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精神科裏的絕症
    經過吸煙室的時候，顧城下意識的往裏瞄了眼，這一瞄不要緊，他直接站住了。
    他接下來要做的這項檢查在2棟，精神科所在。
    昨天要介紹給左翹楚的賴教授正巧在裏麵抽煙。
    “賴教授。”
    “呦，這不是顧主任，怎麼跑這邊來了？”
    醫院的吸煙室並非烏煙瘴氣，這裏很幹淨，除了賴教授那一縷青煙，根本看不到也聞不到任何煙味兒，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到這裏來抽煙，據說是感覺不對，時間久了搞不好就會把煙戒了。
    揚了下手裏的單子，顧城坐到了賴教授旁邊，“這讓我們主任聽到了，又得提醒，這是顧副主任。”
    顧城指指自己的胸牌。
    賴教授噗嗤一聲笑了，“孟思成還沒提拔上去那？”
    顧城笑著搖頭。
    “那小子沒少折騰，等他上去了，主任就是你的了。”賴教授和顧城私下關係不錯，倆人說話也隨便。
    沒人不想升官，包括顧城在內，如果提拔到了骨科主任，首先他的工資就會提高一大截，“未必，你也知道孟思成一直看不上我，說不定到時候他會推薦別人，這個先不談，我倒是真有件事是來找你賜教的。”
    賴教授故作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可別，賜教不敢當，顧主任開口，賴某人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到這事兒，顧城笑不出來，他左右看看，然後伸著腦袋湊近，“我問你，過分偏執，這個病，怎麼治？”
    被他的神經兮兮搞的賴教授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吸煙室，倆人開始悄悄話了，“你是指，偏執型神經障礙？”
    顧城對這方麵不了解，賴教授怎麼說他怎麼聽，覺得這名兒差不多，就點頭了，“好像就是這意思。”
    “怎麼，你身邊有人得這病？”
    “你別管了，你先說這個怎麼治吧。”
    “這個啊，可真不好治。”賴教授抽了口煙，“這算是很難的治療的一類。”
    顧城一聽，臉垮下來了，完了，難治，怪不得左翹楚那麼固執，原來他得的這種病在精神科是‘絕症’啊。
    賴教授說完，顧城立馬陷入自己的世界，對一切絕望起來。
    完全沒注意賴教授後麵是不是說了什麼。
    “你先別著急，”看顧城表情都不對了，賴教授連忙安撫，“你先說說病人的情況，這樣吧，我問，你回答。”
    顧城憂傷的點頭。
    “首先，他是否出現思維障礙，比如，有沒有思維奔放或遲緩等？”
    顧城立馬點頭，“奔放，很奔放。”
    經常說那些有的沒有的事兒，什麼上下都光溜溜，什麼右手骨折……
    “是否有錯覺，幻覺，幻想，妄想等？”
    顧城再點頭，“很嚴重。”
    左翹楚的思維已經不在正常人的管轄範圍內了，他都說了無數次不可能，左翹楚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可自拔……
    “是不是情緒開始不穩定，性格出現偏差？”
    顧城點頭點的脖子都快斷了，“性格變化很大。”
    從不苟言笑到厚顏無恥，完全變成了兩個人。
    偷瞄了下賴教授的模樣，表情不太好，果然，左翹楚是無藥可救了麼……
    “是不是，不太好？”
    “還行，”賴教授沉思後，又問，“那我再問你，有沒有焦躁，不安，厭世，或者被害妄想什麼的？”
    “額……那倒沒有。”怎麼拐到那裏去了。
    “那是否有過激行為，企圖傷害自己或他人，有意謀害……”
    “停！”這越說越不對勁了，顧城之前還在點頭，說到這裏直接喊停了，左翹楚是偏執了點，但不至於到殺人厭世的地步，他也挺正常的，遇到他的事情除外，“其實也沒那麼誇張，他就是吧，對某個東西非常非常的執著，就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麼方法，那東西變成什麼樣兒了他都不在乎，他就是要，必須要，肯定要，誰也攔不住的要，我說的這個你懂麼？”
    賴教授怔了下，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覺得顧城現在這神經兮兮的樣兒倒是應該來神經科看看。
    其實顧城一開始就沒注意聽他說什麼，不然也不會曲解到這個份兒上。
    “我懂，不過你說的那個也不是偏執型神經障礙啊，”顧城說的和他說的完全是兩碼事，“充其量就是你說的那人太執著，這很正常啊，誰沒點小性格什麼的。”
    他沒病啊……
    “過分的執著不是歸你們神經科管麼？”顧城失望，但還不死心的追問。
    “什麼都歸我們神經科，我們還不累死？”
    垮下肩膀，“那你說說，這事兒應該怎麼辦……左……那人太固執了，根本勸不聽啊……”
    “是不是你兒子想和你要什麼東西？”
    顧城想想，“差不多吧。”
    “那還不好辦，多簡單點事兒，你滿足他不就完了。”
    滿足二字，讓顧城一陣惡寒。
    滿足，滿足，滿足……
    左翹楚那要滿足不滿足的表情在他眼前出現……
    ‘顧叔，我還沒夠怎麼辦，我還想要……’
    畫麵一轉，一個不著寸縷的縮小版左翹楚掐著腰衝他得意地笑……
    ‘顧叔你滿足我滿足我滿足我我說不定就放過你了。’
    顧城僵硬，然後狠狠甩頭。
    惡靈驅散，惡靈驅散……
    不該出現的你不要來啊！
    “人啊，都這樣，得不到的就是好的，越得不到越想要，一旦得到了，又覺得和想象的不一樣，你越是逆著他來，他越執著，顧主任啊，就點個頭，讓他玩兩天，新鮮勁兒過去了，膩歪了，他自然而然的就不要了。”
    讓他玩兩天……
    玩……
    兩天……
    顧城下意識的去摸腰。
    某處肌肉牽動，瞬間夾緊。
    賴教授，你說的容易……
    玩兩天……
    這玩意可疼了。
    他這犧牲也太大了點……
    ……
    那天和賴教授聊了很久，顧城最後不得不接受那殘酷的現實，左翹楚真不需要去掛神經科。
    這個結果導致他近幾天都沒什麼精神，眼看著周末又要到了，他和左翹楚約定‘約會’的日子。
    這些天左翹楚沒再給他送飯，不過一到飯點兒準保有人送餐，隻要左翹楚不來，他也沒什麼可較勁的，顧城一次都沒拒絕，左翹楚的東西總比食堂的飯好吃。
    周五很快到來，以往對顧城來說，美好的周末在向他招手，而現在，則是噩夢的初始。
    他多希望他也可以周末加班啊……
    顧城像一塊口香糖一樣黏在桌子上，完全失去了活動的心情，趙曼進來的時候，顧城正散發著他的怨念。
    “顧副主任，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
    “哦……”沒什麼力氣的應了聲，“你就放那兒吧。”
    顧城這話說的像唱大戲的，捏著嗓子顫音，趙曼笑了下，“顧副主任這兩天精神不佳啊。”
    說起來都是眼淚，顧城無力的搖頭，撐著胳膊從桌上勉強爬起，又有力無氣的拿起體檢報告慢悠悠的翻了起來。
    趙曼就看著他這像是被人按了‘遲緩’鍵一樣的動作，可當顧城翻到某頁之後，他一下子就精神了。
    那有力無氣的感覺沒了，顧副主任戰神附體了。
    連眼珠子都瞪的圓溜溜的。
    趙曼好奇，伸頭去看，顧城一下子把體檢單子擋住了，他驚愕的看向趙曼，又驚愕的看看自己白袖子下麵的紙，再驚愕的又一次對上趙曼，“你，出去。”
    顧城連話都不會說了。
    趙曼頂這個大大的問號，顧副主任到底看到了什麼？早知道進門之前她先看看了。
    莫非得什麼絕症了？不過要是這樣院裏領導就會親自來了，也不會把體檢單送到骨科來啊……
    在顧城野犬般警覺的注視下，趙曼不得不離開了，她這邊把門一關，顧城立即低頭。
    把那幾張紙掀開，一行小字清晰的映在他眼中……
    【隱約可辨單體胎心。】
    是真的不是假的，他沒看錯。
    單體胎心……
    也就是說……
    他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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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大家的枝枝和打賞╭(╯3╰)╮
    俺不提名感謝了，但是，很感動，真滴，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