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撫著袖口的絨毛，不大的花園她已經繞了一圈，眼看他還有繞第二圈甚至第三圈的趨勢，她有些眼暈，連忙開口。
    “假如王爺當時看到那封信，會將玉牌送回嗎？”
    “世上沒有假如，本王無法回答你什麼。”段淩寒不想敷衍，何況事過境遷，當時的他和現在的他，做出的選擇不會一樣，這便是世人說起假如，總是一聲歎息。
    因為時間不可逆轉，因為事情已經發生。
    “本王已經不是暗衛中的一員，玉牌已經不能當做信物，隻是往事的一個見證，為什麼要收回？這和本王的親事有什麼關係？”
    “屬於暗衛的身份證明，其實不該在已經不屬於暗衛的人的手裏。王爺，您手中的玉牌是特別的，這樣特別的玉牌不止一個。是什麼樣的特別，您真的猜不到嗎？”
    這樣明顯的暗示他再猜不到那便是裝糊塗，段淩寒想到這樣的玉牌不止一個便有種不爽的感覺，向來隻有他挑人的份，到了她麵前，卻成了被挑的一個！
    清越聽到下人傳來的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急匆匆的趕來。若雨不在，錦色春秋裏的下人是攔不住段秋玉的，不想還是晚了一步，隻能在驚動王爺王妃之前把人穩住。
    “金玉公主，請容小的通傳一聲。”
    “本公主逛王兄的院中，還需要通傳？”段秋玉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走開。
    “府中的其他地方公主想去哪都無需通傳，唯獨錦色春秋不行，即使是王爺，想進此院也得王妃點頭。”清越這次是直接攔在她麵前，態度很堅定。
    因被花盆遮擋了身影的王妃，側頭似笑非笑的仰望著段淩寒。
    “你當時昏迷不醒，本王隻能事從權宜。”段淩寒麵不改色，沿著既定的方向推動輪椅。
    沒有了花盆的遮掩，人無所遁形。
    君漣漪眼睛有些刺痛，第一次痛恨自己眼神太好，好得能看清段淩寒柔和的眼神。
    “王、王兄？”段秋玉很驚訝，她沒想到他會在這。她先前說的話，他豈不是都聽到了？想到此，她有些心虛，朝他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段淩寒沒說話，隻是低頭看了錦瑟一眼。
    “金玉見過王嫂。”段秋玉會意的中規中矩的請安。
    “本妃是廚娘還是王爺改了姓？”錦瑟淡淡的道。
    “金玉見過七嫂。”段秋玉頂著兄長銳利的眼神，再次福身。
    “一家人不必多禮。”錦瑟臉上掛著完美的淺笑，看向段秋玉身後的兩人。“顧夫人請起。”
    顧氏先是遲疑了一下，微抬頭看向段淩寒的方向，視線堪堪停留在對方的下巴之處。幾乎在她的視線剛放到他身上，就看到對方微點了下頭，這才站直了身體。
    君漣漪這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向兩人行禮。除了剛認識段淩寒時行過禮外，這之後她幾乎就沒再行過禮！
    忍住心中的酸澀，她膝蓋剛要彎便被打斷了。
    “這位就是君小姐吧，果然是蕙質蘭心皎皎明月一樣的美好人物。本妃仰慕七秀舞多時，沒想到能親眼見到七秀舞中的月者，真是三生有幸。”
    隻是一個禮儀而已，犯不著和段淩寒對著幹。
    “能認識王妃，君漣漪才是三生有幸。”君漣漪愣了一下，沒把客氣話放在心上，膝蓋再次屈起。
    “大家請坐。”錦瑟適時抬手。
    不知何時，丫鬟已經把凳子擺放好。
    君漣漪敏銳的感覺到王妃不想接受她的禮，是因為段淩寒？心中頓時百感交織。
    “本妃身體抱恙，一直未能去見君小姐，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王妃客氣了。漣漪本該早些拜見王妃的，隻是聽說您病了，不敢貿然打攪。”君漣漪看向做工精細的輪椅，不由的猜測她是傷了還是殘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錦瑟笑笑，便側頭打量著剛搬來的茶花。
    沒人開口，那便隻有明裏暗裏的打量了。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都四個女人了連句台詞都沒有。清越一時間也摸不透她們在想些什麼，隻得悄悄的打量王爺的神情。
    貌似……不怎麼高興……
    無聲的沉默讓忐忑的心越發的慌亂，顧氏寬袖下的手緊緊握起，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微風吹過，帶來一縷淡淡茶花香。顧氏緊蹙的眉緩緩展開，起身走到中間，對著主位上的兩人屈膝跪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錦瑟微張大了眼。
    在看到顧氏時，她已經猜到她們闖入錦色春秋的用意，她以為最先開口的會是金玉公主……顧氏，頗有意思的一個人。
    “王爺，王妃，顧氏有個不情之請。”顧氏咬咬唇，正欲開口時被一個尖銳的聲音嗬斥住。
    “顧氏，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