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你在幹嘛？！”Chloe的衣領淩亂，臉上還有打鬥過的傷痕。
    陶景看見Chloe臉上見血的傷口，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人的臉，“你……”
    “你要對川崎幹什麼？！快鬆開他。”Chloe沉著臉，打斷了陶景即將脫口的詢問。
    收回手，陶景臉上的錯愕變成冷笑，他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怎麼了，你心疼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Chloe不耐煩地說，“快放開他，聽到沒……”
    “聽到——”陶景轉身，手裏拿著遙控器，他直直的看著Chloe，想把眼前這人所有的表情都記得清清楚楚，“了——”
    手指微微一動，陶景扔出手裏的遙控器。
    然後，懸在空中的川崎就和遙控器一同墜入了大海。
    劉向陽伸出手，張大了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好像隻是一眨眼。
    他沒辦法去接受這一切，更沒辦法承受這事實。
    “噗通”他跪在地上，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難受，聲音堵在喉嚨裏，眼淚卻直往下流。
    “啊……”嘶啞的、破碎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劉向陽此刻混合著風聲的崩潰哭聲。
    ----------------------------------------------------------------------------
    陶景的表情凝固了，在Chloe攬住他的腰吻住他的唇時。
    “滿意了嗎？”Chloe鬆開愣在懷裏的人，臉上帶著笑，不是一貫的那種痞笑，而是有一種特別溫柔的東西蕩漾在眼睛裏，“鬧夠了我們就回去。”
    說完，Chloe也不等陶景回答，就拉著那人僵硬的手腕下了樓梯。
    ----------------------------------------------------------------------------
    “向陽！”龍天驁推開鐵門，傍晚的夕陽和幾月不見的愛人一同落進眼裏。
    “龍哥！”目睹了全過程了一群人在看見了龍天驁的那一瞬間，都不知道眼下應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龍天驁沉聲吩咐到。
    “是”
    等到人都下去了，龍天驁才輕輕蹲下，小心翼翼的摟過了劉向陽。
    “向陽……”他抱緊了懷中的人，卻又不敢太重，好像劉向陽是一件珍貴的易碎品。
    劉向陽抓住男人的手臂，聲音支離破碎，“川崎……他……”
    “我知道。”龍天驁閉上了眼睛，什麼也沒有再說。
    劉向陽在意識到脖子上那冰涼的液體是什麼的瞬間，他愣了一下，隨即死死回抱住了男人，淚如雨下。
    他的哭聲回蕩在這海麵上，四處刮來的風灌進每一個人的心底的那一塊空缺。
    ----------------------------------------------------------------------------
    劉向陽迷糊中好像是睡過去了，就像一個小孩那樣，哭累了就躺在別人的懷裏睡著了。
    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他是躺在舒適的沙發上，鼻腔裏充斥著花香和飯菜香。
    起身，連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都換了剪了。
    “呃……”劉向陽嚐試著發出聲音，卻發現喉嚨疼得厲害，什麼也說不出。
    “向陽啊，”一張慈愛的麵孔湊到麵前，許久不見的王媽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也許女人是要比男人更加脆弱，所以總需要男人去保護她們、嗬護他們。
    劉向陽鼻子一酸，笑了。
    “欸，咋還哭了呢。”王媽坐下來，抱住了這個比他高一頭的孩子，安慰道：“不哭了啊，有什麼好哭的啊，人生這麼短，有什麼事過不去，啊？沒關係啊，別哭了……王媽給你煮麵吃好不好？”
    劉向陽點點頭，看著王媽高興的扭著進了廚房。
    “向陽”龍天驁給他披了一件外套，卻被劉向陽推開了。
    他沒說什麼，而是打開了電視，重新坐回那人的身邊。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直到我死。”龍天驁突然開口。
    “你以為你……”劉向陽勉強說出幾個字，卻馬上被龍天驁打斷。
    “你真以為，”龍天驁頓了一下，“除了我之外你還能依靠誰？你殺人你放火我都可以保你無罪，那個芒刺，你所謂的好朋友，你以為我是怎麼找到你的？他早就把你告到了警察局，隻有你一個。”
    劉向陽轉過頭，難以置信，“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龍天驁熾熱的盯著他，“我說了，沒有人會像我對你這麼好，你不能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不……”劉向陽回避著那燙人的目光。
    想到芒刺死時的畫麵，心裏那一塊都仿佛在隱隱作痛，連眼淚都不自覺得流了出來。
    好像最近這段時間眼淚格外的多，怎麼也流不盡似的。
    掐住劉向陽的下巴，龍天驁看著他哭，卻不動手拭去這些眼淚。
    因為這些眼淚，全部都不是為他而流。
    他要眼前這個人，接下來的人生都要為他流淚為他笑，為了他而活下去。
    ----------------------------------------------------------------------------
    一個星期後。
    “嫂子”
    “嫂子好！”
    “嫂子好……”
    “……”
    龍天驁心情看起來十分好的樣子，那些跟劉向陽打招呼的人看見龍哥這樣都懷疑龍哥下一步會不會就從背後拿出兩塊大花布唱《今天是個好日子》了。
    劉向陽低垂著眼，跟在後麵，是因為龍天驁說什麼要給他一個驚喜，要他必須得來公司，所以他才來的。
    經曆了這麼多事，他沒想過什麼驚喜，如果有驚喜也隻有……
    “好了，別總低著頭，你抬頭看看，那是誰……”龍天驁停下，讓劉向陽撞到他背上。
    劉向陽撇撇嘴，抬頭，看向前方……
    那是——
    “川崎？”
    不遠處的那個梳著小辮子的背影愣了一下，緩緩轉身。
    真的是他，劉向陽眼淚婆娑的朝那個人奔去，“川崎！”
    劉向陽猛地抱住了川崎，把眼淚鼻涕全往別人身上抹，“川崎……我以為……哇啊……”
    “喂，你注意點，弄髒我的衣服了啊你，”川崎十分嫌棄的把劉向陽推開，一邊擦著衣服一邊說：“你就不能往好處想想？”
    “可是……”劉向陽轉身把鼻涕擦在龍天驁衣服上。
    川崎抬頭看了一眼臉黑的不成樣子的龍天驁，心裏莫名湧過一陣溫暖，他搖搖頭，想把這種奇怪的感覺壓製下去。
    “可是如果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水，”劉向陽抽抽鼻子，說：“還被綁著手腳，我肯定早就死了……”
    川崎弄幹淨了衣服，整理了一下衣領，轉身說道：“我又不是你。”
    劉向陽沒有看見川崎嘴角自然浮現的一抹笑容。
    ---------------------------------------------------------------------------
    晚上，床上。
    龍天驁動情的吻著劉向陽腹部的罌粟紋身。
    他在看見這個紋身的第一眼，幾乎是要拿起槍就不顧一切的去殺陶景了，可是在劉向陽主動勾住他的脖子，眼底滿是誘惑的說‘難道你不喜歡這些嗎？’的時候，他就把那個念頭拋到了腦後，而是滿腦子劉向陽的臉。事實證明，男人果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所以自然而然，那個紋身就隨了它去了。
    在龍天驁的吻落到脖子上的時候，劉向陽推開他，眼角帶媚的說：“先去洗澡。”
    龍天驁最後吻了一下那張淺色的唇，答應道：“好。”
    在男人轉身進了浴室之後。
    劉向陽從床頭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個注射器。
    事實上，他和龍天驁商量好戒毒，這個計劃已經實行了許久，但在今天，龍天驁並不知道就在他們即將親熱的床頭，劉向陽就這樣放了一支藥。
    他給自己注射了半支，然後看了一眼床邊的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
    終於，劉向陽拿起了紅酒瓶，極其妖異的飲了一口，然後半跪著來到了龍天驁麵前。
    他搬過龍天驁的頭，男人自覺地吻上他的唇，接過他嘴裏香甜的美酒。
    感覺酒水火辣辣的舔過食道，兩人的舌頭還在一起糾纏翻滾，龍天驁突然睜開眼，對上那雙隱有笑意的墨色眼眸。
    龍天驁眼底浮現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詫異、憤怒、驚慌……各種情感錯雜在一起。
    “你……”他掐住劉向陽的脖子，將兩人隔出一點距離。
    隻見劉向陽滿意的舔舔嘴唇，然後帶著莫名詭異的笑，似在勾引般的說：
    “龍天驁，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