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 紅衣染雪一襲霜 六七 一入青白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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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艾樓主。”
艾醜兒先眾人回來了,他正興致勃勃,甚至有幾分暗喜,眼神沒留意就和迎麵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你怎麼還在我樓中?”
臉色一下冷了下來,艾醜兒擋住他的去路。
“什麼叫還在?”
“就是,你早該滾了。”
如此冷言冷語,換來的卻是臧無念整衣輕笑。
艾醜兒又補了一句:“現在也為時不晚。”
唇角勾勒冰涼的笑意,卻不置一言,側著半個身子,從艾醜兒身邊過去了。
艾醜兒站在原地咬牙。
“臧無念?!”薄九驕半問半驚,早聽說青白樓魚龍混雜,可也不能讓敵人也輕輕鬆鬆就進出他們的大本營吧?
長舒一口氣,艾醜兒說:“黃鼠狼給雞拜年罷了。”
“紅衣不成嫁,緣緣了無念,聽說他和聶先生淵源頗深。”薄九驕說。
“原是師出同門,如今兄弟反目,總不能盼望他們心平氣和的對上。”
薄九驕似有若無的點點頭,麵上一派平和。
晴綢漪畫,雷音,青陽,一眾小兒,烏泱泱樓上去了,熱熱鬧鬧如一場開鑼大戲。
“站在這裏當門神呀,幾年前你來,門都沒讓你進,今天帶你看看別人想看都看不上的。”
“義父~”
許是沒見他們跟上來,青陽扒著樓梯,半個身子探下來,大聲喊著。
“來了。”
“嘿嘿。”
薄九驕伸手作請,艾醜兒一撩下袍,忍笑帶路。
第一層樓,書架上堆著一卷卷書,密密麻麻,想必就算是書局,想必難更比這壯觀。
而且更奇特的是,這書架,左手邊是棗紅色書架,右手是黑色。
打發青陽去端茶點,那孩子還樂嗬嗬的,去拿他最喜歡的桂花酥,說什麼和外麵小攤口味不一樣,非要薄九驕嚐嚐。
“嗯?”薄九驕挑眉,看著這些雜亂又好像有規律的書。
“好奇就自己拿來看看,好玩的可不是書架,而是書。”
“這?不收錢?”
這可不是薄九驕故意問臊著艾醜兒的,而是柳絮青白樓的人實在寡言少語,一字千金,想當初成箱子的金銀財寶,還不是被人家眼也不眨的扔了出來。
別的不敢說,對這麼多金銀還能不為所動,可見青白樓底蘊如何。
“咳咳,當然不收,過年的時候,你可還要給我家青陽送金飯碗金筷子,就當找的零頭了。”艾醜兒侃侃而談。
人家都發話了,薄九驕還能客氣。
“辛醜年十月,虹達鏢局。”薄九驕又翻了兩頁,上麵記的事他還有一點印象,鏢局鏢師死了,鏢被劫了,虹達鏢局也因此一蹶不振。
一會兒後,薄九驕笑了:“那鏢師鏢師自己劫的,死也是假死?”
艾醜兒說:“那單鏢不算值錢,可卻拖垮了一間鏢局,可見不是鏢的問題,而是鏢局自己早就沒了早年的氣候。”
放下這卷,薄九驕又拿了一卷:“揚州知府小妾,這我到麼聽說過,原來中間有這段曲折?”
“那卷是沒用的了,現在揚州換了知府,那女子也紅顏薄命。”
艾醜兒手中撫摸過那些有些灰塵的書說著,抬眼,正好對上薄九驕好奇的眼睛,他的目光像是想破開艾醜兒,想好好看看他。
“怎麼了?”艾醜兒問。
“你都記得?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大事小事,細枝末節?”薄九驕問。
“能記就幾下了。”他手指搓了搓,都是陳舊的味道,趁冬天幹燥,可要叫人收拾收拾。
“這麼多。”薄九驕還指了是樓上:“聽說天地玄黃,這些隻是‘黃’字吧。”
“天字卷攏共沒有十件事,地字卷都是阿笠晴綢帶來的消息,那些早就漚爛在他們肚子裏了,有什麼難的?”艾醜兒少兒理所當然。
“玄字卷呢?”薄九驕又問。
艾醜兒狡黠一笑:“賣了。”
是啊,黃字沒人要,地字想要得不到,可不就玄字卷最吃香麼。
“那,要是青白樓知道青陽劍的下落,在樓中能排在第幾位?”他問的很認真,
“天字,天字無字卷,我查了十年,蛛絲馬跡,都記在無字卷,隻不過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沒價值的。”
艾醜兒麵上很遺憾似的,他駕輕就熟的騙著薄九驕。
“看來是我使錢少了,天字卷,幾箱銀子哪能買得到?”
“你這小心眼的,還記恨上了?三句話不離你的銀子。”
薄九驕忍俊不禁,上前捏著他的肩膀,推著他出去,“好了,看看青陽的糕點準備的怎麼樣了,我還真餓了。”
就那麼拉拉扯扯的上了又一層。
“第十層我能上去了?”薄九驕鄭重其事。
“不能,那是我的屋子。”
“哦,那個叫晴綢的姑娘說,是你閨房來著。”
“老不正經。”
艾醜兒氣的走路帶風,說什麼也不等他了。
九層上。
景兒半跪在聶笠榻前,撅著嘴,“他是想上來,上不來。”
“他算個什麼東西。”聶笠難得有些得意,瓜子都磕的輕快。
“薄九驕上來了。”
景兒話音一落,聶笠舌頭一閃被瓜子皮紮了一下。
“呸,管他呢。”聶笠嘴上這麼說,人已經是目露凶光,牙齒咬的咯吱吱響。
景兒想了想,覺得還是說吧:“他今天不走了。”
聶笠把瓜子丟回承瓜子的碗裏,“好景兒,我受傷了。”
景兒天真的歪著頭。
“你能撿點好的跟我說麼?”
景兒一想:“薄九驕送了清幻長匕給青兒,青兒認了薄九驕做幹爹。”
這個消息,算不上好壞,有些造化弄人的意思。
“老天爺呀,你到底想讓艾醜兒如何?”聶笠無聲的躺下了,景兒不想出去,就在屋裏坐著。
窗戶紙呼啦啦的響,九重高樓,夜風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