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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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血液噴湧而出,隨著許弦的手揮灑四處。這時,前麵無人駕駛的車子終於被撞開。前座司機駕駛著車子歪斜的開出去,進入一片荒敗的草地。
許弦從口袋中掏出火柴盒點燃,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的揚手一丟,身後的車子便瘋狂的燃燒起來,發出一聲震撼人心的爆炸聲。而那兩輛尾隨其後準備追擊許弦的車子躲避不及,生生衝了過去,火光四現,燒焦的糊味彌漫,慘叫聲隨風飄散,一瞬間衝天的火光黑煙四散。
而歪斜著的車因為刹車失靈直接衝進了前麵的一片河流,幸運的免受波及。
清澈的河流瞬間淹沒了那輛車,混雜著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伏在水麵上,暈出淡淡的紅色以及細小的灰塵。
掙紮著推開被水壓壓住的車門,許弦一手拖著身邊的陸青木一邊往上遊,但她的腿卻被撞歪的座位卡住,在水壓下更難以拔出。
憋著一口氣,陸青木努力的伸縮著腿,但卻被咬的緊緊的,完全無法鬆動。
因為車子而被絞的及其渾濁的水下也是一片模糊,但許弦很快就發現了陸青木的情況,他放開陸青木的手,潛水而下鑽進了車中,使力掰開那個座椅,但水壓太重,又加上受傷失血,座椅隻是鬆動了一下,又回到了原處。
視線在水中受到限製,但陸青木清楚的感覺到許弦在自己腿上的拉力,流著在水中根本看不到的眼淚,她伸出雙手推拒著許弦,畢竟活一個也是好的啊!
感受到陸青木的推力,許弦在水中更顯幽暗的眼神一暗,他使力掰斷了後座車門,然後鑽出後座打開前門拉出了前麵已經昏迷的司機。
帶著一個體重和自己差不多,而且還是昏迷著的男人,許弦看了一眼被困在車中的陸青木,然後有些吃力的率先拖著人出了水。
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遠,陸青木的心頭湧上酸澀,讓你走你就走啊?不過,轉瞬又釋然,明明是自己讓人家走的,鬧什麼別扭呢。
蜷縮在車中,陸青木的耳朵裏麵滿是水,漲漲的讓腦袋十分難受,眼睛也控製不住的開始酸澀,鼻子裏麵酸酸的漲滿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泡。腦子開始渾濁,陸青木的手腳不聽指揮的隨著水下的暗流漂浮。
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眼神開始迷離,陸青木揪著身上的牛皮袋子渾身無力,感覺自己像一個灌滿水的鉛球一樣開始下墜。
突然,一股新鮮的空氣灌了進來,讓她迷糊的腦袋有了一點知覺。本能的吸著空氣,陸青木貪婪而急切。
慢慢的,意識回籠,她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許弦遍布著大大小小細小傷口的臉出現在眼前,在瑩瑩水中泛著瑩潤的白光,那濃重的眼睫毛遮下一片陰影,幾乎掃到她的臉上。向下,是相貼的兩瓣唇,緊密無隙,水泡從中一股股漫出,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竟然散發出一種溫馨的美感。
唇上的溫暖離去,許弦伸手捏了捏了陸青木的臉頰,在確定她意識清晰的狀態下又再次進入後座,他的手中拿著一截粗壯的樹枝,在插進後座與她腿的縫隙後便開始使力翹起。
殷紅的血又從手臂上漫出,漸漸染紅他們周身,暈出一片嫣紅。
看了一眼正努力解救自己的許弦,陸青木奮力咬著牙彎腰也握住了樹枝,和許弦一起施力。
細小的縫隙漸漸撐大,許弦伸出一隻腳用力一踢,然後另一隻手握住陸青木的腿一拔,終於成功的將她從車子中救出。
因為被壓的時間有些長,乍一出來,腿完全沒有感覺,許弦是半拖半抱的將陸青木弄出水麵的。
隻頭剛一出來,迎麵冷冽的空氣襲來,讓陸青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然後便是止不住的咳嗽。
安撫的拍了一下陸青木的背,許弦的麵色十分蒼白,他略有些吃力的向前遊去,一把就抓住了河邊垂在水麵的長條植物。那長條植物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細細軟軟的,上麵長滿恐怖的倒刺,看上去堅硬異常。但體力已經有些不濟的許弦根本沒有選擇,他隻能一把抓住那些植物,而且生怕韌性不夠,一抓就是一大把。尖利的倒刺紮進肉裏,瞬間一片血肉模糊,掩映著濃重綠色的水麵又是一片紅色。
但幸運的是這植物十分有韌勁,載著兩個人還沒有斷。終於,在許弦一把又一把抓著植物使力的情況下,他們安全上岸了。
兩個人都精疲力竭的倒在草地上,深深的呼吸聲縈繞在耳際,有些新生的嫩綠色草葉紮在皮膚上,酥酥癢癢的,天空一覽無雲,透著碧淨的藍色,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新生。
“將軍。”遠遠的,項宮的聲音傳來,還有汽車和其他人嘈雜的聲音。
嘴角露出一抹放心的笑,陸青木沉沉睡去。
“將軍。”看了一眼睡過去的陸青木,項宮一揮手,一旁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趕忙上前檢查了一番,然後小心翼翼的放上擔架抬走。
“你想問我為什麼?”靜靜的躺著沒有動,許弦的目光清明,完全沒有落水後的疲憊和倦怠,反而熠熠生輝。
“明明早就發現了那幫人,為什麼要以身犯險。”看著滿身狼藉的許弦,項宮的聲音沒有了之前的溫文爾雅,反倒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氣魄。
“安逸的環境是養不出凶悍的寵物的,不是嗎?”
寂靜無聲,滿目雪白,這是陸青木醒來看到的第一眼。然後便是其它感官的逐漸蘇醒,濃重的消毒水味充斥在肺部,似乎口中也染上了那苦澀的味道。
一轉眼,旁邊隻有半臂距離,安靜的在病床上熟睡著的許弦便落入了陸青木的眼中。
他直挺挺的,全身上下幾乎都裹著繃帶,隻有少部分露出白皙的皮膚。青色的胡茬在蒼白的臉上尤為明顯,無端顯出一份頹廢的脆弱。
比起許弦,陸青木的身上幾乎沒有外傷,她的腿也隻是幸運的暫時性麻痹,一覺醒來就恢複了知覺。
慢慢挪了一下在床上的位置,陸青木伸出手覆蓋住了許弦正掛著點滴的手,那冰冷的觸感讓她心頭一滯,忍不住加重了一點力道。
“哎,明明是我去,你搶什麼啊?”
“明明是輪到我了好嗎,你們幹什麼呀…”
“護士長是讓我去的…”
突然,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透過那一扇薄薄的木門尤為清晰。
“你們到底誰去啊?”一道略顯粗獷的聲音插進去,但不一會兒就被掩埋在了那不停歇的女聲之中。
撐起身子,陸青木瞥見許弦微微皺起的眉頭,她快速從床上起身打開了門。門口是三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端著藥盤的女人,還有一張熟悉的麵孔,武進。
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準確一點說就是陸青木完全沒有發現這麼一個人,她關緊身後的門,沙啞的嗓音帶著絲絲疲憊。“你們有事嗎?”
“換藥的。”三個女人停止爭執,其中一個比較年長的女人蔑視的看了一眼陸青木沒好氣的道。
“那請小聲一點,你們吵到他了。”看了一眼盤中的藥物,陸青木輕聲道。
“哼,還用你說嗎?”一把推開陸青木嬌小的身子,那個女人擠身進入病房,另外兩個也緊隨其後。
“青木妹子。”略帶驚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武進的大嗓門讓陸青木皺起了眉頭。
“輕一點,武進大哥。”轉過頭,陸青木的眼中有點淡淡的責備。
“哦哦。”猛點了幾下頭,武進緊閉上嘴巴,巴巴的看著陸青木。
看著武進的呆樣,陸青木忍不住嗤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帶著病弱的嬌柔,十分可人。
突然,病房中傳出一聲巨響,伴隨著女人尖利的尖叫聲。
聽到這個聲音,陸青木和武進趕忙衝進了病房。
病房裏,原本熟睡的許弦已經清醒,眼神犀利的看著身旁手足無措站著的三個護士。白瓷地磚上是琳琅而雜亂的各式醫護用具。
“怎麼了?”快步走上前,陸青木仔細的避開地上的東西,輕聲詢問著麵色不愉的許弦。
“嗚嗚…”站在第一個的女人看著許弦冷酷的臉色,含著眼淚楚楚可憐的跑了出去。身後,另外兩個的臉上閃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出去!”看著剩下的兩個人,許弦再次出聲,眼神森冷。
“將軍,我們是幫你換藥…”剩下的其中一個硬著頭皮揚起一抹媚笑對著許弦柔聲說著,但還未說完卻就陸青木攔住,隔開了她漸漸靠近許弦的身子。
“你們先出去吧。”柔聲說著,陸青木感受到許弦越來越冷的眼神隻好出來打圓場。
承受著那兩個護士怨恨的眼神,陸青木看著她們被武進一手一個拎出去。
“你去叫顧釀資過來。”在陸青木的幫助下靠在床頭的許弦對著武進道。
“啊?”愣愣的停了一下,武進在許弦冷冽的目光下弱弱的應了一聲,然後摸著頭出了門。
。。。逃課被逮住了,唉,淡淡的憂傷。。。森森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