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大戰三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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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二人進了家門。
    樓萬裏抱著耿雲天直接到了主屋,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耿雲天臀部受傷,因而隻能趴在榻上。他側著身子,抬頭向樓萬裏道謝:“樓叔叔,這一趟可辛苦你了。”
    樓萬裏沒有回答,隻若有所思地盯著牆角旮旯瞧。
    耿雲天心中奇怪,順勢望去,不由“咦”了一聲,剛要開口說話,卻聽樓萬裏笑道:“嘿嘿,一日一夜米水未盡,想必你現下又渴又餓。我去灶房做些飯菜,馬上便來。”
    耿雲天心下有些過意不去,紅著臉道:“那便麻煩樓叔叔了。”
    樓萬裏勾唇一笑,意味深長道:“這有什麼,目下辛苦一點,日後卻可盡享萬世之福,豈不是更加歡喜?這便叫做苦盡甘來,否極泰來。你可不要忘了將來給我養老啊。”
    話雖是對耿雲天說,但樓萬裏的眼神卻一直瞧著牆角。
    耿雲天正色道:“樓叔叔,你放心罷……我一定……”
    樓萬裏搖了搖頭,笑著打斷道:“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這小子何時能分得清玩笑之語與認真之言呢……還真讓人傷腦筋啊。”說完,出了門口,轉了個彎,向灶房走去。
    耿雲天勾了勾唇,撇頭瞧見牆角裏的花瓶,這才想起被樓萬裏打斷的話。他明明記得,那個藍色的花瓶一直被擺放在書桌中央,從未有人動過。難道,這花瓶竟長了翅膀不成?
    正自思索,突覺後頸一涼。耿雲天心中一驚,回頭望去,卻是倒抽一口涼氣。隻見一柄寒光凜凜的彎刀橫在自己頸上,而那持刀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夜偷偷瞧見的沈天鶴!
    “你這小雜毛,長得挺慫包,脾氣倒還硬。”
    耿雲天哼了一聲,也不答話。
    沈天鶴也不在意,挑了挑眉,笑嘻嘻道:“你若老老實實配合,我不會傷你一根汗毛。不然,那你就有你的苦頭吃啦。”說著,彎刀向前微微一送,刀刃便深入耿雲天後頸半分。
    耿雲天皺了皺眉,口中發出一聲嘶響。
    沈天鶴咧嘴一笑,繼續道:“我且問你,太白劍譜是不是在你手上?”
    耿雲天冷哼一聲,也不答言,隻狠狠地瞪著沈天鶴。突然間,後頸熱辣辣地疼,溫熱的液體順著脖頸流下,緩緩進入衣襟。耿雲天心下大恨,怒道:“我不知道什麼太白劍譜!”
    “是麼?”沈天鶴輕蔑一笑,陰森森道,“先讓你吃點苦頭,免得你不老實。想來你現下記起太白劍譜的事了罷。”說完,手中微微一動,隻聽哢一聲響,耿雲天的下巴脫臼了。
    “我真的……不曉得。”
    沈天鶴手上加勁,冷聲道:“嘿嘿,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耿雲天眉頭更皺,紅著眼道:“我真的……不知道。”
    反複幾次,沈天鶴漸漸煩躁起來。他咬了咬牙,冷笑道:“好,很好!我讓你不知道,嘿嘿,今次非要你知道不可!”說著,右手加力,要將刀刃向下壓去。
    誰知,便在這時,忽聽門口傳來一聲冷笑:“你膽子還真大啊,竟然連我兒子都敢碰!”
    沈天鶴心中一驚,轉身瞧向門口,卻見一個蠟黃麵皮的中年病漢斜倚著門框,兀自盯著自己瞧。沈天鶴心中咯噔一下,心知兩個兄弟怕是凶多吉少。暗暗咬牙,拱手道:“在下沈天鶴,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樓萬裏卻不言聲,隻笑嘻嘻地盯著沈天鶴,半晌將目光移到耿雲天身上。
    其時,耿雲天早已昏迷,但頸上依舊鮮血直流,腦袋側歪在床頭,雙眉緊緊皺起,眼睛也閉得死死的,一張嘴巴張得老大,口水已流了不少,將藍色床單濡濕一片,狼狽已極。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的。”
    樓萬裏張了張口,手中銀光一閃,隻聽一聲慘叫響起。
    沈天鶴甚至未曾看清樓萬裏如何出手,低頭一瞧,隻見一柄三尺長的銀劍透胸而過。劍柄上刻著連綿青山,其中一座高峻險拔,居高臨下,頗有“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意,果然,劍柄處用小篆刻著兩個小字“望嶽”。
    沈天鶴心中一驚,立時瞪大雙目,眼中滿是驚恐,隨即用手顫抖地指向樓萬裏,艱難吐字道:“你是……劍……劍……劍……”說著,嘴邊滑下一道血線,話未說完,轟然倒地,再無聲息。
    樓萬裏輕蔑一笑,取出望嶽,還劍入鞘。看著地上的死屍,想起外麵還有兩具,隻覺頭痛萬分。他歎了口氣,認命地將沈天鶴拖到了屋外,挖了個大坑,與之前的屍體,一起埋在了牆根下。
    之後七日,兩人的日子還算太平,沒再發生什麼變故。而且,二人同生共死,關係更比往日親近。於是,私下裏便以父子相稱。
    這日午飯,樓萬裏拿出一條狼牙鏈子,在耿雲天麵前晃了一晃,笑道:“為了犒勞你,特意送給你。”
    隻見這鏈子共用了七顆狼牙,中央一顆最大,約莫有食指般粗細長短,兩側漸細漸短,末端隻有黃豆粒大小。所有的狼牙都呈現乳白色調,配著銀色鏈子,錯落有致,瑩光精妙,一看便知費了不少的心思。
    耿雲天心下激動,深深地凝視著狼牙鏈子,半晌,抬頭望向樓萬裏,見其笑得滿麵春風,心中一股熱流湧過,不由得眼圈一紅,鼻子一酸,兩行清淚便緩緩而下,哽咽道:“義父……謝謝你……”
    樓萬裏從沒見過這麼愛哭的孩子,自從十年前相識,好似每次見麵都能看到耿雲天哭,立時覺得大為頭疼。他皺了皺眉,道:“你不喜歡?不喜歡就還給我罷。”說著,伸手去搶耿雲天手中的鏈子。
    耿雲天忙將狼牙鏈子往脖子上套,哭道:“誰說我不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但因其從未戴過這類物事,不知裏麵的機關暗竅,一時間,這狼牙鏈子怎麼也套弄不上,隻急得耿雲天哭得更加厲害。
    樓萬裏挑了挑眉,笑道:“嘖嘖,還真沒見過你這麼愛哭的孩子。好啦,你不要哭了,送給你便是。”說著,在銀鏈末端的接口處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隻聽得叮一聲響,那狼牙鏈子瞬間成為長長的一條。
    “義父,這究竟怎的回事?”說著,耿雲天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隻覺這狼牙鏈子神奇已極,對樓萬裏的敬佩之意更加濃厚,卻不知天下間的鏈子都是這般,而比這精致巧妙百倍的,亦是數不勝數。
    樓萬裏勾了勾唇,笑道:“還不過來,還是你真的不想要啦?”
    耿雲天眼前一亮,喜道:“義父!”說著,矮身蹲在樓萬裏身前,宛如一隻聽話的小狗,睜著一對亮晶晶的眼睛,笑嘻嘻地瞧著樓萬裏。
    樓萬裏忍不住笑了起來,打開鏈子,圈在了耿雲天頸間,扣上。
    耿雲天嘖嘖稱奇,笑道:“義父,這東西當真奇怪得很!”
    樓萬裏搖了搖頭,心道:“難道真要養個……愚人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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