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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別人都說我對那悶油瓶子太執著,我仔細想想,似乎的確是那樣的。但是小哥是我過命的兄弟,我雖有心想幫他找到他想要的結果,從而撥開我眼裏環繞在他身邊重重的迷霧,這樣我也好釋然的笑一笑說:“原來是這樣。”然後過自己的簡單生活。但卻他拒絕所有人的同行,毅然決然的走上他自己的道路。而我其實是無力的,因為我沒辦法讓小哥帶上我,就算當時跪下來求他結果也一樣。我想自己在他眼裏也隻是過客,跟別人一樣。
其實我應該理一理自己對悶油瓶的好奇心,別人總說好奇心害死貓不是嗎?悶油瓶這個人太理性,太有目的性,而我卻是個極為感性的人,我像著了迷一樣的追尋著悶油瓶自己也不知道的謎團,我想跟他一起解開這謎團,但是結果卻是我自己一人回到了自己的西冷印社。就這點來講雖然有點失望,但總歸是習慣了!
我和他分開之後,就再沒他的消息。我沒有主動去打探他的消息,因為我知道,就算有他的消息我也沒辦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甚至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麼。就這樣消極應對,說不定我對他的好奇心就慢慢淡了,然後就真的隻是像兄弟一樣單純祝福他能夠解開纏繞在他心裏許久的迷霧,淡然的麵對自己過命的兄弟!
一年之後的秋天,我騎著自行車繞著西湖騎了一圈鍛煉身體,一回到鋪子,就看王盟臉色有些奇怪,剛想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就見他指了指鋪子的角落,那裏站了個人,他正在翻看我們滯銷的拓本。光看背影的話,我隻能說這背影我很眼熟,仔細想了一瞬後,連心髒都跳動的有點過分了,但那一刹那我又疑惑了,因為我沒想到這背影的主人會來鋪裏,我連想過也沒有。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衛衣,身邊放著一個很大的背包。
“小哥”我試探的叫了一聲,他回過頭來時一定看得到我張大嘴巴的傻樣。我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怎麼來了?”
他淡淡的看著我挺久才說道:“吳邪,我來跟你道別,我的時間到了。”
我萬萬沒想到,他就這樣出現在我的眼前,感覺挺不真實的!當時我並沒細想他僅說的那一句話,因為我還沒從他出現的事實中回過神來!
我和悶油瓶在樓外樓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心想你悶油瓶子坐火車的時候一半時間都在看窗外(另一半時間在睡覺),或許他對靠窗的地方情有獨鍾。他剛坐下就如我想象的那樣沉默的看著窗外,看來老子選靠窗的地方還真是選對了。但自從我點完菜之後,場麵就陷入了尷尬,我是知道小哥的,他就是個悶罐,半天也不會說半個字的,其實我當時也沒什麼想說的,主要是心情太複雜,還沒整理好要跟他說什麼,但小哥大老遠的來這裏,也不能這樣晾著他。
“你的事情,都完成了?”其實我挺想問他什麼事情的,但估計他也不會回答。
“恩,都結束了。”他點了點頭。那時我意識到是真的,丫的眼神中,之前的執著已經不見了,隻剩下深深的淡然。給人的感覺很是安寧。這估計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至少我挺為他高興的。
“那你有什麼打算?有沒有想過找個地方安個家,娶個老婆婆神馬的,你之前那是沒辦法,現在不是都結束了嗎,也沒必要整天呆在地底下,上麵的世界其實挺好的,不如就杭州吧,你也看到了,杭州風景不錯。憑你的相貌找個美女做老婆什麼的都不是難事。”
其實我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八卦的人,當時為什麼會說這話,估計是最近幾年跟胖子學的,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吳邪,我要去我自己應該去的地方了。”他道
“你一個人嗎?遠嗎?為什麼,這裏不好嗎?”我問,他默默地夾了菜,點了點頭。
“其實你已經決定了,隻是來告訴我一聲吧,說吧,你要到哪裏去?其他人都知道了嗎?”
“長白山,還有其他人沒必要知道。”小哥悶聲說。“吳邪,是你說的,後來我也想了,你似乎是我跟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聯係。其他人沒必要知道,我去哪裏。”
我沒想到他說這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讓我說我願意跟你一起去長白山,我想跟你一起去長白山!當時我在認真的想,小哥會不會帶我。在我沉默的幾分鍾裏,小哥站起了身,說了聲“再見”轉頭就走。
等我回神的時候哪裏還看得見他的身影,我立刻丟下身上所有的現金,朝著他離開的方向奔去,心想,他媽的這都是什麼事情,突然出現,就說了幾句話又消失不見。
最終我也沒追上他,畢竟他的腳程若不是故意等我,我恐怕是追不上的!但這不代表我會放棄,至少我知道他的目的地,隻要有目的我就不怕找不到他。
當即我就調轉方向回了自己的鋪子,回去的路上我仔細想了下,悶油瓶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時候學會跟別人道別了,之前他消失之前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想必這次道別肯定不是一般的失蹤,那會是什麼,然後就是強烈的不詳感,而且我很肯定,說不定錯過了這次,我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想到這裏,我想抓住他的心情越演越烈。回了鋪子我直接上二樓簡單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背起來就和王盟說:“我要出去一下。”
王盟立即臉色慘白拉住我說:“老板,以往鋪子裏一來人你就會要走,一般都是很長時間,而且你都說過了不會再出去了,這會要是出去了,不會回不來了吧!”
“就你丫烏鴉嘴,鋪子裏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這麼些年了,你也該學著自己做主了。”說完我也沒空再理王盟,頭也不回的走了。當時想想他能說這話,估摸也是猜到些什麼,當然這也是後話,我這會也沒時間跟那小子解釋什麼。
離開鋪子,我猶豫是去長途汽車站還是火車站,心想小哥有沒有身份證,關於交通工具,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權。突然想到小哥或許沒有坐過飛機,也不知道他坐飛機的話是個什麼情景,說不定會有什麼有趣的麵部表情。想到這裏我惡寒了一下,我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腹黑,然後在出租車上搖了搖頭,也許是太緊張了,大腦自主的放鬆了一下。我決定自己先堵一堵,畢竟火車站去吉林方向的車次不是很多。
車租車很快就到了汽車站,其實算一算,我跟悶油瓶若是都打車的話並且有相同目的地,那我跟他大概差了半個小時,說不定半個小時他就已經坐上汽車,離開了。好不容易擠進了汽車站,我來來回來找了很多遍,都沒看見他。這回我可著急了,怕是他已經離開了,或者是去了火車站,要不然去出口看看,說不定還沒有離站。於是我便向出站口跑去,邊跑邊祈禱希望悶油瓶還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