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眼被厚厚的紗布包著，那顆眼珠……我已經失去它了。
    “你很冷靜。”
    我知道，對於這種事我總是冷靜的不得了，被奪去眼睛是的，第一次和無夜做愛也是。
    冷靜的不得了……
    我惡心這樣的自己。
    像是缺少了人類的某些感情。
    “我要回去。”我說。
    “回帝國宮殿？”
    “你開什麼玩笑？”
    “要送死嗎？”
    我撇了撇嘴，“不是送死。”
    這兩個狼族男人是雙胞胎，不僅聲音像外貌像，連表情都一模一樣！
    我是分不清他們倆的，但是她可以分清。
    “嵐耳和嵐疏都是很溫柔的人。”歌瓦跳出來，“別在意。”
    我根本沒有在意啊……況且這倆人貌似隻對你溫柔好不好，他們的眼神怎麼看都是想殺了我……
    “和露露聯係，她應該已經開始準備談判了。”
    “露露？”
    “陸——露！”
    “是目前聯邦中陸家的掌控者？”
    “是！”
    “可是……帝國的軍隊到處都在搜捕你……”
    “隻要我出現在公眾麵前，他們就沒法搜捕我。”我說，“我要和他談判。”
    “如果你刺殺皇帝的事被捅出來，對聯邦不好，你的聲名也會毀於一旦。”
    “聲名……我是沒什麼問題的，就算毀了聲名，還有露露在，她也是總統候選人之一，並且在聯邦裏的人氣很高。”
    “意思是你依然掌握著聯邦的命脈？”
    “我可沒說……”狼族果然是好戰，張口就是命脈什麼的。
    就算隱居了，也改不掉那種嗜血的本性。
    也就是說，一直渴望征服帝國的我……本性嗜血嗎？
    “任生……”
    “我叫陸離。”我反射性的說，卻看見歌瓦的眼裏有什麼東西，仿佛搖搖欲墜。
    眼淚嗎？
    “你別哭……”我幾乎是沒過大腦的說出口，卻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安慰她。
    【“任將軍他強行得到了那名少女。”】
    我是她被強迫生下的孩子……
    雙胞胎兄弟應該恨我，她也應該討厭我。
    不該是這樣嗎？
    我無法期望她的心裏還有一點點愛我，她救了我我就該感激涕零了，還有什麼資格渴望更多呢？
    ……頭疼……
    我揉了揉紗布，感覺下麵空蕩蕩的。
    【Mybabydon’tcry
    Don’tcrycry
    Mybabydon’tcry
    Iamthere
    Iamthere。】
    ……
    【Mybabydon’tcry
    crycry
    Mybabydon’tcry
    Ismyboy
    Ismyboy。】
    “你怎麼會唱這首歌？”我驚訝的問，我以為隻有露露會唱。
    “這首歌的旋律很普通，大街小巷都會唱。大概歌詞是隨便改的。”
    “隨便改的……”無語，但是我好像真的感覺這首歌很熟悉，就在剛才，還有不久前我昏迷的時候，貌似還有從前的某個夜晚。
    “你以前來看過我嗎？”我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希望，我渴望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用眼神表達出來。
    長久的靜默，我懷疑她是不是感到很莫名其妙。
    “算了……”
    “對不起。”
    “嗯……嗯？”她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本來隻是想看看你就好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我真的沒想打擾你的生活，因為很想你……我真的控製不住！”
    ……她在說什麼……
    “你一定是很嫌棄我，雖然是和兩個男人在一起……可我真的很愛他們！”
    ……等等等等！
    “你說什麼呢！明明不是你嫌棄我這個兒子嗎！”
    “哎？”
    我憋了半天，終於說，“因為我是你和別人強迫生下的孩子。”
    “你竟然這樣想！”
    “混蛋！”
    “又把歌瓦弄傷心了。”
    “該死！”
    “你們兩個別一唱一和的！”我衝著他們就喊，結果他們意外的閉上了嘴，我有些驚著了。
    這兩個家夥從來就沒給過我好臉色，要不是歌瓦在，我早就被千刀萬刮了。
    “咳咳。你真的當我是你……兒子？”
    “任生你別這麼說……我當年真的是沒什麼辦法！而且我對你雖然沒有付出什麼東西，但好歹我還提供了一顆卵細胞啊！我……”
    卵細胞？
    我黑線了……
    他們也黑線了……
    這個人真是我媽？
    看著一臉優雅高貴……她其實是被這兩個男人慣壞了吧！
    “任生……”
    “都說了我叫陸離。”
    “可是這名字是我起的，希望你一直好好的活下去。”
    我一直以為是任我自生自滅的意思呢！
    “媽媽……”
    她一臉驚異的看著我，目光裏是藏不住的歡喜。
    “好奇葩的媽媽。”我終於忍不住評論。
    “你說什麼呢！”
    “這句話隻能在心裏說！”雙胞胎兄弟又忍不住了。
    “啊……我不知道……”
    ……
    我發現他們其實很鬧騰，賞金獵人都是這麼悠閑？他們不該是每天都找生意做，忙著在刀尖上行走嗎？
    可他們看起來這麼自由。
    我以前也總是抓著自由不放，隻不過自從見到露露，就越來越忙了。
    是露露把任生變成了陸離，對於這點我一直都很感激她，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可是現在我才想起來思考。
    征服了大陸，創立了聯邦之後我該何去何從。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當總統。
    那我一直以來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我真的隻是……遵從著好戰的本能在做一切吧，真可悲。
    “換上吧。”
    “幹嘛？”我反射性的接住，卻發現……這竟然是聯邦的軍服！
    “不是要去皇宮嗎？得穿的帥一點。”
    “你哪來的！”
    “被這麼驚訝，媽媽我可是賞金獵人。”
    “你們賞金獵人一般都是幹什麼？”
    “也就是沒事闖闖皇宮，進進聯邦政府，到全世界四處遊玩，順手掙點錢……很悠閑！”
    的確是悠閑，美好的讓我想用總統的位置和她換！
    “快走吧。”她招了招手，看起來比我還急，“我也很想見見帝國的皇帝陛下，竟然敢把你弄成這個樣子……不可饒恕！”
    我眨眨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我那像少女一樣純真的媽媽，她剛才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黑化了！
    不不！你想對曲無夜幹嘛！
    我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腦門……猛然發覺自己竟然這麼自然而然的就替那個人擔心。
    本來想殺他的人是我。
    現在想保護他的人也是我。
    我不願意看見他流血，也不願意讓露露失望。
    “媽媽，等一下！”
    有些事無法和別人說出口，可她是我的媽媽，她應該願意為我分擔一切吧？
    “你說，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當然，我就是喜歡嵐耳和嵐疏兩個人。”
    好歹他們長的一樣啊！……不，也許隻有媽媽才能發現他們的不同。
    “可是……可是我……”
    “你可是個什麼勁啊！想急死我！”
    “可是我喜歡的是一男一女啊！”
    “……”
    短暫的沉默後，我抹了把臉，“算了，當我沒說。”
    “誒？等一下！一男一女是什麼意思！兒子！”
    “都說了算我沒說！”
    “重點你告訴我那個男的是誰啊！”
    “你裝聽不見好不好！”
    ……我後悔跟她說了……
    “媽媽我既然選擇和男人在一起，你也和男人在一起好了！”
    “閉嘴！”
    我是個傻子……
    後來我借來了光腦，找到露露，我沒和她多說什麼，隻是說。
    【等我。】
    等著我，我很快就到了。
    很快，就能做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