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植物人骨折
    這賓利司機也真夠意思，一路上闖了無數紅燈，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了醫院，下車的時候顧城都不好意思了，他這種開法駕照分肯定是扣幹淨了。
    他隻是上車的時候說了句他趕時間，請盡量開快。
    “那個，真太謝謝了……”顧城走了幾步，覺得不妥，又繞了回來，“我叫顧城，骨科醫生，方便給我留個電話嗎？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葉開這時正趴在方向盤上為他的駕照默哀，就聽到顧城的道謝，他不想抬頭他真不想抬頭，不過最後還是瀟灑的一揚頭，一改之前的無力，笑得那叫一個燦爛，“人民醫生為人民，您這是救死扶傷，作為人民這是我應該做的。有您這樣的好醫生才有我們人民生命更多的安全保障，該感謝的是我。那就這樣了，您快走吧，再會！”
    葉開用盡最後的力氣踩了油門，顧城感激的笑容出現在後視鏡裏，確定他追不上來了葉開的臉唰就垮下來了。
    顧城不用留他也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包括姓甚名誰身家背景。
    他都知道他全都知道！
    隻是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顧城一本正經的讓他開快些時頭腦一熱猛踩油門，他的駕照，他的新車……
    左翹楚我真是被你害死了。
    葉開狠狠的用腦袋撞擊著方向盤，就在他準備給自己撞個頭破血流就此身亡的時候，他的車被攔住了。
    交警叔叔，笑靨如花。
    ……
    顧城一口氣兒衝進電梯，今天的天不是一般的冷，隻是幾步路而已手就凍得發麻，他下意識的揣進兜裏，還沒感覺到暖意，倒是有什麼紮了他一下。
    拿出一看，是塊薄荷糖。
    他正狐疑著，電梯門開了，沒時間想這些，顧城一股腦衝進會診室。
    所有人都到齊了，包括巫少擎。
    “顧主任你來了！”一見顧城，值班醫生的眼睛一亮。
    “顧副主任。”孟思成在一旁皺眉提醒著。
    值班醫生尷尬的笑了下，他太激動了。
    顧城沒注意他們的互動，把大衣扔給護士，伸手就要病例，“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值班醫生忙著表達歉意，巫少擎上前一步把病例遞給顧城，又指著觀燈片上的片子，迅速指出患者受傷部位，“病人是臥床五年的植物人，左側膝蓋骨，肩胛骨，肱骨骨折，尾指粉碎性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
    “什麼原因造成的。”
    “剁肉餡。”
    顧城突然抬頭。
    巫少擎點點頭，是的，他沒聽錯。
    剁肉餡導致植物人骨折。
    巫少擎擺了個剁菜的姿勢，“他家人在隔壁剁肉餡，用力過猛，導致書架坍塌。”
    書架與床就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上麵放的都是那種厚厚的原文書，精裝版，類似於那種新華詞典，這些書連盒子帶書分量相當了得，老舊的書架常年放置這類書籍，不堪重負，在大頻率的震動中，上方固定的釘子鬆動，直接就砸了下來。
    書架沒傷到人，倒是那些原文書差不點把這植物人砸死。
    這個骨折程度其實算不得什麼，比起一些嚴重的車禍根本就是小傷，可難就難在，對方是植物人。
    多處骨折，一定需要全身麻醉，但植物人本身沒辦法給出回應，麻醉的劑量不好掌握，術中有什麼問題也很難發現，麻醉後是否會因身體狀況引發其他並發症都是未知。
    再說對方臥床五年以上，突然接受這麼大型的手術，很容易就下不了手術台。
    所以這台手術困難重重。
    “病人的情況你們已經知道了，現在家屬要求盡快手術，手術會造成的所有風險他們都會承擔，包括可能會引起死亡，這是病人家屬簽字。”孟思成將那遝資料放在桌上，所有的頁碼家屬都已經簽完字了，“所以你們也不用有壓力，秉承著病患至上的原則，我們一定會盡量救治，當然如果出現什麼問題，也沒人會追究你們的責任，所以這台手術……”
    孟思成把視線轉向了巫少擎。
    他不喜歡巫少擎，巴不得趕緊把這個麻煩踢出骨科，但不可否認，巫少擎也是這些醫生中手法最好的。
    他的意思是，讓巫少擎來做。
    大家也都明白。
    “我來。”在孟思成用眼神鼓勵巫少擎毛遂自薦的時候，顧城把一係列資料都撿了起來，“這台手術我來做，少擎做一助，通知下去，立即手術。”
    顧城的決定，讓會診室裏鴉雀無聲。
    顧城左右看看，這才把視線停在孟思成身上，“主任，可以嗎？”
    “當然。”孟思成道，他不允許他的職業生涯中出現一點汙點，本來他打算讓巫少擎去做，失敗也無非是在他的不良記錄上多加一筆，這樣的手術沒人願意接，既然顧嬈自告奮勇，那他當然沒意見，“祝你手術成功。”
    顧城點點頭，帶著巫少擎及一幹人等迅速準備手術。
    “麻醉方麵，通知薑凱過來。”
    “他正在和病人家屬做最後確認。”
    顧城頓了下，看看巫少擎，滿意的點頭。
    倆人默契的繼續往裏走。
    巫少擎了解顧城，也知道他的選擇，而顧城也知道他的了解，自己的想法他全知道。
    這小子平時是渾了點，但在關鍵時刻，絕對靠得住。
    ……
    手術室內。
    巫少擎手法麻利的做好了快速誘導，並將氣管插管準確插入。
    “插管完成。”
    顧城看了眼儀器，示意薑凱可以麻醉。
    薑凱點頭，確定患者給氧麵罩戴好，將藥物推進點滴中，手術室內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觀察患者的反應。
    這人身上多處骨折，可絲毫不見痛苦，他一直保持著沉睡的狀態。
    所有人都盯著他，生怕那始終保持昏睡的人突然痙攣抽搐。
    漫長的五分鍾過去了，薑凱暗暗鬆了口氣。
    又經過五分鍾觀察，他宣布，“麻醉成功。”
    “準備手術。”
    顧城一聲令下，手術室內眾人全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振奮。
    “注意患者呼吸，麻醉師看好指標。“
    精準的下達著一個又一個的命令，當顧城拿起手術刀後，刀身倒映的眼睛，隻有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