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飯的時間，夏晚天眉目清亮地坐在二樓的飯廳裏。
    看上去還是有些哭過的痕跡，但是他已經盡力用茶毛巾掩飾掉了。
    “二爹爹呢？怎麼今天不在家。”
    夏晚天故作無事地問夏子真。其實他還有些緊張。
    0007法則基本還算有增長點。穿照的照質層自然還停留在銅質。但是原本空無一星的等級上已經點亮一星。
    夏晚天卻並不感到非常高興——為他終於不降反升的穿照。
    他知道點亮這一顆星是因為，他衝出去為了愛人擋了一槍，他們一起見過了家長，愛情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二爹爹之前勸他說穿照不過是身外之物。現在想想，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當他真的用心去體驗法則裏的一切，當他終於因為一人而想要永久地留在一個法則裏，當他想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守護另一個人，給予那個人勇氣時。
    跳動著橘色的，溫暖火焰的那雙眼眸卻永遠不會再出現在眼前。甚至還會隨著年歲增長，經曆漸增，而逐漸地，殘忍而無情又無辜地將那段溫暖感動哭泣的回憶給拋在腦後。
    總會有新的回憶來取代現在以為無法逾越的過去。
    一想到自己有一天可能會把那個說要陪自己一起下地獄的男人給忘掉。
    夏晚天就覺得他要是也沒有永恒的生命該多好。
    如法則百年，匆匆而逝。
    一生這麼短，隻拿來愛一個人。
    ……
    “他去法則裏處理事務。有個銀照穿民惹出了點事情。”
    夏子真抬起頭，發現夏晚天看著他的眼神很虛空。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夏晚天露出這麼傷痛又無望的樣子。
    以前不管怎麼傷心，哭一場就過了。甚至在拿到穿照背起書包去穿越之前，連哭都沒哭過。
    這孩子從小樂天派，說白了就是少一根筋。對於這個世界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夏子真微歎一口氣，“想太多也無用。明日出門去找其他法王玩玩吧。”
    夏晚天眼眸濕漉漉的，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動物，那水汽就在眼底氤氳著，怎麼也不想凝結成水珠落下來——“我不想忘了他。”
    “你總要經曆這一過程的。”
    “為什麼相愛的人就不能像你和二爹爹一樣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夏子真握筷的手微微一頓，半晌後他回道，“因為你是穿民，他是法則民。”
    世界不同，無法做朋友。
    夏子真有些憤怒，“這是誰訂下的規矩。他為什麼就不能成為穿民呢？”
    夏子真微微摩挲筷子，雖然他一直知道自家孩子是個熊孩子，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從開始挑戰到屍羅法上升到挑戰維係整個穿界存在合理性的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