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懷京都 第三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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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女眷已入席就坐,郗徽一直跟在劉疏影旁邊。
正要用餐時,外麵的太監尖銳的嗓音喊到:“安陸王,蕭世子到!”
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時,大家立馬跪下,唯獨郗徽還沒有反應過來,安陸王蕭緬與蕭世子蕭衍一同走進大堂中,就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被一個婦女拉了下來,與她一起跪在地上。
郗徽還想著,為什麼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大家如此惶恐不安。
“都起來吧!”安陸王低聲道。不少大家閨秀都紛紛看紅了眼,立即整理自己的衣冠頭飾。
劉疏影低頭與郗徽說:“安陸王,名蕭緬,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是皇室中唯一一個由先帝冊封的王爺。性格極其冷酷,但有富有智慧,在所以親王之中年齡最小,長相也是最出色的,至今未立正妃,這也是許多官員家裏的女兒夢寐以求的。”
郗徽點頭說道:“那他身邊哪位蕭世子是何人?”
劉疏影極耐心對自己的女兒慢慢解釋道:“那位蕭世子,是蘭陵世家的子弟,名蕭衍,其母是蘭陵世家的獨生女,在未統一南朝齊之前,是有名的望組子弟。可是自從皇上統一了南朝齊以後,費勁心血除去前朝黨羽,蘭陵世家也遭到了威脅,所以這個蘭陵夫人在這個家裏並不得寵,所以他這個庶子也隻有一個世子的稱號。但此人心思縝密,笑裏藏刀,所以大家隻敢遠看而不可近乎。”
郗徽對自己母親這麼了解別人家的情況也不是很意外,在古代,如若不了解一個人,也不敢出門,何況自己的哥哥與蕭家人那麼熟,劉疏影知道這麼多也就不足為奇了。
郗徽看看四周大家閨秀的表情,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可這個動作,安陸王則是全部看在眼裏。
蕭淺菡貼坐在安陸王身邊,說道:“父王,你可知女兒的賀禮是何物?”
蕭順之臉上劃過一絲狡結,便順著蕭淺菡說:“不知愛女送給為父何物?”
蕭淺菡臉上一陣喜悅,與身邊的婢女一塊兒離開了。蕭順之不知自己的女兒在搞什麼鬼,就耐心等她回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蕭淺菡便回來了。
手裏捧著一本書和一件衣服,跪在地上,手舉過頭頂對蕭順之說:“女兒親手抄錄了一份《三國誌》,還做了一件衣裳給父王。如今,皇上登基初年,一切以節儉為先,正所謂‘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還望父王笑納。“
蕭順之詫異地看了看蕭淺菡,又看了看蕭懿,頓時恍然大悟。裝出一副“好不感動”的樣子,立即上前。扶起自己的女兒對她說:“父王有你,此生無憾。”
眾賓客想著剛剛送給蕭順之的一切,哪一位不是花重金買的,一個未及笄的郡主都如此懂事,大家的眼中皆是讚賞。
隻有郗徽,牢牢地盯著蕭淺菡。心想:這明顯就是背下來的好嗎?小學生被古詩樣的。
剛才又看見蕭順之的臉上帶著詫異的神情看向蕭懿,便知道蕭淺菡這段話是蕭懿教她說的。
這樣既表現了蕭王爺與蕭郡主的父女情深,讓大家認為蕭王爺不分男女皆平等的高尚思想;
勤儉節約的習慣跟是讓大家大吃一驚,事後流露的都是對蕭家的讚賞之名。
而這蕭懿,得到了妹妹的誇獎,又得到了蕭王爺的喜愛,自己坐享漁翁之利,這種人當真讓人險惡。
但郗徽臉上毫無表情,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心思。
安陸王也知曉其中的奧妙,便對蕭淺菡說:“蕭郡主當真是孝順。隻是不知郡主對《三國誌》有何見解?”
本來蕭淺菡聽到安陸王的誇獎還十分高興,卻不知後麵還有一句。隻是後麵的一句話,把蕭淺菡臉嚇得慘白,立馬浮現出尷尬,後又是一種焦急的神情。
這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本書是不是蕭淺菡親手摘錄的,郗徽臉上劃過一絲冷笑,這安陸王也真是機智,也是一語命中的啊!
蕭家人自是知道此書並不是蕭淺菡親手摘錄的,隻是為了配合蕭懿和蕭順之演一出戲而已,卻不想安陸王橫插一腳。
蕭懿一看局勢不妙,便對安陸王說:“小妹是半月之前抄錄的《三國誌》,隻怕早忘了”
“哦?忘了?哈哈……也對,我似乎也忘記令妹不是蕭府長女,南朝齊第一才女。本王失言,自罰一杯。”
語畢,大堂之中一片寂靜,隨後則是一片笑聲,大多都是女子的。
郗徽不習慣呆在這裏,乘著混亂趕緊溜。
依舊款款走到大堂之中,半跪下來對蕭順之說道:“蕭王爺,臣女身子不適,可否出去走走?”
蕭王爺也沒有什麼好心情,便對郗徽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郗徽清亮的嗓音回蕩在半空中:“謝王爺,臣女告退。”
來到一座涼亭之前,就看見亭子上用隸書寫了三個大字“敬風亭”。
走入敬風亭內部,放眼望去則是將南朝齊盡收眼底,這讓郗徽心情頓時大好。
如果現代有這麼好的景色,她一定會喊出一切煩心事,可是這裏不行,她隻能讚歎道:“真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啊!”
“想不到郗小姐竟有如此雅興,剛才不是說身體不適麼?”來者正是安陸王。
郗徽心裏嘀咕道:要不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親,我早就可以抬眼看你臉上的表情了,從聲音自己還真聽不出,他是在質問還是開玩笑。
這王爺是腦子有毛病,這麼喜歡挑別人的錯處。
但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參見安陸王。”
本想著參見一個人也就夠了,沒想到他後麵還跟著三雙腳,頓時讓郗徽臉上冒出三條黑線。
算了,誰讓她出身卑微,隻得在冒出三條黑線的臉上,露出一個淺笑:“臣女參見蕭郡王,蕭世子,蕭郡主。”
安陸王還未開口,隻聽見蕭淺菡對郗徽大吼道:“你剛剛念的是何人的詞?好生奇怪?”
蕭淺菡說完這句話,其餘四人則皆感無語,郗徽暗暗嘲笑道:沒文化真可怕!這是個人都知道這是一首詩句啊。
看著大家都沒反應,郗徽心裏揣摩著:這個國家如果不是架空的曆史,那麼就不是在她所學的範圍之內。
這裏人們雖豐衣足食,但文化水平是不夠的,按照公元來算的話,這個國家在三國之後,隋朝之前。自然沒有聽說過唐代詩人杜甫的《望嶽》了。
“回郡主,這隻是臣女觸景而發,並不是什麼好詩。讓郡主見笑了。”蕭淺菡看到郗徽有一個癡兒變得如此聰慧,心生恨意。
嘲諷的說道:“看來上次果真是把郗小姐撞醒了,現今如此聰慧過人。”
眾人看蕭淺菡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瞬間望向郗徽。
隻見她的雙眸由柔和已經變得凜冽,甚至可以說是氣惱,但郗徽的語氣未變。
依舊平緩的說道:“郡主也有看《三國誌》對嗎?臣女不才,略知一二。”
聽到這句話的蕭淺菡,已氣的暗自咬牙。郗徽看到蕭淺菡這麼容易惱怒,笑意就越發的濃烈,心想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計策還真是有效。
“郡主可知裏麵有一句話叫‘福來又由,禍來由漸’還有一句話叫‘迷而知返,失道不遠;過而能改,謂之不過。’。郡主如此之聰慧,不用臣女一一說明吧。”
蕭淺菡還想說什麼,郗徽立馬抬頭盯著蕭淺菡,盯著她直發毛,這才閉了嘴。
安陸王讚歎道:“沒想到,郗小姐飽讀詩書,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啊!原來是誰說郗小姐是癡兒的,我看是嫉妒吧。”
郗徽立馬反駁道:“王爺,臣女隻讓您一飽耳福並沒有讓您大開眼界啊。王爺可別用錯了成語,貽笑大方。”
“噗嗤”蕭衍在一旁笑出了聲,郗徽抬眼看到蕭衍正打量著她。
接著剛剛的話說:“臣女出來尚久,家裏人應該等急了,臣女告退。”
說完,就瞪了蕭衍一眼,獨自一個人向前走去,根本不給任何人挽留的機會。
郗徽邊走邊想:十幾歲的小屁孩還想跟姐姐我鬥,嫩了點。
安陸王望著這一抹淡黃色的身影,久久沒回過來神。
有趣,真是有趣!
待郗徽回到大堂內,小坐了一會兒,便隨家人一塊兒回家了。
在馬車中,劉疏影說:“徽兒,你現如今怎如此膽大,讓母親好生擔心啊!”
郗徽看到母親十分後怕便安慰道:“娘,女兒走之前不和您說好了嗎,您怎麼還怪我啊?況且,我不是沒事嗎。”
說完郗徽便向郗泛那邊倒去。看著車中隻有兩男兩女,就可以想到郗燁為人多麼樸實,在這麼樸實的家庭裏生活,她自然也踏實多了。
她可不想像小說裏那樣,整天各種“宅鬥”“宮鬥”,隻要平平淡淡,與一人攜手一生便可,就像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