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小流魚，醒醒。”淺蘇搖著他的身體。
    小小的流魚被搖得身體歪來歪去，卻沒有半點動靜。
    就在淺蘇慌不知所措時，流魚的眼睫動了下，他欣喜地看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他的眼睛睜開。
    實際上，已經睜開，但那雙眼睛裏，一片漆黑，沒有眼白！
    這比不睜開還惡劣，淺蘇做神仙那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眼睛，也許他見過，那也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他記不清了。
    “魚兒魚兒你別嚇我，我這就帶你去找錦城，他一定知道怎麼救你。”
    淺蘇把流魚幾乎僵硬的身體放在自己背上，冰冷刺骨，仿佛已經失去血液。
    流魚被放到床上的時候眼睛仍是睜著，到現在都沒有眨過一下，與其說是醒了倒更像已經死了。
    錦城來凡間也有些時日，也就在長安開了家藥鋪，平時都是關門的，從不接待任何患者，因為他怕人。做大夫做成他這樣的估計再沒有了。開門的時候也隻有自己的丫鬟們幫忙打理，自己很少管。誰知今天來了個特殊的客人，丫鬟們一下子就認出來，都恭敬地施禮，並來向他彙報。
    錦城看到四哥來了多少都是興奮的，可是饒他一個上仙看到這樣可怕的眼睛也是心驚肉跳。
    “五弟，快說說小魚兒到底怎麼了？”淺蘇累得上下氣不接，臉色也蒼白得緊。
    “這。。。”錦城皺眉，“恐怕以我的閱曆也無法詳解，四哥你究竟哪裏弄來的這個人？”
    “我在路邊買的。”淺蘇有些尷尬，買這個詞這位神仙哥哥可能還不是十分了解。隻是卿七說賣給他，根本沒收他銀子。
    “買？她就是三哥說的四嫂？”錦城大愕。
    “什麼四嫂，你別聽三哥胡說。到底怎麼樣才能救魚兒啊？”淺蘇要急得去跳湖了。
    “就我所知，如果猜得沒錯，這應該是傳聞的暗血之瞳吧。”
    淺蘇臉色難看了起來，像聽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怎麼會這樣呢，暗血之瞳，那不是魔神商夷的麼，怎麼會，難道小流魚是。。。”
    “倒也不一定，商夷在數百年前已經被剿殺，我們都在場，不可能他的眼睛還被保存下來。他的魂魄盡散，不可能重生，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不可能感覺不到他的氣息。而這個小姑娘身上沒有一點濁氣，我相信不會是。”
    “那我該如何？”
    “四哥你真是，怎麼蒲牢不在你就跟蒲牢似的六神無主哪，暗血之瞳我雖不知怎麼解，但它絕不會偶然產生，四哥你之前買她的時候她可還是正常的吧？”
    “是了，一定是我結夢誤將蒲牢也進去，害得小魚兒受驚。”淺蘇流露出難過的神情。
    錦城好笑地看著他，幾個兄弟中雖然四哥最傻卻也是最坦誠善良的一個，真是什麼感情都藏不住。
    “這就好辦了，我隻需清除她心中的夢魘將她的心靈釋放就可以了。”
    錦城施法完畢，便沒有形象地伸了個懶腰。
    “真是沒想到，四哥竟然有這等口味。”錦城軟在椅子裏。
    “什麼口味？”淺蘇等著流魚轉醒過來，壓根沒聽出他的意思。
    “醒了？！”淺蘇高興得像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
    這雙人畜無害的眼睛眨了眨，本想出聲卻隻有啊啊。
    淺蘇一把抱住還有些怔愣的流魚，把他驚得身子一顫。不過公子的身體就是好軟，被抱著的感覺真開心。
    “哦，四哥四嫂快別在錦城麵前親熱了，錦城可還小呢。”
    流魚看到了側身看他們的錦城，這個自稱為錦城的人蒙著麵紗，但從她的眼睛和皮膚來看，生得真好。頭發披散在肩上又黑又亮，雖然不夾帶任何裝飾物，卻有一股自然的風致。一身紅衣更是稱得整個人美豔不可方物。
    淺蘇放開流魚輕柔地撫她的頭，又有些氣憤地看向錦城：“五弟你跟三哥學壞了，不好好說話。是想讓我請二哥來管教一下嗎？”
    原來這樣美的人竟是個男人，流魚咋舌。也不怪了，公子不也是個男人嘛。看來好看的男人真多，他好希望自己長大後也能好看些，這樣就不會被公子厭棄了吧。
    “哎呀，四哥你也學壞了竟然拿二哥壓我。你就仗著二哥護著你吧。”錦城不屑地扭頭，回頭又看見四哥與流魚親熱。
    錦城抓狂了，這個兄弟之中最討人喜歡的四哥也要有自己喜歡的人了麼，這怎麼行。他過去拉開淺蘇，好氣地塞給流魚一個布娃娃讓他抱著。
    小孩子他也喜歡的，何況是這樣可愛而安靜的小孩子，走近一看更覺得惹人憐愛，一點不像剛才那樣死氣沉沉。現在的流魚很有生氣，眸光流轉，有些嬰兒肥的白白嫩嫩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把，僵硬地抱著娃娃的傻樣子也讓人忍俊不禁。
    好像以前的四哥啊。
    錦城蹲下來，伸手在他額前用手指揉搓，如意地看見他皺了皺清秀的眉頭。
    “誒，小魚兒是吧，你說你願不願意留下來陪著哥哥我呢？”
    流魚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也說不出，他望向淺蘇。
    “五弟，她是個啞巴。”
    “啞巴？”錦城也皺了皺眉，“真是可惜。”
    他站起來，流魚以為他自動放棄，卻沒想到自己的下巴被他捏住，牙關被虎口卡住不得不張開嘴。
    “若是天生我還能治。”錦城搖搖頭。
    “你是說。。。”
    “她的喉嚨沒有任何損傷，隻怕是有人故意害她失聲的。”
    有人害他？難道自己說不出話是傾七做的麼，怎麼會，他們從小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會害自己。
    “那你也治不好她麼？”淺蘇問，沒有擔心的神情。因為就算小魚兒治不好，他也一點不介意的。
    “我是治不好她，不過這裏還有個法力高強的人在呢。”錦城粲然一笑。
    “大哥來了？”淺蘇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