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無可奈何花落去  第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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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胡子男人來拉我的胳膊,我毫不猶豫的抽回了手,反正現在裝不裝被催眠,我都無法逃跑,不如清醒的和他們談判。
    看我抽回手,大胡子吹了一下胡子,一巴掌甩了過來,打到我的左臉上,我頓時頭腦發暈,摔到了地上。各種不適的反應,左臉火辣辣的疼。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挨打!從小我被父親和娘親嗬護,嬌縱放肆,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
    我憤恨的看大胡子,大胡子還想上前打我。
    “看什麼看,他奶奶的,敢不聽話,我打死你個小畜生!”大胡子解下他的腰帶,腰帶是用一根皮繩所製,他還想用皮繩抽我?
    就在他甩起手,一鞭狠狠的落下!抽到我的左臂和後背上,如那日納蘭給我治療傷口般的痛楚襲來,我“啊”得喊了一聲,然後用手捂住傷口,害怕他們再次挨打。
    又一鞭狠狠的抽在我的手上,血紅的液體從裂開的皮肉中湧出。眼看下一鞭子的目標是我的臉,我立即用手捂住我的麵部,我不想自己容顏盡毀。
    他的大哥從後方發話了:“夠了,老皮鬼,別打了,弄的全身是傷,伶官本來就不好賣。”
    許久沒有痛楚再次襲來,我把手放下,那個大胡子把腰帶係了回去。
    “大哥,這小畜生竟然這麼快就醒了,咱們這的小蹄子有的到現在還沒清醒,我這就去各個窯子問問收不收伶官,如果永州的窯子都不收,就去隔壁的縣的窯子問問。”大胡子想的可真周到,還想把我賣的別的縣去。
    他大哥的聲音再次傳來:“路上小心點,‘他’可能有同伴。說不定正在大街小巷的找他。”
    “大哥你就別擔心了,就算他有同伴,咱可以拐來一起賣掉,這賺錢的買賣,他們是外地人,這永州少個外地人,誰會注意,今晚給他吃了藥,晚上就給窯子交貨。”說吧,大胡子快步走出了院子。
    我抬頭看了眼他的大哥,本想和他談談,可這不看還好,這一看我都要連早飯都吐出來了。一個高大魁梧的壯漢,四肢粗狂,可是臉部卻紅彤彤的,滿臉褶皺堆積,臉部被燒毀了。連眼睛的眼瞼都翻了出來。頭發有一半脫落了。
    “我的臉害怕嗎?”‘大哥’彎下腰屈身向前問我。
    而我是說怕還是不怕?
    “你的臉可不可怕你自己不知道嗎,人的皮囊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一旦成了黑心,就是再美的皮囊都是矯揉造作的爛泥!你販賣人口,逼良為娼,活該你有副爛皮囊!”我實在沒辦法在這種人麵前裝不討厭他!
    “曾經我也擁有一副俊偉的麵容,讓其他男孩子們羨慕的外表,小女孩們看到我都如蜜蜂見了鮮花似的,趨之若鶴,那時候,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喜歡纏著我。哈哈哈。”‘大哥’似乎想到了曾經他麵部無恙時的風光,變形的嘴角勾了起來。
    我直覺這大哥是個神經病!
    “大哥,你抓我無非就是為了錢,正值北皇國與燕國打仗時期,哪裏的生意都是蕭條不複從前,即使你賣了我,也值不了幾個錢,”
    “我自小體弱多病,藥罐子纏身,手無縛雞之力,哪個窯子會收我這麼個賠錢貨。”
    “但是,我家裏還是有點底子的,父親疼我,否則光每年那些藥材,就讓普通人家傾家蕩產了,不如你開個價,給你些錢,便放了我。總好過賣我去當伶官。”話裏有一半是真的,父親大人確實疼我,我家裏也是有些底子。
    大哥狐疑的看了看我:“就你這穿的這麼寒磣,還想當哪家的少爺?”納蘭,都怪你給我穿的這麼樸素!
    “大哥你看看,如果是小家小戶的公子,隨身怎麼能帶這麼多錢!”我掏出了昨天花的剩下的三兩多錢,昨天和納蘭借了十兩,今天隻剩下這麼多了,但是在普通老百姓前,這三兩銀票,說不定是全家幾十年攢下的家當。
    大哥拿起了銀票,看了看真偽,又看了看我:“誰知道這錢是不是你剛剛從哪裏偷來的,我胡某一生最看不起最痛恨的一是女人,二是騙子!”
    好像,我兩樣都占齊了----
    硬著頭皮繼續說謊:“大哥,你說的對,可是你看看,我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我不是你痛恨的女人,我更不會說謊不會是騙子!”女人永遠在編著瞎話去圓自己上一個謊!這句話是失戀的管家叔叔在喝多的時候說的話!我覺得我挺符合女人的特質---
    “小兄弟,你有沒有被女人欺騙過?”大哥急迫的想從我身上找到共鳴。
    可是我沒有被女人傷害過,我接著怎麼編?我娘親,她對我最好了,我喊著金鑰匙出生,不管男人女人誰敢對我不好。除了死納蘭這幾天敢對我不敬,誰不讓對我退避三舍。
    “莫非大哥你也被女人傷害過?”我把話回了過去。
    “那些賤女人怎麼會傷到我,我不傷,我早不傷了!傷我的女人,早就不存在了,女人都應該進窯子,用她們天生會說謊話的嘴逗男人開心,被男人玩弄,然後棄如敝履!”他的眼睛染上腥紅色,激動的口噴飛沫。
    如果讓他知道我是女人,我還有救?
    “我娘她生下我以後,嫌家裏窮,跟著外地經過的大商人跑了,她做了人家的填房,連個妾都不是,而我爹隻是一個整日忙碌為家裏種地的農夫,爹跑到大商人的鎮上去了那豪華的府門前,求娘回家照料還在繈褓中的我。”
    “娘懷裏抱著別的妾生的孩子告訴爹,大商人對她很好,雖然沒有給她一個身份,但是顧念她剛剛失去孩子,把別的妾的孩子給了她撫養。那孩兒不喜歡哭鬧,比我可愛多了。”
    “爹執意不走,要求見大商人,娘讓家丁趕走了爹,還用棍棒打斷了爹的小臂。”
    “爹忍著痛苦,一路要飯回家,我被寄放在親戚家,爹來接我的時候,連抱著我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此,爹爹種地更加艱難了,但是賦稅年年增長,除了上繳給朝廷的糧食,我們爺倆都吃不飽,如何能拿出一部分賣呢。”
    “在我十歲那一年,我爹他去了,也許,他應該早一點去的,他活著的時候,沒有一天是舒服的,沒有一天不思念那個賤女人!他走的時候,我借了好多錢,才買了一幅棺材。”
    “我安葬了爹,一個月後,我重新挖出我爹的棺材,把那個賤女人與他一起合葬了。”他笑的嗜血,他竟然親自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本來我還在憐憫他兒時的遭遇,但是他竟然殺了給他生命的母親,在這樣的家庭裏,他喪失了人性,不管母親再怎麼對不住自己,可是畢竟她給了自己生命,他都不該如此。
    “那你的臉怎麼回事?”
    “我爹說,我長的像我娘,炯炯的雙目,我爹最喜歡我娘的眼睛。我爹死後,我想去找她,我想問她為什麼會如此狠心,可是你知道我娘見了我之後是什麼反應。”
    他嗬嗬一聲:“原來這麼多年,那個大商人的家裏沒落了,他聽信傳言認為是我娘是個掃把星,是她帶來的不幸,我娘這麼多年無所出,連當初她膝下的那個妾的孩子都早年夭折了。我娘害怕大商人把她趕走,她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出錯,但是當她看到我時,以為自己可以得救,天真的以為她的兒子來帶她回家享福,但當她知道父親死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隻有緊緊攀附著大商人。”
    “有人向大商人告了密,說我娘見了我淚眼婆娑戀戀不舍,大商人諷刺娘心不在他身上,那便離府滾,娘說什麼也不走,還求大商人不要趕她走,大商人說看到我和她相像的臉礙眼,娘竟然用酸水潑到我的臉上,告訴大商人,她沒有把我當兒子,她的心裏隻有大商人,我痛的地上打滾,而她叫人將我趕走。”
    “這樣的娘,你說,該不該殺!”他盯著我的目光,仿佛如果我是個女人,也會被他的冷鋒刺幾個窟窿。“但她畢竟是我娘,我給了她給痛快,給了她個全屍!還讓她和我爹葬一起。”
    納蘭,你在哪裏,如果被他知道我是個女人,我還有命?
    “小兄弟,今日也是與你有緣,既然你身上有這麼多錢,就當這錢是贖你自己的錢,就算把你賣的窯子,也未必能賣出這麼多。不管這錢你是偷來的搶來的,還是你真的是誰家的少爺,都與我無關。我讓芸娘再次催眠你,讓你忘記這裏的一切,你回去以後,就會忘記這裏的一切。”
    他要放我走?芸娘是誰,她才是幕後那個懂得催眠之術的人?
    一身紫衣出現在我的麵前,那隻潑猴看到芸娘出來,立即跳到她的肩頭,芸娘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杏臉圓母,皮膚白皙。這樣的美人站在夏日的荷花麵前,荷花都要羞愧的失色。她,如何成為這群人販子的幫凶。
    潑猴吱吱的向芸娘說話,可是又表達不清楚,隻能急的不住的吱吱叫。不用想我也知道它要和芸娘說什麼,一定是告訴芸娘我是個女兒身,至於這個芸娘能不能聽懂,我嚇的一身汗出來。
    “風哥哥,我做了你愛喝的烏雞湯,還有一些江南糕點,你要不要------”芸娘說話的聲音真是好聽,就像杜鵑鳥歌唱一樣。她的手上端著一碗湯,臉上桃紅,莫非她喜歡這個變態的‘大哥’?
    “滾!女人就會拿這招出來騙男人的心,如果不是看你有點用,我早把你賣窯子了。”這個胡姓大哥咣的打翻了碗,雞湯灑落一地,猴子跳了下去,撿裏麵的渣吃。
    芸娘眼睛裏蒙了層霧,真是我見猶憐,這個大哥當真是很討厭女人,竟然能對這樣的傾心於美人下如此狠心。
    “風哥哥,一會我送這個小兄弟回去,你自己小心點,我會在市集買些食材,晚點回來。”
    芸娘轉向我,五指伸向我,我知道她要開始催眠了,但是不知是我自製力好還是她心有旁騖,這次我雖然覺得頭暈,可是並沒有被她所催眠控製。但是依然跟著她的腳步走出了院子。
    這一路,我都小心翼翼偽裝自己,心裏還在盤算記著那黑窩的路,早晚回來救其他的女孩子們。腳下有一灘髒水,下意識地邁了過去,隨即便後悔了,不知走在前麵的芸娘有沒有看到。她在前麵悠悠的道:“你是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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