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返回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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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巫行雲與曲非煙回到張家之時,時辰已過了丁夜四更,深巷裏隱隱約約可聞雞鳴。
張家高門大戶,半百護衛徹夜巡邏,守備不可謂不森嚴……他先前偷偷溜出來,原是瞞住了眾人,恐怕這會兒早有人發現他莫名失蹤,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去看來是不行了。幸而他與曲非煙都是小兒身段,加上外表看上去年齡相仿,不愁編不出由頭蒙混過關。
於是兩人事先擬定好說辭,裝作高高興興、親丨親丨熱丨熱的模樣,大搖大擺地向正門走去。
好巧不巧!方智此時正要出門,不偏不倚與兩個小娃娃撞個正著!也不知曲非煙是有意還是無心,居然還趁亂踹了人家一腳……巫行雲見他愁眉不展,臉上又因膝蓋上新添的鞋印而增加了一分戾色,下意識把小徒弟擋在身後,爾後率先向老和尚問好:“大師勞苦,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小施主不也沒有休息……”方智剛說了半句,目光就移到了曲非煙身上,一時目中犯紅,猙丨獰似鬼,竟然伸手要來拿人!
巫行雲觀他變化之大,連平日的假仁假義也無暇偽裝,心中亦感驚訝,連忙反手拽住小徒弟的胳膊往邊上一推,險險讓了過去。“大師這是何意!家姐與您應無舊怨,何故動起手來?”
“她是你姐姐?”方智一擊落空,麵子上頗有些掛不住,悻悻地收回手,皺眉問道。
“正是,”巫行雲斜行一步,讓出身後的女娃兒,半含警告地解釋道,“我與家姐本是跟隨父親外出遊曆,不想中途走散,各自失了音信……方才在院中聞得銅鈴之聲,覺得耳熟,我便從偏院的牆洞溜出去看了看,恰好尋到了家姐。”
“小女非非,見過大師。雲兒承蒙大師照料,日後一家相聚之時,家父必重謝之。”曲非煙雖不喜這老和尚,但也知道眼下鬧將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因此皮笑肉不笑地施了一個大禮。
方智恨極了這小魔女,卻又礙於巫行雲在場,兼之這兩人口口聲聲承認他們是姐弟,不得不有所忌憚。況且,如今他心懷要事,實在沒有閑情來計較這點子私丨人恩怨,索性賣他們一個人情……“不敢當,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倒是先前下人來報、說小施主突然失去蹤影,老納很是擔心……正要親自去尋,就遇上了你們,總算可以放心了。”
“勞煩大師掛心。”巫行雲拱手作揖。爾後佯裝疲憊地打了個嗬欠,牽著曲非煙與之告辭,“時辰不早,小子甚是困頓,這便回去休息,就不耽誤大師了。隻是不知……我這樣自顧自地拖了家姐前來叨擾張老爺,是否給家主增添麻煩……”
“阿彌陀佛!”老和尚頷首,“張施主大方好客、廣結善緣,豈會將上門之賓拒於門外?小施主與令姐盡管安心住下,老納自會向家主稟明實情。”
巫行雲聞言,恭恭謹謹告了謝,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著曲非煙往廂院的所在之處行去……一路上碰到許多守衛,卻都被無視了,竟是順利無比!
“這地方古怪得緊。”小娃娃見無人注意他們,這才小心翼翼地與巫行雲咬耳朵。
“不關咱們的事兒,不用理會,”巫行雲腳下不停,右手掐著她的手腕,“你跟方智有過節?什麼時候見過麵?他知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痛!哎呀……”曲非煙死命抽丨回手腕,含著淚花呼氣,抱怨卻是不敢,“還不是前幾日我一個人去街上頑兒的時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就是跟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巫行雲深知她的秉性,現在又做了她的師父,自然有管教徒弟的義務,正待把人拖回去好生教訓一番,卻聽小娃娃一聲怪叫……“糟了!”
姥姥臉皮一抽,趕緊出手點了她的啞穴,像拎狗崽子一樣把人提著鑽進旁邊的樹叢,“噓……別亂動!”
不出稍頃,果見一名中年婦人和一個青年拉扯著往這邊走過來……此時恰逢守衛換班,先前還來來往往的護衛一個也不見,好似約定好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