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從那日晚上來後便沒有再來過，晚間一直翻得是奚貴人的牌子，這也令本來就高傲的清風越發傲得不可收拾，侍寢第二日早間給太後請安時，看見清風連章貴妃也不怎麼放在眼裏。皇上曇花一現的盛寵，竟使得她如此狂妄，一點也不為自己今後留下後路。
    這幾日，哥哥來過我宮裏一次，是拿著皇上給的令牌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來的，雖然那時哥哥穿的是太監的服飾。
    接近年關，寒風吹得人感到越發的冷。“娘娘，這是繡衣坊的宮女給娘娘裁製的新衣。”梳桐走進屋子裏，雙手捧著一套折疊好的水藍色的新衣。“娘娘先試試合不合身。繡衣坊的宮女還在外侯著，不合身娘娘可以讓拿回去改改。”我起身打開新衣看看，很是合身。遣了梳桐出去給那候著得宮女說合身。讓梳桐出去將門帶上，我想自己靜靜。
    今日裏是除夕，宮中的規矩，除皇上、太後生辰的日子外，元宵，端午、中秋、重陽、除夕宮裏的妃子們都要在太後宮裏聚聚，表演才藝，到時候由皇上太後欽點誰表演的最好，發放獎賞。目的是為了排解一些深宮妃子們的寂寞與憂愁。除夕更是五個中的大日子。要去皇上的宮裏表演，皇上到時候會讓大臣、親王們一同來觀賞。今年不同的是，皇上新封了三個院裏的姑娘，這是整個朝廷都知道的事，清風盛寵，朝廷裏也是知道的。不知我們三個在今晚會讓那些人怎麼看。
    申時，太後派宮女來請我。“賢妃娘娘，太後讓奴才請娘娘去太後宮裏。”一位年長的宮女進屋對我說，她是太後的從本家裏帶來的丫頭惜香，一直侍奉太後，進了宮就沒有再出去過。
    “謝姑姑提醒，姑姑請喝茶。”我起身言謝，讓在一旁站著的梳桐給她倒茶。惜香是宮女，也是這個後宮掌事的宮女。常年負責太後起居，連皇上都要讓她三分顏麵。
    “謝娘娘，老奴還要回稟太後，望娘娘快些收拾收拾，與老奴一起去見太後。”惜香接住茶，品了一口，“上等的西湖龍井。娘娘這果真是好茶。這茶，不像是進貢的啊。”
    我對茶了解不通透，不會品茶，茶入我的口中從來就不會逗留，一直下肚。“這茶原是我在宮外是去西湖賞景時在一位茶家那裏所得，本宮喝著味道倒是清甜，不澀。本宮這裏還有些，姑姑拿著嚐些。”我讓給疏通去包點茶葉與惜香。
    這茶本是梳桐與我在杭州玩耍不慎迷路，聞著淡淡的茶香，尋找時，在一處懸崖上，看著那盛開的茶樹，葉色清麗，葉肉飽滿，茶香從那傳出。梳桐攀岩而得。茶自是進貢的茶不能比的。
    “老奴謝娘娘。”惜香很少有表情的臉上笑得很開心，看來，她知道此茶的難得。
    梳桐包好了茶出來我們便去了太後宮裏。我們到時，章貴妃、文德妃、江淑妃三人已經在太後宮裏說著話。今日莫晨也在這，正和抱著初旭帝姬的羅修儀說話。莫晨在羅修儀的宮裏，相比其他人，兩人更要熟些。皇上一直沒有召幸莫晨，宮中規矩，莫晨沒有傳召不得出自己宮殿，自進宮來我就再也沒見過莫晨。還是那樣的嫵媚妖嬈，不過眉宇間卻多了幾絲暗沉，少了在風月場裏時的不可一世。見我進來，對我笑了一下，隨著幾位地位比我低的妃嬪說了一聲賢妃娘娘金安。
    “賢妃妹妹，好幾天沒見到妹妹了。”章貴妃拉著我的手說。“給太後請安時也沒有見到妹妹。”
    “姐姐，妹妹性寒，早日裏出來易得風寒。母後體諒，讓我午間再來請安。”
    章貴妃麵色沉了一下，“妹妹真是好福氣，姐姐們可沒如此待遇。”這話說得語氣頗重，我準備回答。
    “章貴妃認為哀家讓你早起請安了嗎？”太後語氣微怒，和抱著徳晨帝姬的陳昭儀一起從內殿出來，後麵還跟著多日不見的雅公主。
    “母後，臣妾不敢。”章貴妃立馬放下牽著我的手，低著頭說。
    太後沒有回答她，徑直走去大殿內中的主椅坐著，剛才還吵吵鬧鬧的宮中，變得很是安靜。這安靜的局麵直到清風的到來被她打破。
    “臣妾給太後請安。”清風是最後一個到來的，進了宮中就給太後請安。太後臉色很不好。
    “奚貴人很忙？竟比哀家還來得晚？”太後叱問。
    “母後，皇上·······”
    “皇上白天也在奚貴人那裏？君子荒廢早朝，奚貴人可擔待得起？”太後臉色更加不好，奚貴人三字說得格外重，想必早就不待見清風了。
    清風還沒有認錯，“母後，兒臣······”她說出兒臣二字時，我見文德妃、江淑妃的那妃嬪臉色很是驚訝，還帶著點幸災樂禍。
    “兒臣？兒臣是你區區貴人能叫的？奚貴人，是想成為一國之母？”太後聽了臉色更加不好，應是沒有料到清風會如此說。
    “太後，兒臣二字是臣妾的教習姑姑教的。”清風還沒認錯，但表情已經異常驚恐。兒臣二字居然是一國皇後對長輩的稱呼，可我的教習姑姑並沒有對我說，不知那時我稱兒臣時太後怎麼想的。
    “奚貴人的教習姑姑是何人？膽敢如此教奚貴人？”太後已然憤怒。
    太後清風一下跪在地下，“臣妾知錯。”
    “知錯？依哀家看，奚貴人連這兩個字怎麼寫也不知道，奚貴人是當得這貴人不耐煩了，得換換位置了。
    太後，臣妾知錯。清風跪地求饒。”
    “一個貴人讓哀家屢次等著。一次，兩次哀家想奚貴人初到宮裏，不懂宮中規矩，又是皇上寵愛的貴人，哀家沒說什麼。奚貴人倒好，屢次遲來。這作何解釋？”
    “母後，今日裏是除夕，不要因一個小小貴人掃了皇兄的興致。”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雅公主勸著太後。“這年一過完，母後如何處置奚貴人，那一切好辦。”
    “奚貴人，這次哀家就饒了你，年一過完，貶為寶林。”太後說完後就對著一直低頭的章貴妃說，“章貴妃，若閑早上請安困難，那就免了。”
    “太後，臣妾不敢，臣妾以後定會早早的來。”
    “妃子善妒是大罪。”太後丟下這句話便帶著雅公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