。
秀和與十二號等人此時因為吃白食被扣在一個破爛餐館。他們運氣不好不壞,進來之後沒人來找過他們麻煩,但是他們既沒找到十五號和目標女孩,也沒聯係上秀樹所說的線人,甚至連傳說中的每天在入口晃悠的穿防爆服的電鋸殺人魔都沒碰到。找了二十幾個小時之後總算有個能吃飯的地方了,早就餓得兩眼昏花的幾個人直接點了一大堆食物,盡管沒有一樣菜應該是它原有的味道,但是在這種地方不能要求他們有和外麵同樣的水平。吃完結賬,四人目瞪口呆地發現,這裏居然不能刷終端機!這個宇宙居然有不能刷終端機的地方!簡直就是全宇宙之恥,這簡直就是一個沒有水平的冷笑話!“嗬嗬”兩個字就是對現在的情景的最好解答。
於是沒有帶現金習慣的四人因為一點小錢被扣在一家狗屎飯店,並且被幾管落後於時代的機關槍指著。
六號打算突圍;秀和與老板商量放他和十二號出去取點現金,很快就回來把錢還上;十二號打量黑洞洞的槍管,因為不知道威力所以很想試試;四號則是坐回桌子旁,繼續吃剩下的食物,大概是因為她是女人,不管她的吃相多難看,店裏的男客都露出色迷迷的表情。
與店家交涉了一個多小時,秀和簡直要哭了。這裏的老板不講道理,不聽建議,說話刻薄粗暴,比他店裏的飯菜還硬,如果不是因為秀和他們有錯在先,這大胡子老板的行為和找茬沒兩樣。
最先不耐煩的是六號,但是在他發作之前,十二號拉住他的袖子,向他使眼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四號居然傻愣愣的和店裏其他的客人混到了一起,被摸了屁股臉上都是一副叫人生氣的呆樣。簡直就像是一個笨得無藥可救的女人,神演技!
沒和線人混合前,手中的情報自然越多越好。十二號看上去太強,他又有一張聰明人的臉,秀和則是完全沒有經驗,出去打聽情報很有可能把自己這邊的底給漏出來,此時此地,四號的做法顯然是上策。
六號決定以後少鄙視四號一點。
四號與飯館的客人們對話相當傻。
“你從哪裏來?”一個光頭客人問。
“我從外麵來。”四號的回答等同廢話,這個店裏都是在貧民窟混了很久的老人,這幾個人傻瓜一樣的表現不是從外麵進來的還能是從裏麵冒出來啊。
不過光頭佬顯然喜歡她傻裏傻氣的回答,又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你幾歲啊?”
四號慢吞吞地回答,“我們是外麵的人,來這裏不是做什麼,我一百四十五歲。”
“少騙人了!”圍觀群眾大笑。
六號暗罵一群**,這可是最真的一句話。
四號等光頭笑完,輕輕柔柔地說:“我沒說謊啊,你問了我四個問題,我也要問你四個才算回本。”
光頭佬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問吧。”
四號一股氣地問道:“這裏是哪裏?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樣才能從這裏出去?穿防爆服的電鋸殺人魔在哪裏?”
光頭佬不笑了,他的回答和四號一樣不著邊際,“這裏當然是貧民窟啦,我們是來吃飯的客人啊,隻要付錢就能出去啦,你個小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六號沒想到這人如此狡猾,他真想擼起袖子揍他一頓。
四號沒有生氣,反而傻乎乎地說:“這些問題你不知道啊,我去問問別人。”
光頭連忙道:“別被背對著我啊,你問的事真的隻有我知道。”
圍觀的一個獨眼男子說:“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告訴她也沒關係,你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好漢!這邊是一區和二區的交界的地方啦,具體來說,這家飯店是歸二區的。我們大家都是翼虎的人,今天是幫派聚餐。這老板隻認鈔票,你們還是趕緊聯係身上有紙幣的人過來幫你們付賬,否則利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那個帶電鋸的,你說的是那個神經病威廉?他隻在一區活動啦,聽人說這兩天都沒出來,大概是死人肉吃多了肚子給吃壞了,哈哈哈。”
四號歪頭,嬰兒肥的臉上露出憨態可掬的表情。
六號打了個冷戰,連忙轉過身。
四號繼續用那小孩子一樣的說話方式,“一區,二區,我怎麼沒看到路標啊?你們要是走錯了迷路了怎麼辦?”
那些人又狂笑起來,其中一個人笑的從座位上滾下來,“你這小姑娘真有意思,誰會在貧民區放路標啊?而且我們的活動地盤就在這附近,沒事不可能跑到別的地方的,怎麼會迷路?”
六號感概男人就是對美女沒有警惕心。
“哎,你還別說,我聽三區的人說昨天還真有個傻蛋在一麵牆上寫了三區,你說誰會幹這麼無聊的事?”
“無聊的傻蛋唄!”一夥人嘿嘿直笑。
四號眨巴眨巴眼睛,“會不會是和我們一樣從外麵來的人寫的啊?三區在哪裏?怎麼走才能到三區?”
“你們這樣的愣頭青到了三區還不被人騙死?你們要不是四個人一塊估計早就死在半路上了,能活到現在都是奇跡!還是別去三區了,省得被人拐了賣掉。”
她不把你們賣了就不錯了,六號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