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神奇醜衣料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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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王爺大駕光臨,學生迎接來遲,罪過罪過啊!!”
    能夠眼尖看見薛冉的,絕對不止阮竹卿一個人。事實上薛冉剛一出現的時候,今晚掏錢請客的那位禮部尚書二公子馮英就看到薛冉了。
    隻不過,薛冉的目光一直黏在阮竹卿的身上,馮英心知肚明,就讓這個小色胚多看兩眼狀元公,哄他個開心,才是馮英的真實想法,畢竟拍馬屁也是要講究投其所好的。
    “王爺來晚了!!罰酒三杯!!”
    酒席的主人一開口,跟風拍馬的人自然也要捧場,所謂的罰酒根本就是借口,今晚身份最高的客人還沒到,他們的根本就不敢開席,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王爺遲到的說法了。
    “你們這群混小子,才見著本王就要罰本王的酒?看樣子你們今天是不灌醉本王誓不罷休啦?”
    薛冉收回視線,朗笑著大步走進屋子,跟屋內眾人一一見禮,一時間屋內熱鬧無比。
    今天赴宴的的確都是熟人,京城裏的紈絝子弟有數的就那麼幾個,馮英早就把薛冉的交遊圈子摸清楚了,跟薛冉不對脾氣的人,他也絕對不會邀請,薛冉見了各位酒友自然也十分的放鬆,今晚的酒席當作禁足之前最後的消遣,果然再合適不過了。
    人群中隻有今年文武兩榜的前三名是薛冉不太熟悉的。阮竹卿自然不必說了,其實打從阮竹卿赴京趕考,一進城就被薛冉恰好撞見,從此以後就惦記上了。
    經過多方打探,薛冉問清楚了阮竹卿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家中人口,家產幾何,娶沒娶親,生沒生孩子,什麼都問清楚了,薛冉才敢追在阮竹卿的身後當跟屁蟲。
    另外薛冉還特意在大考之前為阮竹卿安排好了衣食住行,打點了跟考場有關的一些庶務,前前後後忙了半個多月,才聽到阮竹卿高中狀元的好消息,而這段忙碌也正是廣仁帝說‘跟蹤新科狀元半個月’的典故出處。
    文科榜眼是個年過四旬的半大老頭,想來年輕時也是個吃喝玩樂啥都沒耽誤的主兒,他對薛冉等一幹年青人說笑嬉鬧的場景絲毫不見抵觸,隻安靜的坐在一旁微笑著看熱鬧。
    而文科探花則是個留了兩撇小胡子年青人,以他眼下說話辦事的態度來看,這也是個擅長巴結逢迎的,他緊貼著薛冉高談闊論的架勢,在座眾人可都明白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兩個人可都是適合混跡官場的類型。
    武狀元的名字叫做阮浩,他原本是一個孤兒,從小被阮竹卿家收養,阮老爺讓他學習武藝的用意原本是擔心自家兒子出門考試不安全,希望他身邊有人護衛,沒想到打從鄉試時阮浩被阮竹卿忽悠著下武科考場,中了個武秀才之後,一路跟著考下來,竟然還真讓他考中了武狀元。
    武科的三個人是比較好懂的,武榜眼緊繃著身子僵直地坐在原地,很顯然是不適應這種高檔酒席的場麵,而武探花則一臉的迷茫,還有些鬧不清楚自己坐在這席麵上究竟是幹啥來的,武狀元則自從薛冉一進屋,眼神就化作了刀子楔在薛冉的身上,大有一種‘你敢過來騷擾我家公子,我就咬死你’的架勢。
    這三人不但身材上都是膀大腰圓孔武有力的類型,就連長相都有幾分相似,臉上線條的剛毅有形,比起文人們更有男子漢的氣概。
    若然薛冉自己選擇,文榜眼和文探花這兩人是薛冉最討厭的類型,他骨子裏是最願意和性格直爽的武人們交往的。
    但是薛冉知道,自己父親當年那戰神之名就頗受皇上的忌憚,如今皇上更是忌諱他與手持兵權,或即將有可能手持兵權的人交往,薛冉也自然知道應該避諱。違背自己心意的生活,薛冉早就習慣了。
    酒宴開席,客人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要麼聊天,要麼劃拳,酒桌上一時間熱鬧非凡,薛冉的好基友之一程素連同幾個拍馬屁地圍了上來,跟薛冉湊在一起撩閑篇兒。
    “你們可真行,本王今日穿了這麼難看的一件衣裳,一點兒都不聲張,你們居然也能認得出我來?”
    薛冉的衣服料子大多是宮裏賞賜下來的,各種高大上自然不必說,就連自家丫鬟做衣服的手藝都是京城裏首屈一指的,今天這件大醬色的衣服理所當然是薛冉衣服箱子裏最難看的一件了。
    “您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這可是上等的蜀錦,咱們尋常連衣服邊兒都摸不著的,您居然還嫌棄,當心太奢侈了遭天譴啊!!”
    程素家曆來都是造辦處的,他別的本事沒有,看東西的眼神兒可從來都沒出過錯。
    “你別蒙我,還蜀錦呢,你當本王沒見過蜀錦還是怎地?年年進貢給宮裏的蜀錦,顏色要鮮亮的也有,要淡雅的也有,就是沒見過這麼難看的,你居然說這是蜀錦,誰信啊!”
    當初這匹錦緞跟著一大堆的賞賜從太後宮中送過來,薛冉還以為拿錯了呢,還是秋豔說,賞賜的東西從不見退回去的,才留了下來,秋豔還特地用它做了這件衣服,薛冉從來都是幹壞事兒的時候才穿它。
    “您這是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塊料子就是在蜀錦裏也是難得一見的,它是用山上一種野生草藥做的染料,夏天穿又透氣又驅蟲,做成寢衣穿,夏天晚兒睡覺可就舒服了。你就是做成長衫也不錯,尤其現在這剛入秋的時節,蚊蟲最是猖獗的,你穿這件錦袍,百蟲懾服,可免蟲擾矣。”
    程素如數家珍,說起來頭頭是道。
    “嗬嗬?居然有這樣的好事?這麼好的東西,可惜了竟然是這樣難看的顏色?那些工匠怎麼不動動腦子,添點兒別的顏料,改改顏色也好啊?”
    薛冉在宮裏養得身驕肉貴,最不耐煩耳邊眼前有蚊蟲飛舞,呆在屋子裏有熏香驅蟲還好,到了夏天絕對不會有人看見薛冉在花園子裏晃悠,就是因為他害怕蚊蟲叮咬。
    “添什麼別的顏料啊?若是摻了別的東西,藥效就要大打折扣了,那草藥的汁液就是這個顏色,您就將就將就吧。”
    程素早就摸清薛冉的脾氣秉性了,他知道薛冉的一切好惡。
    “本王記得太後的賞賜,這料子可不止一匹,等回頭讓秋豔在給本王做兩身寢衣,哈哈,本王冬天也可以穿著它睡覺。……唉,這草藥能驅蛇蟲嗎?”
    薛冉膽子小著呢,什麼都怕。
    “可以啊!!我說這草藥可避百毒,您信嗎?隻要您穿著這料子往外一走,什麼蛇蟲蠱蟲的,就算是迎麵遇見,也都得老老實實的趴著,一動都不敢動,您還有什麼好怕的?”
    程素毫不在意地揮著手,大有信口胡說的架勢。
    “好好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程兄,這杯酒本王敬你,幹了!!”
    薛冉一高興,連帶著周圍一群人都跟著高興,酒席上的氣氛瞬間又高漲了幾分,唯獨阮竹卿坐在一旁冷冷淡淡地聽著,在心中悄悄嘲笑。
    都說這草包王爺向來是不學無術的,‘聽君一席話’的典故竟然也能拿到這兒來亂用,這姓程的擺明了是在哄他高興順嘴胡說,他說了半天都沒說出來那草藥的名稱,具體產地在哪裏,這草包王爺竟然也信他的。
    這麼好哄的人還身居高位,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奉承他,就是奉承他這種沒腦子的人才最好得利呢。
    “公子,院落裏好像有很吵鬧的聲音。”
    阮竹卿還在自己心裏吐槽薛冉程素等人的對話,阮浩卻一直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對於他來說,自己考沒考上什麼武狀元都是無關緊要的,隻要他跟在阮竹卿的身邊一天,他就要負責阮竹卿的安全一天,他甚至還打算過兩天真的給他派下官職了,他直接找皇上辭職去,什麼國家安危,絕對比不上自家公子的安全重要。
    “什麼吵鬧的聲音?你看看這屋子裏就知道了,房頂兒都快被他們掀飛了,別的雅間裏若都是同樣的場景,會有吵鬧的聲音有什麼好奇怪的?”
    剛剛還隻是紈絝子弟和幾個文人在喝酒,他們即便吵鬧也是有限的,可是這會兒武榜眼和武探花那兩個粗人已經喝高興了,有他們兩個大粗嗓門在,絕對把其他人的聲音都蓋了,跟他們比起來,那起子文人鬧起來聲音跟蚊子叫差不了多少。
    偏生薛冉對武人喝酒的場麵很感興趣,他就喜歡這種豪氣衝雲天的架勢,雖然薛冉沒跟那兩個武夫一起喝酒,可看他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幾個紈絝子弟也興起了壞心眼兒,輪番上陣,專門灌那兩個武人喝酒。
    阮竹卿再次在心裏吐槽,這個草包王爺骨子裏也就該是粗人的材料,跟他一同喝酒,真是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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