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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之後，陽州就又死在了床上，隻剩他一個毫無睡意的人好無目標地玩著酒店提供的台式電腦，打開網頁看看新聞，刷刷自己許久未打理的微博。
    剛一打開微博，昭諾就注意到右上角超過100條的@，自己最近沒有發什麼微博更沒有和陽州有這麼多的互動，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轉發呢？點開一看，是一些喜歡他的粉絲在圈他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文字上的告白，諸如“好久沒看你發微博好想你”之類的，還有就是買了他的雜誌以及找到了他過去的舊寫真，看到他出道青澀模樣的欣喜。還有人發自拍照圈他，問他喜不喜歡自己這樣的姑娘。
    他一條一條點開看，一條一條的回複，現在的時間很充裕，他完全可以逐個回複大家的心意，當然也僅限於那些有實際內容，他能夠回複的。評論中的許多表情或者嘻嘻哈哈，他就隻能默默地按一下讚，表明自己知道了。
    即使知道這樣做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但他覺得，沒有比這更能表明自己感謝的方式了。
    能夠願意為如此無趣還無用的他回複，願意找他的舊寫真和他說話，自己何德何能，能夠經受得住如此的厚待呢？加之最近自己一直在是否退圈而左右搖擺，這樣沒有覺悟的自己，有什麼樣的資格被他們喜歡。
    差不多把所有評論和轉發、私信回複個遍之後，他開始刷自己的微博主頁，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事。他微博上關注的人並不多，無非就是入圈以來的好友，以及一些老陳讓自己必須關注的資訊型主頁。什麼穿衣搭配，時尚信息，就算自己沒怎麼用心看過，耳濡目染也能有所收獲。
    菲姐曬出了自己新拍的企劃，一排一絲不掛的美男在那裏格外耀眼。而尼爾則在展示自己入秋以來做的新造型設計，想法還是那麼的浮誇。尼娜自拍的評論區往往比內容本身更精彩，回複冷嘲熱諷與惡言的毒舌很難與她平時的少言聯係在一起。大導有出新廣告作品，阿KEN新引入的節目效果拔群。
    刷完首頁，大家好像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在這個圈子中獲得一席之地，隻有他，不知所謂地陪著一個任性的國王在異國，而下一個等待他的任務是當男公關討好客人。
    簡直可笑。
    在首頁上也沒有什麼內容之後，他把注意力投向了一旁的頭條熱門，一個標題鎖住了他的視線，讓他一時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麼：
    “陽州莫名失蹤”。
    他立刻點開，裏麵的導語是“著名歌手陽州已失去行蹤多日，音信全無，其經紀人拒不透漏其去向，有知情人透露其遭黑道綁架，一切詳情未知。”
    下方的相關微博，除去一些無關的推廣之外，內容大多都是女粉絲們在呼喚陽州，希望他早日平安歸來，不要出事，還有就是一切佯裝知情的小醜們在“爆料”陽州的去向。
    如果想要成為明天的熱門頭條，隻要照一張現在陽州睡覺的照片PO上去就好了吧。
    親曆了幾次的新聞頭條，昭諾已經開始視所有的新聞媒體為浮雲。他們隻會基於某一點點事實進行大膽無理的猜測與想象，然後將當事人推入無盡的深淵之中，又或者新聞本身就是一場博人眼球的炒作，旁人的擔心都隻是當事人想要的效果而已。
    隻是不知道，國內的吉子現在怎麼樣了。
    找不到陽州的方位，處理著合約和媒體，現在的吉子一定恨不得把陽州大卸八塊燉了蘑菇吃掉。本身就簽了助理合同的自己，可能會少一些事情，至少這件事與老陳無關，他就不用挨罵。
    他現在能做的，僅僅是晚上陪國王殿下去玩新鮮的男公關遊戲。
    陽州在想什麼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更不知道，靜下心來總結看看，他對他稱不上喜歡，卻也稱不上討厭，有的時候會恨得牙癢癢，卻又狠不下心利用一些極好的機會進行報複。是自己的懦弱也好，無謂的同情也罷，這些複雜的情感擠在一起的結果就是毫無作為——他隻得忍受著，順從著，接受著，並試圖去享受著。
    譬如在這豪華的套房裏，打電話叫客房服務送來上好的下午茶，然後坐在能夠縱覽東京新宿景色的落地窗旁悠然享受。
    隻是他真的沒有這種閑心。
    把手機訂好鬧鍾，他躺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試圖小憩片刻。晚上還要度過相當漫長的夜晚，不積累體力的話，可能會熬不過去。
    他現在唯一的選擇，隻有陪著國王殿下胡鬧。
    這麼勸服著自己，他慢慢地失去意識，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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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綿羊，快起來，快起來迎接我們夜晚，美好的夜生活今天就要開始啦！”
    “呃……”
    “快點快點，把西裝換上把你頭發重新抓抓，我們去店裏報道！”
    昭諾捂著略有些混沌的頭顱坐了起來，眼前的陽州已經意氣風發地整裝待發，每當麵臨這種令他興致盎然的事情他都會如此精神。
    “已經……到時間了嗎？”他用還沒有完全恢複力氣的胳膊撐起身子，“都已經八點半了誒！不過我也剛醒不久就是啦——”
    “八點半？！我……”他急著抓起手機，發現全都是鬧鍾無人效應的提示。
    我竟然沒有聽到鬧鍾？！這種從小到大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嚴重打擊了昭諾的神經，“稍等……我去……我去洗漱一下……”
    “快點快點～”
    昭諾衝向洗漱間，打開水龍頭捧起冰冷的流水衝向自己的臉，撲麵的涼意讓他完全清醒了過來，他竟然從下午睡到了現在。用今天在發廊裏購買的發蠟將頭發整理回剛剛造型好的模樣，套上白天購買的花哨襯衫與西服，看著鏡子裏陌生的自己，一種悲涼的心情猛地躍上心頭。
    人生有的時候，就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他們從酒店出發去歌舞伎町，因為是打車簡直就是瞬移，到達黑光的時候，店內正在做開業前的整備，由一些低等級的新人男公關進行。他們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在指導新人拖地的拓也。
    “喲，你們來了啦～”
    “拓也君，晚上好。”昭諾用敬語恭敬地打招呼，“這邊……我們也要做嗎？”
    “本來是要做的，不過這些事情是我負責，你們對我那麼好，第一周就免啦，如果你們這周就能夠拉到客人，得到指名的話，以後也不用你們幹啦。正式開店是晚上十點，你們要是穿著衣服過來的確來的就比較早咯，可以隨便在外麵逛一逛，熟悉熟悉地形，待會兒你們就要搶客人了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搶……客人？”昭諾在動詞上加強了重音。
    “當然是搶啦！歌舞伎町的牛郎戰爭可是曠日持久的，你們來的時候可能還沒看見，再過一會兒出去外麵人就多了，記得不要打架啊，傷到臉就不好了，畢竟是靠臉吃飯的不是。”
    拓也裂開嘴笑了一下，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如此的坦誠，可能也是這毫無遮掩的笑容，能讓他在這歌舞伎町裏有一席之地吧。昭諾想起了昨天在街頭和每一個路過的女生搭訕的男生，今天的他們就會是他們昨天的模樣，在這不眠的歌舞伎町，尋找待宰的可愛羔羊。
    羔羊尋找羔羊嗎？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們過來了？來的還挺早的嘛。”經理從後台走了出來，“老大晚上好！”拓也和其他進行整備的店員不約而同地放下手頭的工作，行鞠躬禮，昭諾見勢拉著陽州也進行問好，隻是陽州的腰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彎下四十五度的，他隻是點了個頭，比經理還像經理。
    經理眯著眼睛走向他們這邊：“打扮的還挺像樣，外表上的裝扮是男公關的必修課，看來你們無師自通了啊。”
    “哪裏哪裏，隻是……做了一些小小的準備而已。”
    “小小的準備？”經理的目光落在他們的皮鞋和手表上，“小小的準備會戴上三百萬一塊的手表嗎？不過這樣的準備是對的，什麼等級的裝扮就能吸引到什麼等級的客人，一般的新人不會有這種資本就是了。”
    三百萬？！沒有什麼時間驚歎，昭諾在思考如何回複經理的這段話，“呃……我們也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