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先生呢？”艾醜兒接過飯碗。
    “樓上睡了，我叫人把飯送上去了。”洛子綺又盛了一碗飯，遞給薄九驕，自己就退下了。
    艾醜兒扒了兩口飯，青陽吃了一肚子零食，早就去睡了，雷音漪畫聽說城南有幾個武林人士約架，跑去看熱鬧了，真到了飯點，就剩這兩個人冷冷清清了。
    “有酒有肉，薄大俠別說我招待不周。”艾醜兒故意說，隻是眼見薄九驕一碗大白米飯下去一半了，卻沒動幾下筷子夾菜。
    “剛才那女孩就是洛子綺？”薄九驕說，似乎對她很感興趣。
    不提這茬還好，既然他先說了……
    艾醜兒眼珠轉了轉答：“是呀，當初洛家不要的嫡小姐，聽說你府裏還有一位洛家小姐。”
    “駱子纓？不一樣的，她是貧苦女孩。”薄九驕說道。
    “當然是不一樣的，東洛家西駱家，同樣富貴人家出生，一個流落江湖，一個是養尊處優，不食人間疾苦，非要跑到你家裏當牛做馬，豈料薄大俠天生不會憐香惜玉。”
    他說完，薄九驕也吃完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剛入回雪山莊什麼都不會。”薄九驕心裏是不吃驚的，麵上卻偏偏裝作恍然大悟狀，那樣子裝過了頭，看起來有點傻，可看的人不是別人，是艾醜兒，就隻剩鬱悶了。
    艾醜兒反問，臉色有些陰沉了：“你還高興的不得了？”
    “沒有呀，在幫我盛一碗吧。”薄九驕笑著說。
    哐當一摔筷子，艾醜兒喊道：“子綺！”
    洛子綺就侯在門外，屆時推門進來。
    薄九驕溫和有禮：“有勞了。”
    兩個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艾醜兒起身：“我吃飽了，薄大俠慢用。”
    “樓主？”洛子綺叫他，他充耳不聞，隻是客人尚在席上，主人先摔筷離席，怎麼聽都是招待不周，樓主這什麼時候這麼沉不住氣了，而且那人還是柳絮青白樓尚要籠絡的薄九驕呀。
    “薄莊主，我家樓主想必是身體不適，您還見諒，請慢用。”
    洛子綺說著，躬身要退下，薄九驕攔下她，問道：“你家樓主喪偶後這十年，可有鍾情的女子？”
    絞緊眉頭，洛子綺如臨大敵：“薄大俠問這個作甚？”
    “就好奇，不算冒昧吧。”薄九驕一臉無害。
    盡量放鬆表情，洛子綺淡淡一笑：“我家樓主大事小事不斷，每日不焦頭爛額就算好的，哪有時間動這凡心？”
    “那？”薄九驕欲言又止。
    洛子綺低眉順眼。
    隻聽他又問：“那，你可聽說艾醜兒有心儀的，男子。”
    洛子綺滿臉羞紅，“薄莊主，說笑了，樓主日理萬機，那裏，哪裏有時間？”
    看著她奪門而去，薄九驕越發氣定神閑，心情愉悅。
    艾醜兒其實也沒去哪，就鑽進了聶笠的屋子。
    聶笠在床上坐起身，飯菜擺在小幾上，原吃的正香，一見來人，就沒了好氣：“呦，這不是大情癡艾樓主，不是樂不思蜀了，怎麼還來見我這不中用的？”
    “胡說什麼，我又沒住在回雪山莊好幾年，伺候人吃，伺候人喝，還不求正眼相待，隻求默默守護的，怎麼就樂不思蜀了？？！”艾醜兒一屁股坐在床邊上，動作莽撞，撒氣一樣。
    聶笠趕緊扶著小茶幾，怕撒了一床湯湯水水，順著艾醜兒的話前後一想，聶笠打趣道：“你陪薄九驕吃的餃子？”
    艾醜兒瞪眼，聽不懂。
    聶笠一個爆栗敲在他頭上：“要不哪裏這麼大的醋氣？”
    一個人坐在床頭生悶氣，悶不出聲。
    “薄九驕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還是，莫蓮妹妹的比武招親，哎呀~。”聶笠自說自話，眼睛餘光撇著艾醜兒：“怎麼說，反正，莫蓮屍骨已寒，無所謂的。”
    他還是靜坐著。
    聶笠一笑：“莫蓮還不算可憐，可憐有人窩在小角落裏，分明替他生了一個活潑伶俐的孩子，孩子隻能叫一聲幹爹，分明自己十五年傾心，最後隻能暗搓搓的吃悶醋，哎~”
    “夠了！”艾醜兒薄怒，心底不知道多百味陳雜，替自己委屈不服。
    聶笠看他破功就開心了，在碟子上蹲了一下筷子，自顧自的吃起來。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艾醜兒問。
    吧唧著嘴，聶笠道：“藏好你的秘密，你和他有三種結果，一，現在這樣，他多情也好薄情也罷，與你無關，二，他為舊愛報仇，提劍手刃你這凶手，三，想必他要是能按這第三種走，莫仟推平這柳絮青白樓，也是萬眾稱頌的事。”
    “那，現在，就是最好的結果了。”艾醜兒有些黯然。
    憐惜的望著他，聶笠道：“看天意吧。”
    天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