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紓 第十一章 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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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侯爺來了,聲勢凶猛。
滎暉一大早出了朝春閣就去了皇宮。朝堂之上各個文官武將皇親國戚還是對侯爺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不過太子病重,聖上一副萎靡神情。謝侯爺應該已經聽說了青湖山地震之事,隻是不料太子如此孱弱,一個地震就把他嚇得臥床不起。這件事也算趣聞了。
聖上無心招待侯爺,倒是皇後對他的到來表現出了興奮。康諾親王和皇後娘娘就在宮裏為侯爺安排了盛大的午宴,但也不敢明顯鋪張,隻是說敘敘舊。
滎暉借口青湖山地震處有餘震的征兆,要帶士兵前往偵查。聖上允諾了,但還是說:“滎暉啊,你和婉萫新婚,你也不可太過辛勞。雖說是為朕分擔,但你最好的分擔還就是為朕掙一個皇外孫的好。凡事能假手他人的也不要客氣,你是我們大晉的琥嘉忠德將軍,有些事也不可太過親力親為了。”
滎暉淡淡應了下來,領命去了。
盡管他對小紓很不放心,但瓔珞還算是信得過的,而且有田勝在城中幫襯,他也就有精力去對付那青湖地宮的黐閻了。
地震之後他馬上就派了部分軍隊在青湖山附近鎮守,這兩天也沒有可疑的消息傳入京城。而且京中在謝侯爺回來後肯定會混亂,滎暉也趁機避一避風頭。再說他有種預感,這個年不會過得平常。
剛出宮門,昆行少將就來了。
“將軍,您要的赤絲鈴做好了,鐵大人剛剛才派人送過了來。”昆行遞上了一隊小鈴鐺。
滎暉接過了這對小鈴鐺,紅色的掛繩,淡金色的鈴罩,輕輕抖動卻並不發出聲音。這是滎暉特意托鑄劍閣的鐵大人製的赤絲鈴,聚他和小紓的發為絲,能夠千裏傳音。這千裏傳音傳遞的也並非是鈴鐺抖動而發出的聲音,而是一人對另一人徹骨的呼喚。這鈴鐺紋絡細密,絲線編織精巧,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滎暉心中高興,就直接往朝春閣去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小紓正在桌前練字,一筆一劃地寫著,身上都有了油墨。他看得高興,就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小紓專心致誌的也沒發現他。
滎暉看著,小紓正在寫“十一”。滎暉突然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心中,他笑著輕輕地拍了小紓的肩膀。
小紓寫字寫得太認真了,這一拍差點把他拍得魂飛魄散。滎暉看小紓這被嚇的傻樣子,更笑得高興了。
“你這孩子,真禁不得嚇,以後還是要多練練膽子才行。”滎暉一把把小紓抱在懷裏,嗅著他頸項間的味道,一股墨汁的香氣。
小紓被將軍一安慰,也就回過了神來,平緩了呼吸。
“你看,我給你帶了小禮物來。”滎暉拿出了腰間的小鈴鐺,掛在了小紓的脖子上,“我們一人一隻,算作是信物可好?”
小紓疑惑,搖了搖鈴鐺,但它卻並沒有響。
“這鈴鐺是有靈氣的,當我們中的哪一個遇到危險,或者是思緒特別不穩的時候,對方的鈴鐺才會響。”滎暉一口親了小紓,“你可得好好掛著,不能掉了。”
小紓似乎明白了什麼,紅著臉點了點頭。
自從地震以來,這雪就沒怎麼停,觀星台傳信來說今日過後就會放晴了。滎暉還是頂著雪,高興地往青湖山去。老夫人和老將軍也很擔心他們的山莊,畢竟是個很好的避暑去處。那裏的仆人都去了京城中的將軍府,如果青湖山穩定下來了他們也還是要回山莊的。
滎暉最擔心的是黐閻。
在傳說中,黐閻是一種渾身焰火的怪獸。他以北海的極地火山之中的岩漿為飲,以南方極空中的流星為食。他的本體一直被天神封印在地獄的入口,以地獄的陰寒鎮壓他的炎熱之氣,保人世不受酷暑。但黐閻的精魂化身為人,行走於凡塵,還戀上了北地冰狐。冰狐受傷將亡,黐閻偷取了聖珠,抖落了魔星,釀成大禍,精魂破碎,隻留一縷回到了本體之中。
這天降大雪還好,滎暉擔心的是如果一旦放晴這世界就該化了。
不過,天神的封印也不是這麼好破除的。
小紓誤入地宮,聖珠的神力怕是喚醒了黐閻所剩的最後那一縷精魂。那個焰火怪獸的執念太深,他的愛情是用整個世界為代價的。
策馬飛奔,但積雪很深,也花費了好幾個時辰才到達青湖山下的營地。冬季白晝很短,此時天色已經暗了很多。
“將軍,這兩日發生了兩次餘震,震感很小,一次是在昨日辰時,第二次是在兩個時辰以前。兩次都沒有人員傷亡。能明確感受到地震的不足千人。”一個小兵說。
滎暉點了點頭,說:“這很好,你們繼續觀察,一有異動及時向我彙報。這山已經完全封住了嗎?”
“山上還有兩家獵戶不肯撤離,蓼山那邊山底下有一個小村子,村民們常常上山砍柴,但我們的人已經守在山口了。”小兵回報。
“那山莊的情況如何?”滎暉問。
“山莊堅固,並沒有大問題,隻是有幾處房屋能見到裂痕,比較簡陋的茅屋已經塌了。”
滎暉對他們的能力很有信心,這時也比較滿意。本來打算打幾個人往地宮那裏看看,但看到天色很晚就改作了明天再行動。
結果天公不作美,觀星台的預測完全錯誤了。
滎暉一早起來就發現大雪瓢潑,狂風忽作。進山已經是不可能了,回京的路也不近。他就隻好在營中等著風雪小一點再作安排。可是一連等了兩天,雪卻一直沒有小下來的意思,卻是越下越大,走出去,積雪已經沒過膝蓋了。營中的士兵也是連忙往外鏟著積雪。滎暉無奈,又在營中留了幾日。
這是已經是二十二了,離過年沒剩幾天。
京中也沒有傳來什麼消息,滎暉心中愈發擔憂。二十三這天早上雪是終於小了下來,不禁感歎今年的雪太猛烈了。現在去地宮是不合適的,滎暉隻好無功而返,想著直接回京城去看看情況。
騎著馬,太陽就出來了,熱出了滎暉一身汗,他不禁心裏發毛,也不敢卸了武裝。又走了幾步,腰間掛著的鈴鐺大響,像是催命的聲音,滎暉的冷汗直往下掉。
小紓,小紓!小紓出事了。將軍心中的警鈴大作,開始策馬踏雪飛奔。
還離京城很遠,就看到柳副官一行人慌裏慌張地向青湖山的方向跑來。他們看起來非常狼狽。
柳副官看到了將軍,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道:“將軍!出大事了!”
滎暉難得緊張了一番,厲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柳副官這時就哭訴了起來。原來在滎暉離京不久後,康諾親王和皇後娘娘就有了異動。太子的病剛有好轉卻突然死於榻上。皇上發狂責問康諾親王,但侯爺對親王有意偏袒,此事僵持不下。就在昨夜,親王聯合了侯爺的兵馬進行了逼宮,皇上被流箭射傷生死難料。而佳貴妃在將軍府避難,田勝守住了將軍府。佳貴妃要求田勝帶兵回擊謝侯爺,但田勝堅持沒有少將軍的命令他無論如何不會私自行動。侯爺的兵也沒有和將軍府起任何衝突。老將軍和老夫人都是急得不行,眼巴巴望著十一回來。明皇公主卻對佳貴妃說:“將軍心思難料,就算是回來了貴妃娘娘也還是不要指望他的好。”
佳貴妃經曆了兒子的死亡和夫君的受傷,此番又被困在將軍府無能為力,她也隻能苦淚漣漣。
這時柳副官才頂著戰火衝出城來向將軍求救。
“將軍,您說這田勝想得是什麼啊,這麼危機的時刻他也不為聖上……”柳真微差點就哭了。
“那珂達王爺那邊什麼情況?”滎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柳副官愣了愣,回答說:“這,屬下也不太清楚,一直都沒有聽到小王爺的消息。”
滎暉心裏一沉,又問:“那朝春閣有沒有受到波及?”
柳副官很驚訝將軍會問他這個問題,看來這瓔珞和將軍的關係不一般啊,就說:“屬下看是不會,這朝春閣離皇宮很遠,而且田勝校尉的宅邸就在附近,侯爺也不敢在那邊做什麼的。”
滎暉知道,經這一番,朝中的官員怕是要死好幾成。他現在也不怕康諾親王和謝侯爺,本來他就和親王達成了共識的。如今最讓他憂心的,還是小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