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辰 第四十章(中)天海金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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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飄渺遙遠,蓬萊仙境,碧落無極。這裏是白龍義澤的故鄉。
海中雲間有聳立山崖,崖上現天海金光,為一寺廟。廟宇南構東折,直走天穹,種種冥迷,錯落整飭。寺中鮮人,唯一佛一僧,佛曰無方,僧曰東明。修行一日,足抵千年。南向一千裏外,有島名齡故。中有鼎山道觀,精小別致,唯一仙一鶴,仙曰齡故仙人,鶴曰鶴梅小道。兩者皆隱於仙境,不複得尋。
義澤與齡故仙人有故,此番帶著少辰便一頭先往鼎山方向。他手裏攥著滎暉給的扳指,卻遲疑著不敢往天海金光寺去。誰知道滎暉打的什麼主意。
“師傅閉關修行概不見人,白龍先生還是請回吧。”鶴梅在山外就攔下了義澤。
義澤抱著已昏迷的少辰,朝鶴梅道:“此番前來,非為仙人,而是尋你。”
“尋我?”鶴梅疑惑。
義澤拿出那枚碧玉扳指,看起來平凡尋常,道:“我欲救這懷中之人,需前往天海金光寺找東明和尚,這東海之中也就隻有你能去往那裏了。”
鶴梅看著義澤懷中的少辰,白潔如玉,卻眉目妖冶,吐納細微。他輕輕拾起少辰的手腕,那微弱的脈搏預示著新的生命。他變了臉色,看向義澤,問:“這便是那讓你為了月下石而求師傅的人了?”
“對。”義澤毫不猶豫地說,眼神堅定。
鶴梅歎了一口氣,振翅飛了起來,道:“跟我來。”
義澤立馬化身為龍小心翼翼地跟著鶴梅飛去。
雲海蒼茫,瞬息萬變。義澤終於看到了山崖上的廟宇,金光璀璨,天海無涯。
“東明!”鶴梅的呼喚伴著遠方傳來的鍾聲,遼遠悠長。
寺廟的大門開了一個縫隙,正好能夠他們走進。
“你進去吧。”鶴梅停住了腳步,“跟著心的指引,你便能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人。”
義澤遲疑地看了鶴梅一眼。
鶴梅的表情有些哀傷,笑道:“鶴梅此生再不入佛門,在門外等待便罷了。”
義澤緊張少辰的傷勢,也不敢多想,踏進了門去。
雲海繚繞,目不能視,耳不能聞。義澤知道佛門道義深重,便閉上了眼睛,真的跟隨心中所想而前。終於眼前有了亮光。義澤睜開眼來,他已站在了一處寬闊的屋室,中有一僧盤坐席上。
義澤試探著問:“請問可是東明師父?”
那和尚一動不動。
義澤將少辰平放在地上,拿出了碧玉扳指,跪在了地上:“請東明師父救少辰一命。”
那和尚還是不動。
義澤急了,走到了和尚的麵前,想要伸手觸碰。他的手指還沒有碰到和尚,就僵在了半空。
“孽即是緣,緣即是善。萬千塵俗,輾轉返真。”和尚突然睜開了眼睛,伸手拿過了義澤的碧玉扳指,“世間有劫,了我塵念。即是前世的因緣,豈有不救之理?”
義澤僵在了那裏,不能動彈。
和尚起了身,走到少辰的麵前,將他抱起,朝義澤道:“白龍先生請回吧。”
義澤正想要開口,眼前卻一片雲霧,待雲霧散盡,他已隻身在天海金光寺的廟門前了。那廟門緊緊閉著,沒有絲毫縫隙。
“白龍先生?”鶴梅輕輕搭了義澤的肩膀。
義澤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
“佛家講究緣字,注定的因果不能強求。”鶴梅振翅起飛,神色淡然,“但鶴梅不信,如果淡泊一切,何必求生?既然白龍先生的願望達成了,是留是走便自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