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俗諺雲：二十三糖瓜兒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糊窗戶；二十六燉大肉；二十七殺公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朝生又想起小的時候一家人一起過年時，媽媽總是按照這個流程在走，少一個或錯一個顧媽媽都不願意，顧媽媽算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女性，對這些總是很相信，不過因此朝生也有福了。每到二十三時顧媽媽總是會用麥芽糖做很多扁圓型的的糖瓜。冬天把它放在外麵凍一凍，糖瓜就會變得凝固中間還有小氣泡，吃起來香酥可口，別有風味。顧媽媽一般會做兩種，有芝麻的和沒芝麻的，誰家孩子來串門，就拿來招待，每年這個時候，朝生家都會聚集一堆小蘿卜頭，好不熱鬧。
    二十四掃塵的時候，顧媽媽會把家裏所有的家具，床單，窗簾之類的全洗一遍，家具換換地方擺，她總說，這樣看著新鮮，不會顯得陳舊，能讓人有一個好心情，而且會把一年的晦氣，黴運全都掃出去，迎來滿滿的福氣。朝生和顧爸爸總是嗤之以鼻，由著顧媽媽折騰，誰也不幫忙。
    這幾天裏，朝生最喜歡的是二十六到二十九號，燉肉，殺雞，蒸饅頭，每每到這時候，朝生總會吃得肚圓，顧媽媽不僅燉肉，還會炸酥肉，炸魚，炸丸子，那味道真是絕了，以至於很多年了，朝生隻能在夢裏懷念那個味道了。
    等到貼對聯時，這一般就是顧爸爸和朝生的活了，顧爸爸踩著板凳在上麵比劃，朝生指揮哪裏歪了，還是不好，等到倆人都覺得可以了，才會用漿糊糊上。門上，車上，樹上全都要貼，就連灶台也不能放過，顧媽媽說，這是給灶神爺拜年呢，讓灶神爺保佑做一頓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飯。
    三十團圓飯後，一家人從奶奶家回來後，就窩在家裏看春晚，一家人嬉戲打鬧，和樂融融。
    朝生閉上眼睛，現在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再也找不回那種被寵著被愛著的感覺了，就連那簡簡單單的春節晚會也看的津津有味……
    “爸爸，你怎麼了？”嘟嘟看到朝生閉著眼睛，也不講話，好奇地問道。
    朝生抱過嘟嘟，“沒怎麼，今天二十三了，今天咱們出去買東西，準備過年？”
    嘟嘟高興了，直拍手，“好啊，爸爸，我要猴子麵具和金箍棒。”
    “行，兒子想要，爸爸都給。”
    倆人出了空間，直奔超市，吃的，用的，玩的都買了一堆，朝生艱難的提著，都騰不出手去抱嘟嘟。
    嘟嘟懂事的牽著爸爸的衣角，像小尾巴一樣跟著後麵慢慢走。惹得路人紛紛誇讚，說這孩子懂事，又可愛，真是美到朝生的心坎裏了。
    倆人打車跑到郊區一個僻靜的地方進了空間，這是朝生和嘟嘟過的第一個年，也許以後每年隻能倆父子一起過了，不過這個年對朝生來說也是意義重大。
    今天，朝生回憶媽媽以前的做法，再加上度娘的幫助，一個人在廚房裏忙了大半天，總算做出了糖瓜，雖然外形不美，手藝粗糙，但是得益於空間麥芽糖的甜美，味道居然還不錯，朝生獻寶似的給嘟嘟看。
    嘟嘟眼帶嫌棄的看著那一坨坨，一團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在爸爸的鼓勵下吃了一塊，還行，至少不像外形一樣，嘟嘟看爸爸得到了鼓勵，就又給麵子的吃了兩塊，吃的朝生喜笑顏開，想拿出去凍上，卻發現空間裏一直四季如春，沒有嚴寒地凍的時候，隻能放到冰箱裏凍著。
    第二天嘟嘟又發現自己爸爸像是陀螺一樣，忙東忙西，拆拆這，搬搬那，要去幫忙，朝生還不讓，一個人在屋裏擺弄，幸虧有精神力可用，不然可就慘了。朝生當初做家具時，用的都是實心木，重量真是可以，朝生想自己動手搬，可一上手，抬不動，就隻有用精神力了。
    隨後又開始燉肉，殺雞，和麵蒸饅頭。這幾天下來算是把自己忙得團團轉，連一點傷感，悲春傷秋的心都沒了，朝生不僅做了留給自己和嘟嘟吃還做了很多準備開學時拿到學校，給大家分一分。
    二十九這天，朝生準備在帶嘟嘟出去逛逛，空間雖好，但是人氣太少了，嘟嘟的幾個小弟一直窩在深山裏不願出來，朝生就見過一次，有一隻老虎，一隻狐狸，一隻熊和一棵參天大樹。朝生第一次見的時候，驚奇死了，終於看到了所謂的妖精了，結果有些失望，老虎還是老虎樣，沒化形，剩下的幾個也是，就像當初的嘟嘟一樣，隻是能開口說話，和人交流。後來嘟嘟才告訴朝生，除了他們幾個還有幾個在山裏，不願見人，一直躲著呢，能化形的隻有兩個，一個老虎，一個睡蓮，剩下的化不完，不是有尾巴，就是有耳朵，他們也覺得自己這樣挺方便的，一直就這樣修煉。
    三十的時候，朝生在空間裏準備了滿滿一桌菜，葷素都有，而且都是空間出品，味道美得不行，相反自己從外麵買的果汁，啤酒就有些不是味了，色素太多，一股酒精味，朝生想自己定做一些壇子，釀一些果酒，藥酒，這些對人體還有好處，酒精含量也不高，挺好的。
    父子倆吃完飯，就帶著一堆東西進了山，你不願下山，我就上山，山不轉水轉，反正朝生打定主意要讓虎兄化形給他免費參觀一下。嘟嘟也決定幫自己，誰讓嘟嘟才是老大呢，而咱就狐假虎威一把。
    “大王，出來了，我給你們送吃的了。”朝生蹲在山坳裏，看著正在閉目養生的老虎，語氣殷勤，笑容諂媚。
    斑斕大虎抬眼瞥了朝生一眼，就又趴下，眯著眼睛，尾巴不時翹起，拍打著四周。它認識這個人，是小主人的爸爸，對它又造不成任何威脅，就不再管，繼續睡覺。
    朝生覺得自己臉都笑僵了，拍了一下臉，語氣溫柔的說，“大王，今天是人間的春節，咱都是一家人，我來陪你過年了。”說完，打開食盒往大王眼前送。
    香氣飄了出來，老虎吸了吸鼻子，的確很香，但是自己是大哥，不能受到誘惑，不然怎麼在小弟麵前立威。不舍得看了一眼整隻的雞鴨，還有一個羊腿，一個豬肘和一些小菜，真香！吃不到，多聞一下總行吧？
    “好吃，真好吃！”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是一隻大棕熊，拿著豬肘啃得正香，邊吃邊稱讚。
    “爸爸，我帶著熊熊回來了，狐狐去了山裏找花花了。”嘟嘟從熊背上下來，落到朝生懷裏。
    朝生打了個嗝，中午有些吃多了，又喝了些酒，有些暈，不過很舒服，像坐過山車，傻笑著看著嘟嘟，告狀，“嘟嘟，他不吃，也不願意化形給我看。”伸手指著斑斕大虎，語帶撒嬌。
    嘟嘟啃著手指疑惑的看著爸爸，今天的爸爸好奇怪啊，不過好好玩，原諒嘟嘟吧，在他的記憶力還不能理解什麼叫“耍酒瘋”，這麼深奧難懂的問題。
    嘟嘟瞪了老虎一眼，看的老虎渾身惡寒，不敢再看嘟嘟，就去瞪棕熊，瞪得棕熊莫名其妙，好一會才拿過一隻羊腿遞給大哥，孝敬一下。
    “你，”嘟嘟指著老虎，語氣不善的說道，“化形給爸爸玩一會。”
    怎麼玩？玩他還是玩我？虎兄悲哀了，垂頭喪氣的把羊腿啃完才變了，一個比嘟嘟大一些的胖娃娃出現在朝生眼前，紮著朝天髻，額頭中央一個王字。心想，我是吃了你的羊腿，才變給你看的，才不是畏懼小主子呢。
    棕熊看到自家老大變成一奶娃也不驚奇，自顧自的吃著，雖說見得少，但也不是第一次見，老大一直覺得自己不夠威武，才不願化形，不像他們化形化不全，才一直這樣。
    朝生瞪大了眼睛，本以為這麼大個的老虎，怎麼著也得是一個威武雄壯的大漢，誰知道是一個傲嬌的小奶娃，這形象真夠萌死個人了，怪不得不願給人看，一看就是被人蹂躪的主。朝生捶著地，哈哈大笑，一直停不下來，抱過小老虎，使勁揉，真是軟嘟嘟的，好舒服。
    “放開我，你這個愚蠢的人類。”奶聲奶氣的聲音，萌得朝生心跳加速，不願鬆開。
    嘟嘟轉過臉輕輕看了老虎一眼，老虎立馬不動了，閉上眼裝死，忍著朝生的蹂躪，心想，等哪天小主子不在，看我不一口吃了你。
    嘟嘟覺得自己失寵了，以前爸爸都是這樣對他的，想在居然不理他隻抱著這隻臭老虎，看等爸爸出去了，我怎麼收拾你。臆想中的大王殊不知自己也是被人惦記的主。
    朝生抱著大王漸漸就睡著了，嘟嘟看拽不下來，就委曲求全的同意朝生的懷抱借給這隻老虎了，讓棕熊馱著倆人，就下山了。
    一覺醒來的朝生隻覺得神清氣爽，殊不知給別人拉了多少仇恨值。嘟嘟孤零零的睡了一夜，恨死大王了，而被朝生壓迫一夜的大王也恨死朝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