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鏡離了偏殿好些時候都不見回來，我等得有些急了。
    紫檀木的案桌上放著一盞茶壺，我伸了伸手探了探發覺壺中有水，方才與冠鏡說了好些話有些口渴，便就這著旁邊的水杯往水壺裏倒了些茶水，喝了兩口潤潤喉。
    咂咂嘴，發覺這茶水不似我往常喝的竟有一股子甜味又帶了些清苦，聞了聞竟還有芙渠花香，這倒不得不讓我想起了一樁事。
    一日清晨我打理完一園子的藥杏突然想起益算身邊的小丫頭碎堇約了我一同去一十六天梵華鏡處采芙渠花漿，說是要做芙渠糕。小丫頭碎堇跟在益算身邊數百年，司文禮樂的本事沒什麼長進，卻做得一手好菜，所以我也是時常去益算府中蹭飯的。益算倒沒什麼反應，於他而言不過多了個話搭子，而碎堇卻不大樂意了。所以從那以後但凡是有勞煩我幫忙的地方她定是會毫不客氣得勞煩我。
    所以那日我一忙完便急匆匆地趕到一十六天梵華鏡，怕誤了與她的約，誰知那日竟是我去早了，沒遇到碎堇卻看見了正在采芙渠蕊的文昌帝君。那時我正不大敢見他，所以坐在百步外的婆羅樹林裏看他采完之後離開。而碎堇直至正午才緩緩地度上一十六天上來。
    而已經等了大半日的我有些鬱氣。
    你早早得約了我而自己卻到正午才來，你說，你是不是存心的？
    碎堇訕訕地笑了笑。
    我也是不想地呀，今早剛要出門時星君他同我說今日一早文昌帝君會在這裏采芙渠蕊讓我晚些再來。所以我便又回去做了些梨花膠，回去之後好並著桂花酒醉茶吃。反正你也沒什麼大事，等了不過半日也不會誤了你什麼正事。
    我有些無語，並未回話。
    碎堇見我有些火氣，有些躊躇地與我說。
    你莫不是被文昌帝君撞見了吧，帝君是司文上神，又沒什麼脾氣，理應說不該會訓你，再者帝君他老人家難得出一次宮門，這萬萬年來統共也不就那麼幾次，四海八荒的眾女神仙還巴不得見他呢。
    我咬牙切齒回了她。
    小仙我還沒這福氣與帝君他老人家踫一碰麵，故隻在百步之外遠遠瞧了兩眼。
    碎堇頗為差異的看著我。
    你竟這樣識趣，別的女仙碰到這樣的機會怕是撲都撲上去了。
    好說好說，你不也是乖乖地躲了他嘛。
    碎堇頗為鄙視都地斜了我兩眼。
    我也是你能比的？
    梵華鏡裏滿池芙渠開得正好。
    我禁不住好奇問碎堇。
    帝君他來采芙渠蕊做什麼？
    碎堇暗暗思索了會兒，回我。
    星君是在帝君他老人家坐下當差的，想必這也是可靠消息，我便說與你來聽聽。
    據星君所言，帝君他老人家有一個毛病，凡是自己喝的茶都要自己調配才行，而所配的茶原料都是品種多樣的，所以時常勞煩他宮裏的仙官來為他準備準備材料，不知為何此次竟親自來了。
    我沉思了會兒，鄭重地回到。
    想必是不好意思日日勞煩。
    碎堇愣了愣，磨著牙回我。
    真是這樣帝君他老人家真是太可是太客氣了，反正有些人是閑著沒事做的。
    我忍了忍。
    碎堇道行比我高，若是打架我定然是打不過她的。而且這是在一十六天上益算也幫不了我也阻止不了她，隻能吃點虧。
    然又有一個問題浮現在我腦海中，倘若我與碎堇在益算麵前打架，他是幫我呢還是幫碎堇呢？
    一個是義友，一個是女色。唔，有點難選。
    雖然我於益算而言誠然是算不上什麼義友的。
    而今次在文昌宮裏又想起了這檔子事，正思量著回去之後是不是該去問問益算這個問題，但問了卻又顯得我矯情。
    細細琢磨著益算想來對我與碎堇的形容，怕也是個見色忘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