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波士頓小鎮的那間因連環凶殺案出名的死人屋裏。看到一個老婦正抱著嬰孩嚶嚶哭泣。老婦看到我，一臉不可置信，“……小先生？”
    “您好，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問。
    “噢，您好，小先生。我叫安倫，這個……是我的孩子。”瞎了一隻眼的老婦說道，我才發現，她抱的根本不是嬰孩，而是隻塑膠娃娃。
    我想退後，卻發現已經退無可退。
    “小先生，您為什麼那麼害怕呢？不要怕，過來，變成我手中的嬰孩……”老婦猶如魔咒的說。我才發現屋裏有兩具屍體，類似被過多的大型蚊子吸幹血的幹癟屍體，“我已經有兩具了，嗬嗬嗬，為什麼你那麼害怕呢？趙剛先生。”那個熟悉的，仿佛拉風箱一樣嘶啞怪異的‘嗬嗬’聲喚醒了我的記憶。
    老婦的皮剝落下來，露出一張非人的臉，身材倒是挺棒，不過他裸著身體，我驚訝的看到他性器小孔有一圈牙齒在開合，他轉身俯身撿衣服，像要故意誘惑我似的，我看到他後門處也有一圈開合的牙齒在吱吱作響，沿著粉色的畔，一圈又一圈開合的，人類口腔牙齒似的粒狀物在碰撞，如果上他，我擔心上他的人要被非人的閹割，且那根的每一塊肉每一處皮都要被嚼碎。
    他重穿起老婦人的衣服。衣服遮蓋了底下那些銳利的牙齒。我打了個哆嗦，真它媽的慫！
    “我知道您在看什麼——好久不見了，先生。還記得我嗎？”
    “拉德。”我念出他的名字。
    他咧開空洞洞的嘴，紅紅的眼睛微微眯起，似在微笑，“您知道嗎？”他說，“前段時間，城堡主人還提起您呢，嗬嗬嗬……”
    “城堡主人懷特先生嗎？”我問。
    “看來您的記憶沒有絲毫問題呢——”
    “它就是有時候斷層……”我謹慎的選擇用詞，“您呢？這些事件都是你們幹的嗎？”
    “這個——是城堡主人的命令！”他莊嚴的說道，如同在說，這是上帝的命令，嗬嗬嗬……
    上帝的命令，即來自空虛之都的命令——我直視著那雙紅色的眼睛，努力忽視他沒有鼻子這點。這點，除恐怖外，怪滑稽的。我想象一個沒了鼻子的小醜正在融化變形。
    “您真可怕——”我感歎一聲，垂下頭，“現在我就在這裏了，整個趙剛都在，您要怎麼樣呢？”
    “當然是吮吸那刻入骨髓的美味，大聲念叨，這是上帝賜予我的靈魂——您不覺得很浪漫麼？”他逼近了我，大口貪婪地張著，“隻需要一個吻，您就會忘乎所以！您會升入天堂的，我保證，那種滋味讓您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目眩神迷，昏昏欲醉。”
    他走上前，輕揉我的臀，對我咧嘴笑道，“或許您可以往前或後放入一根手指，它們都會歡迎你的！”
    他的頭慢慢低下來了，正當那漩渦似的口腔要吞入我的頭顱時，門開了，一縷陽光透了進來。
    拉德退後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他的身體變得稍微單薄了些。對了，這些生物……黑暗賦予其力量！光明給予其傷害！
    上帝造物的七日是怎樣呢？
    上帝造人在第六日。
    第一日，上帝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聖經第一章——《創世紀》：
    起初神創造天地。
    地是空虛混沌，淵麵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麵上。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神稱空氣為天：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二日。
    ……
    神說、地要生出活物來。
    於是神造出野獸，牲畜，地上一切昆蟲，各從其類。
    神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使他們管理海裏的魚、空中的鳥、地上的牲畜、和全地、並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蟲。
    神就照著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像造男造女。
    ……
    上帝造人日——是第六日。
    第七日完工，上帝稱第七日為聖日！
    不，聖經不過是上帝的杜撰，我必須相信科學。我搖著頭，往門邊退卻。那些福音書卻在我腦中鬧騰。簡直像要從我的腦中擠出腦漿和鮮美的汁水。
    蘇格蘭場來這間屋子檢查，我再回身就不見了拉德的聲音，那些屍體，聖經，那些福音書的喘息也隨之消失。一個警察來到我身邊，“您好？”
    “您好。”出發前，我已經換上了1895年人們所習慣的著裝。
    “這間屋子不幹淨，死過人。您怎麼會在這裏？”警察皺起眉，屋裏的臭氣使他捏起了鼻子，“真臭！”
    我說，“您逮捕我吧，至少這半個月的夥食有著落了！”我一臉無所謂。
    他說，“您呐，您這樣的人該關三年。對了，這房子也該燒了！”
    我看他們一把火處理了這座老房子。老房子的慘叫在火焰中咯咯直響。簡直像那人發出的慘人的‘嗬嗬’聲。
    “您知道‘教堂計劃’嗎？”警官在與我閑聊時提起。
    “是指17世紀的疫情嗎？”我問。17世紀……在《霍克斯默》一書中提到——霍克斯默是美國十七世紀傑出的建築師，作者借助大膽想像從尼古拉斯•霍克斯默身上衍生出兩個虛構人物尼古拉斯•戴爾和霍克斯默。前者是十七世紀建築師，後者是現代探長。前者在建築教堂時大肆殺戮，後者在幾個世紀後沿著前者走過的路開展教堂謀殺案的調查，明暗兩條線索交替發展。明暗兩條線索交替發展。小說構思奇特，被譽為西方的“石頭記”，《紐約時報》稱之為“一部令人歎為觀止的想像作品……機智、陰森又構思巧妙。”
    它提到這幾句話：（我不太記得了，但大約是差不多的意思）陰影與天空的雨水就是上帝的眼淚！
    因此，石頭，即哥特式教堂是人類靈魂的紀念！不過我並非什麼宗教主義者！我是個科研人員！一個異生物圈樣師！一個非人類……飼養員！
    我被帶去了監獄，當我打開牢房門時，我看見……
    我看見了天堂和地域的夾縫……
    拉德站在我麵前，張開森森的嘴，很文雅的說了句，“您好，我們又碰麵了！趙剛先生。”
    “拉德先生，您為什麼……？”我極力保持平靜。我在分析——不過我所有的分析都將在非人的力量前破碎！
    ……
    我的肋骨受到壓迫，我感到斷了兩根，肺部也因呼吸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