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笠眨了眨眼，艾醜兒隻從回來，下了唯一一個正常的命令就是追殺蘇病生，說無緣無故殺人算正常，是因為別的都太不正常。“那你覺得我能饒你。”
    聶笠看起來虛懷若穀，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的，艾醜兒給他的隻有一個命令，一個字，殺。
    “我在幫他。”蘇病生收起了刀子，“隻不過幫的有點……”
    蘇病生越到聶笠麵前，兩人都努力讓對方覺得自己不設防備。
    “幫的有點，下流。”蘇病生輕鬆的坐下，黑燈瞎火裏看不清五官，卻能猜到他笑的陰詭邪氣。
    自蘇病生放下匕首，聶笠就再猜，是不是艾醜兒的事情並非必定要取他的性命，或者在蘇病生看來，並不是太嚴重，說到底，聶先生心思深沉，什麼事都比別人多一個心眼，當然懂得騎驢下坡。
    “醫生不要客氣，說打底我樓主已然回禮。”聶笠並未確定什麼下流的事情，不過見艾醜兒的樣子，就知道生為薄九驕，死為薄九驕的艾醜兒，變成那樣一定和他脫不了幹係。
    “哦？”蘇病生眼神陰鷙。
    “柳絮青白樓新成，樓中舊製沿用。要知道我樓中追殺令分分三重，最重曰不輪回，意思是殺到黃泉也不留後患，新樓揚名，第一個受不輪回之令的就是醫生你。”聶笠說。
    “貴派雖一夕一朝不起眼，不過身為第一個受貴令的人，實在榮幸，不過，我若身死，你們樓主大人也會給我陪葬的。”蘇病生不經意的說，他心裏再猜，聶笠這話是必要他性命，轉圜呢。
    聶笠不敢不當真，艾醜兒的情況就在那裏放著。“所以一命換一命如何？”
    蘇病生眉頭一蹙，眼裏寫了明明白白的厭惡，他不解，為何聶笠會傻到犯他逆鱗：“我寧死不救凡人的規矩，聶先生難道不知？”
    “我聶笠馬首是瞻，水漫山唯命是從的柳絮青白樓主艾醜兒的命，可算凡人命？”
    蘇病生眉心像沾粘到一塊了，緊緊的，揉不開似的：“不過是一包催情的假藥……”
    聶笠心思停在催情二字上，他的意思是催情藥物，用在了艾醜兒身上的意思麼？聶笠肝膽俱寒。
    “難不成他真的懷上了？”
    後半句一出，聶笠覺得自己七魂丟了六魄，雖然他覺得自己沒聽懂。
    “懷了……什麼？”聶笠問。
    “孩子呀。”
    “不可能！艾醜兒是男的。”
    “噓~”蘇病生捂住他的嘴，他可是害怕，條件未達成，失了先機可不好。
    蘇病生小聲問：“他懂醫術麼？你可請了郎中為他請過脈？”
    “他不懂醫術，我也沒……沒有請過。”
    “藥是假的，配方也是假的，應該不會的。”蘇病生解釋道。
    “你怎麼確定？”聶笠又喊了一句，又被蘇病生捂住嘴。
    “小聲點。”蘇病生一歪頭：“你當銀月宮主為何趕了我這忠心耿耿的教眾出門？”
    那種委屈的樣子做作的不行，聶笠梗了一口氣在心頭：“你對他也用了，他沒事？”
    “故而，敢問貴派缺不缺堂醫，小的病生前來投靠呀。”蘇病生眨著清清亮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