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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了,紹君。”在我耳際有輕雲拂過,富有磁性的魅惑男聲繚繞不散。
    “嗯……”我似夢囈地咂嘴,轉身尋找個舒適的姿勢繼續我的美覺。
    “紹君,”那男聲耐心地繼續喚我,然後更湊近我的耳邊壓低聲音,熱氣嗬地我耳際一陣癢,“我發現了你私藏的大量現金,再遲一秒,它便會收入我的囊中。”
    輕輕一句,成功地讓深陷在美夢中的衡紹君彈身而起。
    我生氣地指著他,眉角不斷抽搐:“林陌!你趁現在還給我,我饒你不死!”
    此人已是吃了豹子膽,膽敢在衡紹君麵前搶錢。但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正在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老虎嘴下,淡淡一笑,仿佛在他眼裏現在的我更接近於一隻沮喪的幼貓。
    “好。”他從懷裏掏出一疊嶄新紅鈔。
    我皺眉,猶豫要不要接,因為我藏在左邊床頭櫃第三個抽屜綠色盒子裏的是一疊嶄新的綠色一元鈔票,是我在銀行用一張一百元兌換用來坐公車的車費。
    此刻眼前足足有一千多元,翻了有十倍多,而我竟不敢接,因為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買下那些錢,以及那隻淡綠色的盒子。”他說,帥氣的臉拋出魅惑眾生的淺笑。
    如果放在以前,此時我定是在喜笑顏開地數錢,但現在不一樣,那隻盒子是當初哥哥送給十四歲紹君的生日禮物,裏麵作為禮物的項鏈被我取出掛在哥哥的墓前。
    “送你粉紅色的那隻。”我跳下床,翻開抽屜,丟出粉紅色的盒子。
    至於這是誰送的,但凡不是哥哥,誰都無妨。
    “原本我以為粉紅色的盒子裏麵是一疊一百元,綠色的是一疊五十,黃色的是二十,紫色的是五元,”林陌好整以暇,“但隻有綠色盒子裏有東西,還是一疊一元。”
    他終於笑出聲來,好聽的低沉聲線起伏有致。
    我瞪他,緩緩站起,不得不抬眼與他對視,然後我出乎意料地拿走他手上的一疊錢,將手上的淡綠色盒子遞給他。
    為了錢,我什麼都做的出來,殺人手起刀落,放火勢大便撤。出人意表,出乎意料的作為才會有更多得到錢的機會。
    “紹君,你答對我一個問題,我便還你東西。”林陌好聽的聲音又響起。
    我蹙眉,詢問地看他,不得不承認,我心動了。
    “我與淩墨,有何相同?”
    誒?我奇怪地看他。他不好意思收我的東西,也沒有必要為自己找一個這樣不靠譜的台階吧。
    “都有錢,都喜歡把錢往別人的包裏塞,都會做有錢人吃的飯,日後都將是社會中的激進有錢人士。”我一口氣說完。
    “嗬,”他失笑,“紹君,你第一次得了零分,我們隻有一點相同,我們都是人。”
    我氣絕,是,我早該看出來你們是來自同一個外來星球的人。
    林陌今日不知是忽逢桃花運還是偶遇黃金屋,突然十分愛笑。
    他揚起美好的唇,曖昧地看我,他說,紹君,我有時候覺得你像小孩子。
    我希望能更加了解你,那隻盒子可否作為我了解你的憑證?他說。
    “不對,”我不滿地糾正,“我的身價不止一百元,即使小孩子也不止,拐賣兒童獲得的利潤絕對高於一百元。”
    那是即多少?他問。
    我認真地說,至少五十萬,至少。
    他看著我,一直看到我的眼眸深處,一雙英氣奪人的眼眸盯得我發慌。
    “走吧,”他收回眼神,右手將書包搭在肩上,左手拉住我的手腕,“小心遲到。”
    我慌張地抱起書包,隨他下樓。
    林陌的衣服似乎時常伴有清香,讓我不禁聯想到陽光下的落葉喬木。
    上無關緊要的課,我會望著窗外的綠色叢林出神,回想五十元上的綠色與那草叢的顏色有何出入,花的粉紅與一百元的粉色哪種更悅目。當然,緊要的課就必要我認真去聽,哪怕全班皆被催眠臥倒不起,我也必須打起精神。
    林陌在我後桌,淩墨在我的又後桌,可惡的是,如果我是勉強打起精神,那麼他們就是精神抖擻,無時無刻都有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仿佛世間沒有他們不懂的題,任何正確答案都能從那兩張形狀美好的唇中湧出。
    “紹君,窗外到底有什麼有趣的事,值得你這樣出神?”林陌下課問我。
    “我在想,如果我有很多很多的錢,該如何用才好。”我用手撐起下頦,認真地思考。
    那你會如何用?他問,看好戲似的盯著我。
    我偏著頭,淡淡地說,“我會借給他們。”
    他失笑:“放高利貸麼?紹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的父母。”語氣中絲毫聽不出責怪之意。
    “不,”我說,“這樣,他們便還不起我的人情。我隻是太渴望得到自由罷了,林陌,這是本能。”
    林陌噤聲,沒有再與我繼續交談。他害怕一向平淡的衡紹君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異常,他對我的無常過於敏感。
    下課,淩墨又坐在我旁邊,他的問題則是:紹君,你明明那樣聰明,應該明白錢並不是萬能的?
    “淩墨,”我好笑地看他,“那是因為我的聰明還不足以獲得我想要的金錢數量,或許得到了就不在乎,但在沒得到之前,它在我心中的地位以及我的角色是固定不變的,請不要試圖攔截我通往天堂的道路。”
    我願意選擇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在到達天邊之前,我不會因感到它的乏味而失去樂趣。
    它一直那樣令我著迷,無可代替。
    同桌湊近我,笑得一臉古怪,她悄悄指著後桌的兩位說:“紹君,你和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親戚關係。”
    我嚇了一跳:“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某種意義上的兄弟,那我又算什麼,在兩個富豪之間的親戚,我應該更有錢才對。”
    我的現任同桌現在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古靈精怪得要緊。
    “你不知道,”同桌左右張望,更是湊近我,“整日在你周圍的那兩個,現在可是全校所有正常女生狩獵的對象。”
    我蹙眉,然後了然地點頭,“你給多少,我看能方便賣給你哪個。”
    她愣了一會,無奈又複雜地看我一眼,低下頭繼續做她未做完的題。
    或許她覺得我講話太直接,至今都無法接受,於是隻得同情地認為我是因為被自己父母出賣而受了刺激。
    然後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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