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家鬧耗子
    “顧主任，這麼快就來上班了，我合計著怎麼也得休小半個月，你這是輕傷不下火線啊，佩服佩服。”
    “顧副主任。”
    顧城咳了兩聲，還沒等接話，就被正巧進來的孟思成聽到了。
    孟思成才是骨科主任。
    顧城擺擺手，這話題就到此為止了。
    孟思成把東西往桌上一放，掃視一圈，也沒問請假的顧城怎麼又來了，直接開始開早會。
    十月末，臨近年底，醫院每到這時都會有大動作，各科室也會拿出不同方案迎接新年。
    孟思成的意思是，專家診照掛，但除此之外，他和顧城也會輪番到門診去坐診，並開始例行早診。
    就是每天早上都要去病房巡診，不是自己的病人也要了解情況，查看病情。
    每年過年都不少折騰，特別孟思成想往上升，花樣最多，和他共事多年也都習慣了。
    他對孟思成的安排沒意見，去門診坐診最多也就是辛苦一點，不像隻接專家診，一天就幾個，很清閑。
    不過孟思成的意思是從今天開始，他這老腰要熬不住了。
    坐這麼一會兒就渾身難受，他的發燒是好了，可這個結果沒比發燒好到哪去。
    整個早會顧城都在暗暗磨牙，左翹楚你等著你等著你等著……
    “顧副主任，你有意見嗎？”見顧城一直耷拉個腦袋，孟思成看了過去。
    “沒有。”顧城連忙搖頭，脊椎牽動別處，他這一動笑容猙獰不少，這讓孟思成不滿的皺眉，不過當著眾人的麵，也沒多說什麼。
    早會終於結束了。
    顧城直接趴到桌子上。
    “你這當副主任的不以身作則，下麵的醫生還能好麼？”
    才一趴下，麵前就傳來桌子敲擊的聲音，顧城一抬頭，孟思成正敲著桌麵提醒他。
    “我知道了，抱歉，身體還是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就別來，不要影響我們醫院的聲譽還有醫生的形象，行了，今兒不用你早診了，看看你這都是什麼樣子。”孟思成相當不滿，“還有你手底下的人，烏七八糟。”
    順著孟思成的視線，顧城看到了早會已經散去，但還在那翹個二郎腿完全不在狀態的巫少擎。
    恐怕今天早上說了什麼他都不知道，巫少擎永遠都是個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樣兒。
    這小子，是顧城帶著的。
    “抱歉，我會說他。”
    “說有用麼。”孟思成冷哼，不再理會顧城，直接就往出走，“他在這樣就繼續去做輪科醫生，我們骨科不要他。”
    輪科醫生就是在外科各個部門遊蕩，沒有個專屬科室。
    這些年來，顧城沒見過一個年輕人能有巫少擎的手法，他是個可造之材，可惜就是不給你好好幹。
    這小子培養一下必成大器，顧城想把他留在骨科，巫少擎這小子就是不爭氣。
    “你小子……”
    “顧主任，你的腰怎麼了？”
    屋裏就剩他們兩個了，顧城本打算好好教育他一下，倒不是因為他自己被責備，他隻是恨鐵不成鋼，可第一句話還沒冒出來，就被噎回去了。
    他……怎麼發現他腰不好了？！
    “年紀大了腰不好很正常，待會兒要是沒事我幫你看看。”巫少擎站了起來，他拍拍皺巴巴的白大褂，一抬頭衝著顧城拋了個媚眼，“不過顧主任，歲數大了就別玩的太厲害，腰閃了是小事，裏麵虧了……這骨科也治不好啊。”
    顧城的老臉瞬間掛不住了，“我……”
    “我懂。”巫少擎一幅‘我了解’的表情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顧主任你要有事兒就來找我，隨時幫忙。”
    又是一個媚眼，巫少擎走了。
    留下顧城一個在裏麵滿臉通紅。
    不是不好意思，是氣的。
    顧城的這一疏忽，又惹了麻煩。
    巫少擎這小子哪都好，就是性格太隨便，他的投訴率屢創新高，這也是孟思成不想要他的原因。
    今天一白天平穩度過，臨下班了，這小子又出事兒了。
    他接到了投訴。
    一個小手術，腿部局麻。
    病患自身原因，麻醉後開始抖，打冷顫，本身患者就緊張，見這情況更是嚇的快要哭了，作為主刀醫生，巫少擎非但沒有給與適當的安慰，還學病患發抖的樣兒，搖頭晃腦半天指著人對護士說，“這是玩high了。”
    下手術台後那患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投訴。
    然後顧城領著巫少擎被孟思成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不知道是不是被巫少擎的性格傳染了，顧城也沒把心思放在孟思成這兒，他罵他的，他想他的，巫少擎這次投訴倒是給了他一點啟發……
    孟思成罵完了就讓倆人出去，巫少擎以為顧城還會像以前一樣數落他，他都做好了準備，可沒成想這辦公室的門一開，顧城跑的比他還快，轉眼人就沒了……
    巫少擎摸摸鼻子，他這是著急大便麼？
    ……
    “顧主任，你來這裏……有事？”顧城來勢洶洶，把實驗室的小楊嚇了一跳，後麵的話自動消音了。
    “突然對這個好奇了，哎小楊，我問你個事兒，咱們醫院有沒有什麼氰酸，氫氰酸，氰化鉀，沙林等等等等一係列的東西……”
    顧城那熱切的眼神再次把小楊嚇到，他一愣，下意識的回答，“有是有，可是這些都是……”
    “有就好。”顧城一聽這話，又切換到自我暴走的狀態，他陰森森的笑著，“你把這些都拿上來，我準備研究點東西。”
    “顧主任你怎麼了？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顧城說的那些東西都是要命的，別說拿上來，連看都不能讓他看。
    他那表情和他的行為讓小楊忍不住後退，他決定如果顧城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他立即通知保安室，不過現在，他是不是應該安撫顧城的情緒？他看起來挺激動的。
    顧城沒留意小楊異樣的眼神，他自顧自的冷笑著，“嗬嗬，我家鬧耗子，我來點狠藥，讓他連掙紮都不用直接一命嗚呼，死得痛痛快快。”
    鬧耗子要用這些東西？
    看顧城這樣恐怕是讓耗子折騰的夠嗆，人都好像不正常了。
    “鬧耗子找物業就行，他們有專門滅鼠的，再不濟也有老鼠藥，顧主任你用這些東西來滅鼠也太興師動眾了，再說那些東西都很危險，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顧城沒聽到危險，他就聽到了耗子藥三個字。
    “對了，還有耗子藥！”不用這些東西他也能毒死左翹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城決定立即去買耗子藥，“小楊你是好樣的！”
    小楊笑了笑，“應該的，這回你不要什麼氰酸，氰化鉀了吧。”
    “不要了！”他有更好的選擇他要那個幹啥，“對了小楊，我突然想起來，我以前看到過一個新聞……你聽沒聽說過有一種農藥叫百草枯，據說死亡率高大百分之九十，發現及時能救得回來，可是卻治不好，一個月內差不多就完蛋了，肺部纖維化，最後死於窒息，活生生的憋死的。”
    “額……啊。”這又是哪出啊，小楊迷茫了。
    “那一個月，慢慢的感受著生命的流逝，掙紮，痛苦，掙紮，最後一點點痛苦致死，被死亡的逼近折磨，求生的欲念在逐漸破滅，身體和精神都飽受折磨，這個死法真是妙極了……簡直是……簡直是！”
    顧城兩手呈爪裝，對著自己的臉，一連串陰森的笑聲結束後，他覺得還是百草枯更適合左翹楚。
    絕對是殺人良藥，不二選擇。
    顧城一股風一樣衝出了實驗室，留著小楊一頭問號。
    ……
    翻出手機，顧城嗬嗬笑著，他要給顧小樓打電話，溫柔的告訴他，讓他邀請左翹楚來共進晚餐。
    他準備了豐盛的大餐等著他，左翹楚一定會很‘驚喜’。
    可他還沒等撥號，手機就響了，他心說不會這麼巧吧，竟然主動送上門了，可一看號碼那猙獰的表情就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