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6真相大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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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度之際,人叢中自動閃出一條道來,一行二三十人,氣勢洶洶地湧到觀月亭前。細看那當頭之人,正是血天魔手,其後跟著戒殺和尚、黃眉老道、淨心師太。
三人身後跟著一個凹麵金睛,濃眉微髭的高大漢子,肩上落著一隻渾身雪白的鷹隼,想來便是那鷹王白啟天了。再之後,則是一群扛刀攜槍的武人,麵貌凶狠,氣勢凜凜,想來也是一群亡命之徒。
耿雲天心下有些忐忑,身形微動,上前一些兒,將喬熙擋了個嚴嚴實實。
喬熙心下一暖,伸手握住了耿雲天的手,輕輕捏了一捏,勾唇笑道:“呆子,你就將心放回腹中罷。他們眼中隻瞧得見那秦王寶藏,哪裏還有工夫看上你我一眼?嘿嘿,說難聽點,便是自己的親爹被殺,他們眼下也顧不得了。”
耿雲天心下有些疑惑,卻沒有追問,隻點了點頭,撇頭望去,果見血天魔手等人隻輕輕瞥了他二人一眼,便又目光炯炯地望向搭台中央。
眾人也好似覺出氣氛的陡然巨變,無人高聲叫嚷,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無端惹來殺身之禍。
一時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正自屏氣凝神,人叢後突然傳來腳步聲響,人海又自動裂開一條縫隙,走進幾個人來。
喬熙定睛一瞧,卻是耿青峰、柳長春、喬仁和一夥兒。耿青峰手中推著一輛木輪椅子,上麵端坐一人,正是歐陽晟坤。歐陽晟坤身後跟著歐陽懷遠、歐陽懷玉、柳顏卿三人。
“喬熙,爹……耿伯伯與柳伯伯、喬仁和三人,不是嫌隙不小麼?怎的如今三人卻是情同手足,並肩而立?”甫一開口,耿雲天便知自己叫錯了稱呼,當即麵上一紅,趕忙改口,低聲問道。
喬熙好似看出了耿雲天的窘迫,故意打趣道:“嗬嗬,你叫他爹爹原也不錯。若是改不過來,便那麼稱呼罷。不過,我倒是更願聽你叫他公公。雖然,他注定不是一個好公公。”
見耿雲天麵上更紅,喬熙打住話頭,諷刺一笑,道:“之前不是與你說過麼?天底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利益一致時,便是朋友;利益相悖時,便是敵人。他們不就是最好的例證?”
“血天魔手一行人人多勢眾,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血天魔手等人的對手。不過,聯手的話,卻說不準了,總比一人孤軍奮戰,強上許多。轉眼間,盟友變勁敵,也是顯而易見的。咱們便拭目以待罷。”
耿雲天點了點頭,細細一瞧,耿青峰等人與血天魔手一行正好分站搭台兩側,對麵而立,雙方麵上都是勢在必得,但目中卻都躍動著或憤怒,或冰冷的光芒,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而成。
隻歐陽懷遠,並不在意周遭情勢,而是不停地東張西望,好似在尋什麼。當他的目光轉到耿雲天時,不由得眼前一亮,大叫一聲,道:“哥,你在這兒哪,可叫我一通好找!”說著,身形晃動,已至耿雲天麵前。
“懷遠。”耿雲天心中有些尷尬,心知自己不過是被耿青峰撿來的小叫花,並非歐陽懷遠的親生哥哥,這一聲“哥哥”是當不起的,當下隻得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
歐陽懷遠一麵答應著,一麵上下打量著耿雲天,見其並沒受傷,不由咧嘴一笑,一把抱住耿雲天,撒嬌道:“哥,你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便偷偷跑了出去,害得我好生擔心,連覺都睡不好。”
耿雲天向外推了一推,想要與歐陽懷遠格開一些,誰知,卻被歐陽懷遠抱得更緊,心下既覺尷尬,又覺頭疼,略帶歉意道:“對不住,讓你擔心了。”
喬熙在旁冷冷看著,淡淡吐出一句,“歐陽懷遠,你日後就不用惦記這呆子了。還有,立時鬆開你的爪子。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就算你是我親兄弟,我也照打不誤。”
歐陽懷遠一聽,登時跳起腳來,指著喬熙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胡言亂語什麼?這是我哥,我可隻有這一個哥哥,旁人想做我哥哥,我可不稀罕。哼,我愛怎樣便怎樣,又幹你何事?”
喬熙趁勢將耿雲天抓到自己身側,與歐陽懷遠隔了開來,冷笑一聲,道:“我可沒工夫與一個小鬼胡鬧。我不過是告訴你真相而已,信不信卻是你的事情。好啦,話已至此,你趕緊走罷。”
歐陽懷遠一怔,望了望耿雲天,又瞅了一眼喬熙,半信半疑道:“你胡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耿雲天皺了皺眉,將事情的始末緣由述了一遍,見歐陽懷遠呆怔半晌,回不過神來,不禁心下焦急,一麵晃著歐陽懷遠的手臂,一麵叫道:“懷遠,醒醒!懷遠!”
正自說著,突覺身上一緊,竟被歐陽懷遠死死抱住,再瞧其麵上表情,卻是欣喜若狂,口中大叫,“太好啦,真正是太好啦!咱們不是兄弟,你便沒有理由拒絕我了!”
話音甫定,歐陽懷遠後背一痛,身子向後退了半分,於是,耿雲天順利脫了束縛。歐陽懷遠正要破口大罵,忽覺胸前一痛,登時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卻是被喬熙點了穴道,但瞧著耿雲天,心中仍是不勝歡喜。
喬熙嗤笑一聲,鄙夷地瞧了歐陽懷遠一眼,挑眉笑道:“小鬼,方才與你說過了,你不要當成了耳旁風。這個呆子,你就不用惦記了。”說罷,俯身吻上耿雲天的雙唇,輾轉親吻,纏綿悱惻。
直待耿雲天腰軟腿酸,站立不住,喬熙放了開去,得意道:“看清了麼?若是沒有看清,再來一次也是可以的。哈,你若想要打這呆子的主意,我現下就可明白地告訴你,你會傷心至死的。因為,他喜歡的人,是我。”
耿雲天聽罷,麵上紅得要命,心中也是尷尬不堪。大庭廣眾之下,不但擁吻親熱,而且還說這些曖昧之語,當下都抬不起頭來,瞪了喬熙一眼,偷偷瞟向歐陽懷遠。
誰知,歐陽懷遠雙目泛紅,睫上染淚,好似隨時都會哭出來一般。他不怕喬熙的威脅,他怕的是,耿雲天眼裏的深情愛意。那樣炙熱真誠的愛慕之意,從未出現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片刻,也未停留。
耿雲天心下不忍,但見喬熙微微冷笑的表情,隻得狠著心道:“懷遠,咱們以後還是兄弟,至於其他,你便不要多想了。你年紀還小,日後定能找到一個與你共守一生的人。”
喬熙瞪了耿雲天一眼,旋即望向歐陽懷遠,嗤笑一聲,道:“好啦,別跟死了爹媽一般,哭哭啼啼的。”說著,伸手拍開歐陽懷遠的穴道,“趕緊去罷,你姊姊可是看著這邊呢。”
耿雲天聞言,望了過去,隻見歐陽懷玉正自皺眉瞧著這邊,便連一旁的柳顏卿,也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
“嘿嘿,看不出來,你這呆子還真有一手。說說罷,那個玉兒是何時對你心生愛慕的?”喬熙眯了眯眼,拍了拍耿雲天方的肩頭,勾唇一笑,但聲音裏卻殊無笑意,隻冷冰冰的,帶著一股子的怨怒之意。
耿雲天趕忙搖頭,皺眉道:“喬熙,你胡說什麼?玉兒怎麼可能喜歡我?”
“瞧她目光深沉的樣子,一準兒是對你動了情的。騙你容易,騙我,卻是難如登天。不過,這下她可是要失望了,這塊骨頭,無論如何是啃不動了。”說著,喬熙一把勾住耿雲天的脖子,當著眾人麵,波的一聲,狠狠親了一口。
“喬熙……”耿雲天有些不大自在,微微地掙了一掙。
“別動……嘿,我還真是小瞧你了。這兄妹倆也便算了,就連那柳顏卿也有了興趣。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耿雲天心中一驚,趕忙抬頭去瞧,果見柳顏卿正自細細打量著自己,皺了皺眉,道:“喬熙,柳小姐是不是看我不對眼,想要殺了我啊。畢竟,畢竟……她是你……”
“閉嘴。那個小婊子心狠著呢。她哪裏是瞧上了我,分明是來監視我的。幸得老子一直提防著她,才沒讓她得逞,否則,你現下可看不見我啦。嘿嘿,瞧她這副誌在必得的樣子,好似又將目標換作了你。你且好自為之罷。”
正說著,忽見兩道人影閃過。喬熙住了口,定睛一瞧,搭台中央已經多了兩條身影,不是旁人,正是蕭清秋與常元江。
台下登時炸開了鍋,紛紛叫嚷著:“這兩人是誰?竟是如此膽大?”
“嘿嘿,這下可有好戲瞧了!”
“莫不成這兩人在弄虛作怪?”
其中有年長些的,見過蕭清秋二人,大聲叫一句,道:“啊!這兩人是太白劍派的蕭清秋和常元江!”
聽了這話,台下嗡的一聲亂作一團,叫道:“蕭清秋不是死了麼?怎麼會死而複生?”
“莫不然是假死?還是這人是假扮的?”
“究竟怎麼回事?”
蕭清秋二人並不言語,對視一眼,哈哈一笑。
眾人心中不解,有膽大的,便問上一句,“兩位,你們究竟笑些什麼,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喬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望一眼耿雲天,道:“嘿嘿,這下可是有趣極了,咱們便等著看上一場好戲罷。”說著,目光一轉,移向耿青峰等人。
果然,耿青峰幾人立時色變,麵帶驚恐,目現猶疑,好似並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隻喬仁和一人,勉強鎮定下來,但略略發白的臉色,仍是透露出心中的緊張害怕。
而血天魔手一行,麵上也是同樣的緊張,死死地盯著搭台中央。尤其是血天魔手,曾與常元江交過手,知道常元江的功夫如何,是以麵色更自凝重。
過了盞茶時分,常元江清了清嗓子,笑道:“今日請諸位遠道而來,非是為了別的,而是因著一件物事。我二人呢,也是如此,特來講說清楚,還請諸位耐心聽完。”
聲音雖不響亮,但卻清清楚楚地傳送到了每個人的耳中,這等收發自如、恰到好處,卻是更見功力。
眾人心頭一震,立時都住了口,不敢枉自開言。
常元江見狀,麵上微微帶出笑容,目光環視一周,緩聲道:“卻說這件物事,諸位都是心生愛慕。便是老朽,也是不能免俗。是以,今日特請諸位前來,一同觀賞品味。”
話音方落,搭台底下一片嘩然。
“秦墓寶藏麼?今日真能大開眼界麼?”
“卻不知秦墓寶藏究竟什麼模樣?”
“嘿嘿,今日果真沒有白來!”
……
喬熙聽而不聞,隻笑嘻嘻地瞧著耿雲天,道:“卻不知師父究竟要幹麼?不過有一點能夠確定,這些想看秦王寶藏的人,卻是注定要失望了。哈哈!”
“為什麼?”耿雲天皺了皺眉,心下有絲不解。
喬熙嘻嘻一笑,在耿雲天腦門屈指一彈,轉了轉眼珠子,笑道:“呆子,要不咱們打個賭罷。倘若今日能夠見到秦王墓葬,便算你贏。倘若見不到呢,便算我贏。如何?”
耿雲天搖了搖頭,皺眉道:“輸贏也沒甚緊要,我幹麼與你賭呢?”
喬熙暗暗撇下嘴角,繼續誘惑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賭注麼?”
耿雲天皺了皺眉,奇道:“賭注?什麼賭注?”
見耿雲天上鉤,喬熙勾唇一笑,拋了個媚眼,笑道:“贏的人,夜裏便可隨心所欲,比如,這樣……”說著,突然貼近耿雲天,伸手在耿雲天衣內摸了一把。
耿雲天嚇了一跳,身子一抖,險些驚叫出聲。他瞪了喬熙一眼,低聲道:“喬熙,這裏人很多……”說著,麵上早已紅成一片。
喬熙勾唇一笑,挑眉道:“怎麼樣?要不要打賭?”見耿雲天麵現猶豫,又道:“倘若你贏了我,日後夜夜都可如此,如何?”
耿雲天皺了皺眉,最終點了點頭,道:“好,我與你賭。不過,我不會夜夜如此,隻有你想的時候,我才……我才……”說到這裏,麵上又是一紅。
喬熙暗暗搖了搖頭,心道:“見你如此模樣,想要占你的便宜,都覺下不去手啦。”麵上一笑,目中閃著勢在必得的光,笑道:“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