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百裏的遠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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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玉樓正站在門口跟薛墨練習大眼瞪小眼,卻不料袁氏在此時從屋裏走了出來,紅著眼眶道:“我家大人有請幾位進去說話。”
“一群沒良心的,見他們作甚?”邵玉樓還是不肯放行。
“如果真如六殿下所言,咱們都是被人算計了的,若是不能放下心結,反目成仇,就隻會換來親者痛仇者快的下場。小樓,現在不是較勁的時候。”袁氏的識大體當薛墨很是滿意,猛地一用力將邵玉樓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後,果然將門口讓了出來,讓幾個人進了屋子。
“昨兒還跟我那麼親近呢,今天我怎麼就成你的仇人了?是我沒良心還是你沒良心?”薛墨湊在邵玉樓的跟前咬耳朵,“那些藥好用不好用?回頭我在給你淘換一些來好不好?”
“我真是沒臉沒皮!!”邵玉樓的耳根都紅透了,“怎麼還是不長記性跟你這個禽獸說話?趕緊滾開!!有好藥不許藏私,通通拿來!!”
向前走了兩步又想起自己的話好像有歧義,趕緊補充道:“拿來給我家大人用!”薛墨愛死邵玉樓這嬌羞的樣子了。
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床前的幔帳層層疊疊地落下,讓阮竹卿和薛冉根本就看不清百裏靖的情況,薛冉向前踏了半步,想要掀開幔帳看看百裏靖,卻被阮竹卿攔住,衝他搖了搖頭,還是給百裏靖留些臉麵吧,薛冉隻好悻悻然收回了腳步。
等著薛墨和邵玉樓也進屋之後,幾個人分別找地方坐下,卻聽床上的百裏靖開口說話了:“請各位恕我禮數不周了。六殿下,下官剛才聽到您在門外說昨天的事是奸細設下的圈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百裏靖這一開口,果然把大家的視線都吸引到了薛墨的身上,薛墨環視了一圈兒,便把從小九兒那裏聽來的事情經過和自己發現情香的事一五一十說了,最後道:“……這情香不比外麵樓館常用的貨色,雖然隻剩下了灰燼,可我聞了一下子,那味道似乎比外麵沒用過的情香還要刺鼻,想是比外麵的那些情香要純了許多,隻怕是在外麵根本就買不到這麼純粹的情香,如果不是巫族的手筆,還真是說不過去。
細想想小玉昨天做過的事情,醒酒湯的碗早就刷幹淨了,被褥你們怕留下什麼證據也急著燒掉了,如果不是我在靜香的灰燼下麵發現了這情香,隻怕根本就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說明這是有人故意讓你們意亂情迷,還以為就是簡單的酒後亂性呢。
早就聽說薑氏父子在西南的山裏跟巫族聯手,有薑氏父子的計謀和巫族的各種毒藥,這件事不難想象就是針對冉兒設下的一個圈套。現在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他們為什麼要設計冉兒跟百裏大人一個男子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不是讓小玉這個可以生育的女子獻身。”
當然想不通,誰能想到百裏靖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身上還隱藏著那麼大的一個秘密呢?袁氏的心裏略顯苦澀,而她一閃而過的苦澀神情卻被薛墨抓了個正著。
“袁氏!!”薛墨點名兒了,“小玉是跟在你身邊多年的丫鬟,昨天的是明顯是她刻意而為,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解釋嗎?”
“殿下恕罪!!”驟然被問到頭上,袁氏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小玉是跟在賤妾身邊時候不短了,可仔細算算她也不過是在我袁家出事前半年才到賤妾身邊做事的,原來她也不過是賤妾院子裏的一個粗使丫鬟罷了,賤妾真的不知道她是什麼出身來路。”
“胡說!!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不是從小就在身邊服侍的?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逃脫罪責嗎?”薛墨根本不相信袁氏跟這件事沒有關係,瀧陽縣傳來的消息太過突然了,很顯然是有人刻意要調走袁氏和阮竹卿兩個人的,如果沒有奸細,這調虎離山之計是不是也使得太巧妙了?
“賤妾發誓,賤妾所說句句屬實!!”袁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賤妾原本的貼身丫鬟名叫雪荷,是她幼年是家中貧困才把她賣進我家作丫鬟的,後來她哥哥與人合夥做販馬生意發了家,與合夥人商定將妹妹嫁與人家,才給雪荷贖身回家完婚的,後來聽說他們全家老小都遷往北郡開養馬場去了。
雪荷原本就比我年長兩歲,所以她家人要給她贖身回去完婚,我爹娘並沒有阻攔,雪荷走後,我娘看小玉卻是機靈能幹,才把她調到賤妾身邊做了貼身丫鬟。賤妾隻聽說她從前是來瀧陽縣投親未果,被我爹從外麵收留下來的,她再早別的事情賤妾真的一無所知。
我家大人也可以給賤妾作證,小玉之前確實是忠心耿耿,就連賤妾被孫賊騙走了所有家產,窮困潦倒纏綿病榻的時候也不曾放棄,這樣的忠心丫鬟,賤妾又怎會對她生出疑心?這件事阮大人和王爺也應該能給賤妾作證的!!”
薛墨用眼光掃過了薛冉和阮竹卿,看到了阮竹卿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終於證實了袁氏所說他們可以作證的事的確是真的。
“想不到敵人從那麼早就開始設下圈套了,說不定袁氏的滅門慘案也在他們的算計之中,也不知他們算計袁家究竟為了什麼…………”薛墨還是想不通
“八成是為了錢吧?袁閣老雖然不再出仕為官,可皇上年年的恩賞都很豐厚,再加上他們自己置下的田產土地,他們家人口本來就不多,又素來節儉,怕是攢下的家產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床上的百裏靖幽幽地歎息著。
自從袁氏嫁給他,他就借著刑部的便利對此案進行過一番調查,袁家最豐厚的家產其實是父子二人留下的藏書,隨便拿出一本去賣都會有無數文人學士為其搶破頭腦,若是把這些書通通變賣了,其價值甚至能夠抵得上國庫一年的收入,袁家遭難後應該繼承了袁家財產的袁氏竟然什麼都沒得到,那麼敵人算計袁家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隻怕這一次孫沅成的死也是在敵人的算計之中的。
“可我還是想不通,敵人為什麼要設計王爺和我家大人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不是那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小玉!!”邵玉樓站在薛墨的身邊,一隻手還被薛墨緊緊的抓著。
“你以為我醉酒起來就那麼不靠譜嗎?身下之人是男是女我還分得清楚吧?要不是阿靖蓋得是我家竹卿的被子,我會不會上當還不一定呢…………”薛冉小聲反駁著,他這話大家夥兒倒是都能相信,這小子自幼在宮裏長大,躲避算計幾乎已經成為了他骨子裏的一種本能,尤其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以擁有子嗣,對女人的躲避更是深入了骨髓,即便神智不清也不會犯錯誤。
“不管敵人的目的是什麼,為今之計咱們必須讓冉兒和百裏分開遠遠的,讓你們身上發生的任何變故都不能聯想到對方的身上。”薛墨冷靜地分析道,“百裏,這京城你恐怕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我也正有此意,隻要我不再和王爺同處京城之中,再把昨天的是徹底掩蓋住,那麼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也都不會有人把我和王爺想到一起去的。隻是貿然離開京城的話…………”百裏靖十分認同薛墨的想法。
“既然知道有人要算計我家大人,你還敢讓他離開京城?萬一出了什麼事,你拿什麼擔待?”邵玉樓一聽說百裏靖要離開京城立刻跳了起來。
百裏靖要走,他是跟著百裏靖一起走還是留下來跟著這個六混蛋?這不是難為他邵玉樓呢嗎?
“剛巧最近北郡的豐州提刑官調往京城來了,百裏你同為刑部的官員正好可以去豐州補這個缺。北郡王一家跟咱們素來交好,隻要到了豐州地界,北郡王自然能夠保證百裏的安全,至於路上,我和冉兒多給你們派些護衛就是了。”薛墨戀戀不舍地看著身旁的邵玉樓,任由他在自己側腰的軟肉上掐來擰去的也不在乎。
“那這件事就擺脫六殿下了。”百裏靖躲在床幔後頭,把兩個人之間的情形看了個清楚,心下一片了然。“咳咳…………下官累了,可否請各位先行回去?”
事已至此,百裏靖的離開已經成為了定局,徐冉縱使百般不舍也無法改變百裏靖自己做出的決定,於是百裏靖一家搬離永安王府的事情暫緩了下來,調百裏靖前往北郡豐州擔任提刑官的事情卻被提上了議事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