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劫？”蛇看著棋盤，臉色變了，頃刻又黏滑的笑了。
    看著蛇陰陰柔柔的笑容，左晢道：“我……沒……”
    “我知道哦，兄台，可是……你也沒有贏。不是麼？”蛇君的話說得像高級綢緞般順滑，“飲下這杯吧，這是雅浩今晚為兄台準備的最後一杯蛇酒了……”
    左晢仰頭喝下。頓時像後軟軟的倒去，有人托住了他的後頸，然後，他向前摔進一個柔軟溫暖的懷裏。那個懷抱……好溫暖，又詭異的冷感。簡直，就像是一條蛇……臥槽！
    “走咯！”杜謫將左晢拋給蛇後，對智腦控體說，“別管這邊了，這是他的因果。”
    “因果……字典裏有三種解釋：一，緣由，二，始終，三，一種果。”智腦控體一本正經的詢問道，“要建立聯機署名嗎？假如建立署名關係，智腦控體便要與之簽訂的人成從屬關係。”
    “意思是：你要找個主人？”
    “已離開研究所超過一定時間數。可建立新的署名關係。而且，目測你是目前唯二符合條件的。”
    “還有一人咯？美人兒。”
    “還有同伴：左晢。”
    “我會考慮的。”杜謫拍了拍手，走到蠍子麵前，“我們回去？美人兒。”
    蠍子一下臉紅了，“你……憑什麼對本君指手劃腳的？”
    杜謫：……傲嬌！
    於是，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由此不提。至於左晢呢……他此時正在一團溫軟的好夢裏……
    ***
    “大約……我就是從那刻起心悅於那人吧。”年邁的蛇君說道，“往後……”
    往後啊……
    年邁的蠍君歎了口氣，“好宴終要散。本君這裏有個和蛇君如出一撤，卻又完全不同的故事……”
    蛇君掏出一壺酒，沒邀請任何人，隻獨自喝了一口，“我這裏是故事的一部分，爾等都有故事的其餘部分……”當然，我講的隻是故事的上半部分，這下半部分啊……是珍藏在雅浩心中的……密匙。
    眾毒圍成一圈坐好，多年以前，曾有三個年輕人來過隱之山澗……
    多年以前……
    以前……
    有什麼人來過——
    ***
    卻說夏初的時候，蠍君總算備齊了藥材。
    而蛇君臉色蒼白的從六塵宮中出來。這月餘以來，他留了左晢在山澗蛇穴中。
    史書載——
    六塵宮受命七魄三魂。中又有六欲相輔。至於六道，五色，五音則從屬於大城。而之上更有六藝，四聖獸帝王。最上則是萌皇。
    日耀之日，腹行之蛇得六塵宮主警示——出宮時失魂落魄，狼狽不堪。
    六塵俱要蛇君棄了異數，歸於大道。說不可為兒兒私情廢了修行。
    初，蛇君拒絕。被處以極刑。
    道行盡毀，不刻即歸複稚蛇身。然其強撐成蛇之人身回穀……
    據野史記載，其有未盡之心願……
    ***
    左晢看到傷痕累累的蛇君靠在門邊，朝他吃力的微笑時，心裏大跳了一下。
    他忙上前，扶住蛇君，“怎……？”治療才剛開始，他還是說不出清晰流利的話，然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蛇眨巴著眼睛，看著左晢：“兄台，讓我……靠一下。”
    蛇似乎想問什麼，但是沒有問出口。兄台……雅浩好累。就……睡一會兒。
    “雅浩！？”左晢渾身一顫，終於說出了蛇君的名字。兩人靠在一起，蛇君逐漸由人形變成蛇形，再慢慢變小。
    “你……你會害怕，但是，我不怕……你會看著我慢慢變化……會……”
    “夠了！！！”
    “我會逐漸變成一條小蛇，失去人的意識……你會……怕這個過程嗎？”
    “不……”左晢搖搖頭，“我會幫你恢複。”
    蛇君似乎笑了一下，與以往嫵媚的笑不同，那是一絲極輕淺的笑容。然後終於它不動了，一條圓鼓鼓，胖乎乎的小稚蛇趴在地上，好奇的打量著左晢，吐著信子。
    左晢歎了口氣，拎起小稚蛇，這家夥……怎麼會搞成這樣？似乎《渣韻》裏它一直活得好好的啊……不才不記得寫了蛇的苦逼史——
    不管怎麼說，在你恢複以前，我會照顧你……然後等你恢複，不才就可以和冷血動物say拜拜了。
    左晢一邊自得其樂的腦補，一邊捏了捏小胖蛇的肥腦袋。
    小胖蛇：“嘶~”張開嘴，露出兩顆小小的毒牙，威脅的‘滋滋’爬動著。
    左晢一巴掌把小胖蛇打在地上打了個滾，得意洋洋的道：“橫……？”
    小蛇瞪了左晢一眼，一口咬了上去……
    左晢馬上檢查傷口，發現沒出黑血才鬆了口氣。原來——這條蛇沒當他是敵人啊！他衝肥蛇勾了勾手指。小胖蛇的眼睛隨左晢的手指一轉一轉的，樣子動人極了，萌極了。
    可惜，左晢毫不憐香惜玉的又一巴掌拍到小胖蛇的蛇頭上。這下，小胖蛇淚汪汪的了。
    看你還橫？還敢咬不才？小孩子就不能欠管教！左晢心滿意足的彈起了小胖蛇的腦袋。小胖蛇又要咬過來，這時，左晢捏住蛇的七寸，將蛇倒提起來……正要嘲笑那條肥蛇。
    猛然，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喜公子一臉悅色的問左晢：“蛇君呢？我的酒友不在嗎？”他拿著壺酒，顯然，昨晚還沒喝夠。
    左晢：……
    內心默默吐槽——它就在……您老腳旁……要不要這麼破廉恥？
    “對了，先生的毛筆字練習得如何了？”
    “還……好……”左晢咬牙切齒的道。原本說好隻教七天的，不覺教了月餘。說好的七天呢！？那條蛇在這月餘時間裏，貼身，手把手……不可謂不盡心竭力——的吃豆腐。而左晢也充分發揮了‘舍不得黃瓜，套不著蛇’的偉大情節……打住！
    “待先生練好了，可有意為喜寫一副對聯？上聯就題……”喜公子扇了扇白幕畫扇，親切地招攬著左晢。
    小胖蛇好奇的圍觀著。
    ……
    左晢練字。
    小胖蛇好奇的圍觀著。
    左晢洗澡。
    小胖蛇好奇的圍觀著。
    左晢出恭。
    小胖蛇好奇的……
    “你……夠，夠了！”左晢終於忍不住破功。
    小胖蛇好奇的……
    “別……看了……”左晢的眉毛微微跳動。顯然，很想痛扁那條肥蛇一頓。偏偏小胖蛇好奇的看著左晢，表示ＣＪ的不解。
    “哎——”左晢歎了口氣，點了點小蛇的腦袋。你呀——肥蛇，真是太活潑了……
    他拉下褲子，破廉恥的想——反正不就是一條蛇？解決完內務後，左晢看到小蛇沿他的腿爬了上來，腦袋輕觸他的黃瓜，似乎在問：這是什麼？蜀黍。
    左晢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把啪下那條肥蛇，肥蛇在地上滾了幾滾，又堅持不懈的爬了上來。
    這天早上，左晢醒來時，發現被子裏鼓得高高的，簡直像……他的黃瓜是多麼了不起一樣，他撩開褲子，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條小胖蛇正對著他的黃瓜吐信子，似乎在認真研究。
    左晢臉黑了，馬上明白了——如果不滿足小動物的好奇心就是作死，這句話的深刻內涵。
    原來……還是條色蛇。嗯？左晢邊在心中吐槽，邊用手指捎了捎小胖蛇的下頜，小胖蛇爬了過來，一副聽話乖寶寶的樣子。
    就在左晢與蛇‘深情’對視時，門忽然打開了，來的顯然是蛇君的熟人。
    果然，杜謫的聲音響起，“小夥伴，你在嗎？”
    左晢很想說一句：您呼叫的用戶已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
    “蛇君……幾日不見你了，本君以為你不需要醫療他們的藥材了呢？”蠍君調笑的聲音和輕盈的腳步，一直迫近室內。門，開了。
    左晢站在門口，蛇在他肩上盤繞著。
    蠍君先是一愣，他看著那條小蛇，說了幾句蛇君教過他的蛇語。
    “嘶，你是？”
    “嘶～我是小胖！蜀黍你是誰？”
    “嘶嘶，要叫哥哥。誰教你叫叔叔的？是哪個壞蛋！這樣誣蔑本君的青春年華！”顯然，蠍君被氣著了。
    “嘶嘶～本君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好威風！蜀黍是左左教的，他告訴小胖，年紀比我大的要稱呼蜀黍才是有禮貌的表現。小胖要做有禮貌的好孩子！”小胖蛇挺了挺圓滾滾的胸膛，還特自豪。
    “嘶嘶嘶，叫哥哥！”
    “嘶嘶嘶～叫蜀黍！”小胖蛇似乎哼了一聲，假如蛇有手指的話，毫無疑問它豎起了中指。
    “嘶，嗚嗚，我不幫你做藥了！討厭的家夥！！”
    這時，杜謫打斷了這一大一小的嘶，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蠍君將臉埋在骨扇內，肩膀劇烈的抽動起來。
    左晢看著蠍君，想：他……該不會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