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之前 第二十九章:白樺引思,心殤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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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悲嗔,冬春夏秋。
H高中副教學樓後頭的那片白樺林,是尋求安靜的絕佳去處。天轉涼了,一片落葉從枝上滑落,冷風吹著我露在外頭拿手機的那隻手抖得厲害。
“哥,是我……這周末你有時間嗎?如果沒事的話就回家吧,你都好幾周沒回家了……”我機械的一股腦說著。
“應該回不去了……我快高三了,這周末打算留在學校複習功課。”沒等我說完,顧卿城便打斷我的話。
撂了電話,從兜裏掏出一顆煙點上,順勢塞上耳麥: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有一天戰火燒到了家鄉
小夥子拿起槍奔赴邊疆
心上人你不要為我擔心
等著我回來在那片白樺林
天空依然陰霾依然有鴿子在飛翔
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詳
年輕的人們消逝在白樺林……”
猛吸的一口煙嗆得我眼睛有些發酸,捂住嘴拚命猛咳。忽的一陣強風刮過,簌簌掉下不少落葉,手上的煙也被吹得隻剩丁點火星,我隨即扔下這顆煙,又從兜裏掏出另一顆點著。額前的頭發有些變長,勉強遮住我的眼瞼,窸窣的碎發分割著眼前這個破碎的世界,我不覺陷入沉思。
我有很多問題弄不清楚,得不到的回答我也隻能壓在心底,譬如徐陽落是不是真的愛孟詡?如果愛的話為什麼會給夏蔚設下圈套演那出戲,既傷害孟詡愛的人,又傷了孟詡的心;如果不愛的話為什麼要流淚,為什麼會在孟詡走後形容枯槁?愛是什麼?究竟是放手,還是自私挽留?我看不懂。
“啪”左肩力道不重的拍擊讓我微愣了一下,我竟有些興奮的轉過身去,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又黯淡了雙眼。
“蘇豈,想不到你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竟然還會抽煙?”陸離趁我愣神之際一把奪過我手裏燃過一半的煙。
“你跟蹤我?”
“別說的那麼難聽,這裏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地盤。”
我“……”
“哎,你不會是因為你女朋友和藍晰走的近了吃醋跑這抽煙吧?”陸離見我沒答話,慢悠悠的靠了過來。
“啊?”這演的又是哪出……
“你放心,藍晰那個大變態挖不了你的牆角,他人是帥了點,不過沒你帥;這性格可是他的致命缺點啊,你看他那麼娘,你放一百個心,就算把他和你媳婦關一間屋子一個月都不會出事……”
我還沒弄清事情的狀況,陸離自顧自的吃錯藥般一個人繼續碎碎念:
“正常來說,我還巴不得藍晰那大變態撬走你媳婦,這樣我不就有可乘之機了,但我還是不忍心看你難過……蘇豈我這可是真心喜歡你的。”
趁著陸離陷入忘我境界之時,我悄悄走掉。
記得曾經偶爾看過的那條阿狸語錄:我喜歡香蕉,可是你給了我一車蘋果,然後你說你被自己感動了,問我為什麼不感動。我無言以對,然後你告訴全世界,你花光了所有的錢給我買了一車蘋果,可是我卻沒有一點點感動,我一定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我的人品確定是有問題的!我隻是喜歡香蕉而已啊。
有些喜歡,真的不能將就。
…………
“藍晰,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get了‘追求女生’這項技能啊?”我悠悠瞥了他一眼。
“哈哈……那個,誰和你說的啊?”藍晰有些難為情的笑笑。
“甭管誰和我說的,那徐陽落也算是你名義上的‘嫂子’吧?”我斜過身去,衝他耳邊壓低音量說。
“放心,哥,我絕對堅守革命戰線,保證暗地裏不著痕跡的追她。”
我“……”
“藍晰你能不能長點心,別再殘害無辜少女了。”我有些無語。
“哥,我是認真的,我真喜歡她……”
“先去寫一萬字保證書再說。”
我以為藍晰對徐陽落的喜歡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卻沒想到,一場堅定的追求正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展開。
…………
(小劇場:藍晰、徐陽落篇)
(上學中。)
“真巧,又見到你了。”在藍晰的精心算計下,果不其然與徐陽落在課間操期間來了個‘意外的偶遇’。
“你是?”
“你忘了沒啊,我是蘇豈的同桌啊,上回我們見過。”
“啊,原來是你,沒認出來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蘇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食堂吃飯中。)
“哎?你一個人吃飯嗎?”藍晰暗自欣喜好巧不巧又遇到徐陽落。
“嗯。”
“我也正好一個人吃飯,那我坐過來了?”
“……”
“女孩子不吃胡蘿卜對視力不好,你眼睛雖然這麼明亮,但是也要打好可持續發展戰略啊!”
(圖書館自習中。)
“哎?你也來圖書館自習啊?”藍晰輕輕敲了敲埋頭書海徐陽落的書桌,小聲的說。
“嗯。”
“哎,你看這道指數函數的題好像不是這麼解的……應該這樣解才對。”
“……”
年少的時候總愛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即使最後發現全是錯,絕不質疑曾經這樣抉擇;
問你一句“有沒有後悔愛過?”
你隻笑著回答:“沒愛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