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寧初遇 第十六章 小兔子急了會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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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祿祿恰好撞上翠菊瞥向餘承天的那一眼,不著痕跡的蹙了下眉尖,轉而笑著對翠菊說:“餘大夫又不是外人,再說是我要你說說這烏蘭國的,多什麼嘴了?”視線移向餘承天,“餘大夫,翠菊說的這些可是真的?若是真的,以後得了機會,當真要與烏蘭國的人見上一見。”如果能直接打包去烏蘭國就更好了,省的被喬婆子那些個規規矩矩折磨死。
本是句不經心的話,不想餘承天回答的鄭重:“若是夫人願意,待我以後得了時機,定要引薦一兩個烏蘭國人給夫人認識。”
金祿祿睜大眼:“你認識烏蘭國的人?”
餘承天點頭:“偶然識得幾人,都是些誌同道合的朋友。”
“若是餘大夫的朋友,那定然也是些和餘大夫一樣醫德超然見識廣博的人,我先在這裏謝過餘大夫了。”
“夫人多禮。”
兩廂客套了幾句,這次會麵也便散了,至於引薦烏蘭國人這件事,金祿祿開始雖然高興了那麼一會兒,但也並全未放在心上,所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餘承天給他介紹金頭發綠眼睛的外國人,她也就沒有太大的失落感。
翌日一早,金祿祿早早就被喬婆子從床上挖了出來。
金祿祿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色黑的跟蘸了墨汁兒似的,瞪著把她從被窩裏拽出來的喬婆子,差點就指著她鼻子大罵“你給老娘滾出去!”。
“這天還沒亮,你就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一會兒,就一會兒!”起先的怒氣在想到接下來要應對的敵人是誰時,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金祿祿很是好言好語的和喬婆子商量著。
喬婆子才不管天是亮著還是黑著,上去就把金祿祿身上的被子掀開扔到一邊,指揮著翠菊以及其他幾個丫鬟收拾了床鋪,一並把金祿祿拖向梳妝台。
“老奴昨天說什麼夫人可還記得?”喬婆子說話聲裏帶冰碴,“作為整個西苑的當家夫人,您要時時刻刻謹記您的身份和地位,這個家需要您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操持才能平穩昌榮的運轉下去,首先您就要為整個西苑的姨娘和下人們做出榜樣,可現在您起個早都嫌,還怎麼讓下人信服?”
金祿祿能說喬婆子數落她比數落狗的話都難聽麼?不!她絕逼不會說!
“喬大娘喬大媽喬奶奶,我這不都起來了嘛,今天想幹嘛?您老人家想幹嘛就幹嘛,我一切都聽從您的安排,好吧?這樣您滿意了吧?高興了吧?”
發泄完的金祿祿,結果就被那啥了……吧……
頭頂一大碗白開水,滾燙滾燙的,金祿祿都懷疑這麼燙個一時半刻下來,會不會把頭發燙下來一大撮。
“啪”的一聲,金祿祿吃痛收了下被竹編抽到的手,身體的晃動立馬引得頭頂的一大碗白開水濺出好幾滴,水滴濺落的皮膚立即出現紅點,金祿祿險些驚叫出來。
怒視虐待她的喬婆子,金祿祿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頭頂那碗白開水直接潑到喬婆子的臉上。
麻痹太欺負人了嗚嗚!
翠菊生怕金祿祿激動之下做出啥啥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勾當,為了喬婆子的生命安全,她一雙眼睛不錯目地盯著金祿祿,就準備在金祿祿憋不住的時候一起和金祿祿把喬婆子這樣這樣然後再那樣那樣!
翠菊:我能說,其實上麵那一堆“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其實是我家那沒出息的夫人腦補出來的咩!
好不容易挨到頭頂的那碗滾燙白開水變成了涼白開,金祿祿還沒來得及歡呼慶祝一下,就見喬婆子扭著她那老槐樹似的桶腰走了過來,手裏還拎著個銅茶壺,不斷從壺嘴裏冒出熱氣,和屋外這冰天雪地的天氣形成鮮明對比。
“喬大娘喬媽媽喬奶奶,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您能把熱水晾溫了再換到我頭上嗎?”金祿祿知道她不該求饒,她該有這份骨氣的,可是,和即將被燙掉的另一撮頭發相比,骨氣算個毛!
喬婆子的手頓了下,突然橫刺裏插進來一個聲音:“我們許家的規矩何時是商量著來了?喬婆子,既然犯了錯,就該受處罰,無論是夫人還是丫頭,許家的規矩不能廢。”
頓住的手重新伸向金祿祿頭上的白瓷碗,喬婆子淡哼了一聲,沒再理會金祿祿淚水汪汪眼巴巴瞅著她的眼睛。
頭頂驀地被換上新的熱水,金祿祿頭皮一緊,滿含情緒地看向剛剛插話的那女人。
被大堆仆從簇擁的女人四十不到,暗紅色提花鑲邊緞麵圓領對襟襖子,上梳盤桓髻,發髻間點綴著碧璽雕花簪,形貌雍容氣度非凡,隻不過眉骨高嘴唇薄,長了一副刻薄相。
如果單憑外貌,金祿祿絕對認不出這女人是誰,但打死金祿祿也不會忘記那日在遭受季源希的鞭刑時,那個在季源希落鞭稍有遲疑時,突然出現的嗤笑聲。
是她!
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在許家的地位絕對不一般。著裝也好,氣度也好,身後跟隨的丫鬟也好,都不是金祿祿能夠惹得起的,她明白這一點,但是她更明白,有仇不報非女子!
貌似……有哪裏不對。不管了不管了,反正這仇她金祿祿是報定了。
捏著碗邊的手指被燙的通紅,用力的指關節卻泛著森然的白。金祿祿幾乎是顫抖著手將頭頂的碗取下,中途不小心抖得厲害了些,有熱水從碗邊流出,熱水流過的手掌立即嫣紅一片。
“規矩?”金祿祿捧著盛裝熱水的瓷碗一步步向前,目光緊緊盯著那意氣風發的老女人。“不知這位大媽口中的規矩為何?是得理不饒人還是沒理也要講出三分理?也不知大媽你是季家何人,可別讓人以為咱們季家都是你這樣眼高於頂仗勢欺人的主兒,小菊花,這誰啊?”
金祿祿側頭向翠菊瞄了眼,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沒停,不但沒停,反而有越來越快的趨勢,不等翠菊回話,她已是接著說道:“咱們西苑的奴才是怎麼辦事的?怎麼什麼人都讓進?”說到這,金祿祿腳下突然像是絆到了什麼,啊呀一聲,身子就向前栽了過去,捧著白瓷海碗的手也索性撒開,一大碗滾燙的白開水借著金祿祿摔倒的勢頭直直朝正站在她前頭的雍容女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