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日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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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沒有不知道五嶽劍派的,更沒有不曉得日月神教的——河北境內有一處奇景,謂之“猩猩灘”,過了此處再往北走、老遠就能望見高逾萬丈的黑木崖,崖頂聳立著一座巨大的漢白玉牌樓,其後便是神秘的日月教總壇!
此時此刻,明德殿內正聚集著百餘教眾,諸人一齊叩拜高呼:“日月神教,戰無不勝!教主英明,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喊聲激昂高亢,震耳欲聾。
隻見場中眾教徒分別著藍、紫、青三色短打勁裝,頭戴金線絞邊的巾帽,個個身形彪悍。為首的三位頭領分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虎堂主“雕俠”上官雲,風雷堂主童百熊,青龍堂主“黃麵尊者”賈布。此三人各帶領自己統管的心腹手下立在大堂正中;左右兩側則依次站著五位長老,如曲洋、桑三娘、王誠、鮑大楚等人。
眾人皆神色恭謹地仰望著一百八十一道玉台金階上坐著的那人……
火焰形狀的黑曜石寶座裏,斜倚著一個年輕男子。身著一品正紅的廣袖拂雲袍,外麵罩一件繡著墨蓮暗紋的毛邊大氅;漆黑的長發用一根長長的血玉發釵綰在腦後,餘發鬆散地垂落肩頭……五官端莊,容顏昳麗;俊逸中尚帶七分威夷,冶媚中又存三分淩利,端的是天人之姿!此人無疑就是日月神教之現任教主,東方不敗。
別看他二十二歲當上教主、至今不過四年,卻已經積威甚深。
然而自打他開始修煉“神功”之後就時常閉關,極少再親自主持教務。往日他不在的時候,教中大小事務皆由各堂主及幾大長老共同商議決定;近日因新提拔了一個姓楊的總管,手下們頗有微辭,方勉為其難地出麵調和。這些人每月定時服用“三屍腦神丸”,絕計不敢造反,倒是終日相互吵罵詆毀實在有辱聖教風範,置之不管亦不是長久之計。
“楊蓮亭的總管之位乃本座親封,爾等覺得有何不妥?”
“教主,姓楊的那廝忒不是個東西!假公濟私,胡做非為,氣死俺老熊了!”童百熊率性耿直,快人快語,第一個站出來指證。
“有這種事?”東方不敗挑眉,不置可否,複又看向低頭沉默的向問天和曲洋,“向左使和曲長老怎麼看?”
曲洋眉心攏出個“川”字,揖首道:“屬下與楊總管接觸不多,不敢妄自誹議,教主明察。”一旁的向問天也垂頭推卸:“屬下木訥,不明人情事理,是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望教主恕我愚鈍失察之罪。”
曲洋前些日子奉教主之命去開封找尋“殺人名醫”平一指,確實不在總壇,與楊蓮亭疏無交集乃屬實情。倒是八麵玲瓏的向左使要說沒注意此事,當真有點說不過去……童百熊是什麼性子?楊蓮亭又是什麼性子?他們兩個鬧起來,連教主都驚動了,向問天會不知情?
東方不敗心知肚明。孰是孰非,孰忠孰奸,豈能逃過他的法眼?
“既然都說不清楚,那就暫且息事寧人。楊蓮亭留待觀察,總管之職不作變更;其他人亦各司原職,不得因私廢公。”最後一句“因私廢公”是對誰說的,誰心裏明白。
童百熊氣不過,還要再爭,卻被站在近旁的桑三娘眼神製止,隻得忍氣吞聲。其他人眼見教主都出麵袒護楊蓮亭,左使和曲長老也不敢直言,就更加不敢冒頭了。
東方不敗銳利的目光掃過一顆顆低垂著的腦袋,唇邊泛起冷笑。而後麵色如常的和得力手下們討論了一下教務,親自指派工作及人手,完了便又揚言要閉關,甩下眾人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