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男身女相 龍子皆在凡塵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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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係,你能再走快點嗎,沒看到還有那麼多地方沒去麼。快來,你不是最喜歡搬東西了麼,今天一定讓你搬個夠。”
火紅的衣裳後麵輕移慢行的是老大一隻烏龜,乍一看沒什麼不同,再一看這一坨將近有一個人那麼高的貨物堆在背上,這便足夠引人觀摩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大龜背上,也就很少人注意到這隻烏龜的主人,那抹火紅的身影。隻有貨攤的物郎,隻一瞥見那人的正麵,便有昏昏然的感覺,心想這年頭是怎麼了,好看的人怎麼一個接一個的,個個都好看的不像話,老婆孩子都去看帥哥了這家還怎麼過呀。
紅衣撈起一件小物什在眼前打量,濃密的眼簾垂下,掩映在膚白如玉的臉頰上,玉雕的鼻梁撐起一方幾近透明的麵紗,引人遐想。
物郎的思緒完全在這個年輕“貌美”氣若鴻鵠的人身上,他的長發整齊地定型,下端皆披散在肩背上,一身紅得耀眼的衣服卻非裙擺,一時間這個好看的人到底是男是女難以辨別。如果是男,這個麵紗之下完美的嘴角弧度,酋蠐一般的項是怎麼回事;若是女,這中性的打扮,這通身難以靠近的氣勢是怎麼回事?
誰家的女兒如此沒有閨秀的拘格,誰家的兒郎麵容奪春色?
忽有一行人抬了一頂轎子經過,適逢紅衣側過身來,風掀起轎旁的襜幃—一張熟悉而陌生的側臉。
紅衣嫋娜的身子移過烏龜身旁,一抬手,一件小物品又堆了上去。
“碧係,我看見大哥了,我們走吧。”
。。。。。。。。。。
誰不知長安城扶錚公子一曲出世便宴請三方來客,是否為應邀的都會來一睹風采,睹的更多的是那傳聞中的容顏。
若水居樓上樓下都是滿座,各位飲茶磕瓜子,短敘長論,談的無非也是各種風流韻事,當然,圍繞的都是這個百聞不如一見的扶錚公子。
“這個扶錚真的是傳說的那樣貌比潘安嗎?”一方夾一顆瓜子在桌上一磕,塞進嘴裏,邊嚼邊道。
“可不是,據說是潘安都不好比的。”
“我看是以娥傳俄,那些人都沒見過潘安,古來香車美人,潘安的形貌足以吸引全城的目光,那個扶錚能比?”這個看似書生打扮的人口口是道,頗有不屑,“我今個就是來揭他的台。”
“恐怕不假,不然那外頭傳言的武林紛起為搶奪一個扶錚公子難道還有假?”
“是啊,好像武林盟主都出麵了,看來鬧得不小。”
“嘖嘖,都說紅顏禍水,好端端一個男人竟然也如此禍國殃民。”一人端起茶盞欲喝,突然在喉嚨裏咽不下去了,他怔怔地看著眼前出現的紅衣“女子”,有一條無色的液體從嘴角滑落,不知是口水還是茶水。
那紅衣偏就幸運地落在他麵前,心就差點從嗓子裏跳出來。男子猛咽一口水,其他人都從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音,喉結翻滾。
“你們剛才說,那個什麼,繼續啊。”紅衣跨腳坐下,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一點閨秀的行路,但眾人的目光在這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質上,根本沒有人注意。
“啊啊,那個,就是。。。”男子望望旁邊一樣呆滯的人,想找點能留下“她”的理由,而忘了剛才的話題。
“姑娘芳名。“旁邊的人突然冒出。
早就習慣被當成女子的錦城毫不介意繼續扮下去,誰讓他喜歡紅色,他抿抿唇:“葉錦城。”
“葉姑娘好名字,不知落身何處。。。”那男子也不甘落後。
“姑娘婚配否?可有心儀者?”男子旁邊的人幹脆直接問。
錦城尷尬。
兩人開始互相推搡,最後一起破口而出:“姑娘覺得在下如何?”
“兩位公子說笑了,各位都是青年才俊,錦城怎敢高攀。”錦城道,“各位繼續,錦城還有要事要處理。
“誒?”眾人不解。
這時錦城已飄然到了門外,方才見碧係艱難地移到這裏。碧係不緊不慢地過來,看到主人又不緊不慢地掉頭跟隨。
看來君羽那家夥說的一點不錯,凡間的人一定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被看一會兒就有被吃的可能啊,真不知大哥怎麼想的。。。。。這麼想著就覺得君羽那張奸笑的臉又浮現出來,就像在看自己的笑話。
不知道他說的四哥有老婆了這件事幾分真假啊。
流魚仍是回到那個地方,繁花爛漫,乍以為是個極美而安詳的地方,他愜意地躺在草地上,把心裏那塊傷痛漸漸愈結起來。
忽然有個黑影罩下來,將光線都擋去,流魚感覺到臉上劃過一層濕滑,睜開眼睛,霎時尖叫一聲跳起來,退開幾丈。
又是那個旁然大物,流魚記不得腦子裏那個怪物的樣子了,隻覺得和眼前這個類似,方才碰他的東西一定就是它的舌頭,這家夥又想吃他。
那怪物眯著眼睛看他,倒是不急著功過來,但當它看到男孩手中的匕首頓時露出凶光,牙齒也稍稍眥出。
這便更像了。腦海裏一切不堪的可怕的畫麵全都湧現出來,周圍的花開始凋謝,美好的景象全都撤去,變成原來的那個村莊,地上都是屍體和鮮血,散發腐爛的惡臭。
這就是事實。如此殘酷。
流魚都想起來了,大娘死了,被這個畜生吃了,甚至村裏的所有人都被吃了,他不能隻想著自己逃跑,他要報仇,哪怕被吃掉,屍體都不剩。
匕首在空中畫出一條弧度,直向怪物而去。怪物一個轉身,一條長而要力的尾巴像鞭子一樣甩在流魚身上。又一掌把他壓在地上,五隻爪子正好罩在他麵上從臉頰旁嵌進地理,流魚聽到了地麵破碎的聲音,那麼清晰就好像自己的頭骨。那爪子輕鬆地揪著他又往地上撞了一下,然後放開。地上的人已經暈了過去。
淺蘇突然睜眼,他臉色泛白,剛才的夢就是他織的,原本想讓流魚好好放鬆下,還特意找了蒲牢來陪他,可誰知事情變成這樣。
他急忙去推流魚,他記得他在夢中暈了過去,卻還不在現世醒來,必然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