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兒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邊往村裏走邊擦眼淚。
    即為芸娘哭，又為的自己。
    被徐白氏賣到李家去，那個色老頭可不隻是色，還會武力，聽說不止打死過兩個媳婦了呢。
    也不知道芸娘以後會怎樣。
    “你個小蹄子，都什麼時侯了啊，讓你做個飯磨磨蹭蹭的，老娘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賠錢貨，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身上挨了兩掃把，王喜兒咬咬唇，頭也不回的走進廚房，熟練的生火，燒水，煮飯……
    破屋子裏。
    夜漸漸黑下來，李雲菲凍的厲害。
    想了想，她輕輕一哼。
    轉身，朝著前頭有燈的地方走過去。
    屋子裏有孩子哭，有大人喝罵聲。
    門推開，所有的聲音都噶然而止。
    李雲菲挑挑眉，無視滿屋子震驚的眼神，眸光微轉，落在一名年輕婦人身上，朝著她微微一笑，喬飛走過去，“娘親，我餓了。”
    “芸，芸娘，你好了？”
    “嗯，娘親，有吃的麼，我餓了。”
    “好好，醒了就好。娘幫你……”婦人滿臉的驚喜，仿佛手腳不知道往哪放，連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正想著扶李雲菲在自己身邊坐下，另一邊，有人啪的摔了筷子，“老三家的，哪來的雜七雜八的人都就讓上桌，咱家的米糧多還是怎麼的，再說，你婆婆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由不得你作主。”
    “娘，她不是外人，是，是芸娘。”
    李陳氏一翻白眼，啪的一拍桌子。
    眉眼帶厲，“要不，給我把人趕出去，要不，你們兩個一塊給老娘滾出去！”
    外三路？趕出去？
    李雲菲眼底厲色掠過，冷冷一笑，“奶，你老人家年紀大了可能記性不好，難不成大叔大嬸二叔二嬸也老的記不清事，認不清人？”她坐在椅子上，五指微屈，輕輕在桌麵上敲打著，無視一屋子大大小小異樣的眼神，吃的一笑，“說我是外人，這幾年你們吃的喝的用的，可都是我這個外人給的！”
    若非李雲菲的賣身錢。以及拚著挨李安氏的打罵，時不時的偷拿些東西接濟這一家人，她們能有現在的好日子？
    李雲菲指指自己的鼻子，朝著李陳氏等人伸手，“即然說我是外人，那成，麻煩你們把這幾年從我這裏拿過的吃的喝的用的都還給我吧，也不多要，多要你們也沒有，就給我五兩銀子吧。”
    “你打劫啊，五兩銀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性。”說話的是李家的二兒媳，林氏，薄唇長臉，尖下巴，一臉的刻薄樣，懷裏抱著個娃娃，瞅著李雲菲冷笑不己，“娘，我看她這一摔怕是摔傻了，想錢想瘋了吧，我呸。”
    “芸娘，你少說兩句，和你奶說句好話，你奶心腸軟……”徐氏這話說的，李雲菲聽的好笑，眉眼都跟著彎了起來。
    李陳氏心腸軟？
    這世上誰都可能心腸軟。
    就這老太婆不會！
    “娘，她即然醒了，咱們是不是該和那邊說一聲？”李陳氏的大兒媳婦身材偏瘦，一身粗布衫裙，頭發隨便挽在腦後，說話聲兒慢條斯理的，生怕老太太會答應把李芸娘留下，家裏又多一個人的嚼用不是？她歎口氣，看向芸娘，“怎麼說你也不是咱們家的人，這若是那邊追究起來，你也不好過是不是。”
    李雲菲給氣的笑起來。
    她真的沒指望李家這些人會如何。
    但最起碼的，收留一兩晚。
    給她口吃的都不肯……
    李芸娘，你要是還沒走遠，睜眼看看這些你心裏所謂的親人，他她們是如何對你的嗬。
    “芸娘，你，你還是趕緊回吧，是爹爹沒本事，養不活你們兄妹幾個，你要怪就怪爹，別怨你奶，你，你還是趕緊走吧。不然……”這次出聲的是李水生，正是原主李芸娘的親爹，燈影下，這位二十多歲的漢子如同三十多歲，憔悴而蒼老，看著李芸娘的眼神滿滿的都是無奈，“咱們幾年前便收了李家的錢，你若是不走，那邊的人會不依的。你，你就當是幫著爹娘還債好了。”
    好一個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