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該燒的燒
    “爸，你怎麼樣了？還燒不燒了？不行的話就叫救護車吧？不然待會兒我請假回去，反正下堂課是……”
    ‘用不著，你忘了你爸是幹啥的了，這點小病在你爸麵前還猖狂不起來，我再趴會兒，不行就往院裏打個電話，一條龍服務，絕對比120速度快，行了，不用你掛著，趕緊上課去吧。’
    “可是，爸……”顧小樓的話還沒說完，聽筒裏隻剩忙音，他無奈的按了掛斷，對著那還亮著的屏幕狠狠歎了口氣。
    “怎麼了？”這通電話左翹楚多少聽去了一些，見顧小樓一籌莫展的樣兒，就問了句。
    “我爸。”掂掂手機，顧小樓又歎了口氣才說，“昨晚上做了個手術，回來就有點發燒，今天早上測體溫38。5，我讓他去醫院也不去，非說吃兩片藥就好了，你說他也是醫生怎麼這麼胡鬧。”距離上課時間還剩兩分鍾，顧小樓看著教員樓，“下堂英語課，也沒什麼新內容，我想和老師請假回去看看，我爸這樣我也不放心啊……”
    左翹楚和他看向相同的方向，在顧小樓說完這話後，他喃喃道，“不用……相信顧叔。”
    上課鈴聲適時響起。
    在好友的安撫下，顧小樓帶著顆不安的心進了教室，可等英語老師一臉肅穆的衝向講台時，顧小樓突然發現，靠窗的位置少了個人。
    那個，是左翹楚的座位。
    他們一起進的教室，這家夥哪去了？
    ……
    顧城捏著體溫計，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水銀的刻度停在哪裏，那條細長的線變成了三四根，他越眨眼越多，最後他不得不把那東西扔掉。
    看樣子他真得叫救護車了。
    他以為睡一覺就好了。
    顧城在床上摸來摸去，好半天也沒找到手機，他剛剛才接完顧小樓的電話，高燒的他根本記不得他隨手放到哪裏了。
    指尖碰到個涼冰冰的東西，顧城放心的籲了口氣，他剛把手機握住，還沒等按鍵，人一放鬆就又昏睡過去了……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他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他特意選擇的悅耳的門鈴，這會兒尖銳無比，對方根本不等這首音樂放完就又飛快的按了起來，這簡短又急促的聲音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別說是昏迷，就算是死了這會兒也詐屍了。
    門鈴響了一會兒就變成粗暴的砸門聲。
    顧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這是防盜門，你砸爛拳頭也沒有用……
    你要是不疼你就砸。
    顧城聽著那粗魯的聲音嘲諷著，遲鈍的觸感忽然察覺手心裏似乎握著什麼東西，過了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手機。
    也就是說，外麵的是救護人員？
    他什麼時候打的電話顧城記不得了，但是秉承著都是同僚不能給對方添麻煩的原則，顧城強撐著眼皮，憑著他鋼鐵般的意誌，在高燒快要到昏迷的情況下，磨蹭到了門口。
    顧城的世界是模糊的。
    這門一打開，對方來不及收住的拳頭衝著他麵門就來了，他已經失去了躲閃的意識，倒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兒子的校徽……
    都說不讓他回來了，這孩子真不聽話。
    ……
    如果他知道會演變成那樣，那天他絕對會乖乖的去醫院。
    很多年後，顧城還為此懊惱，這個溫度，燒毀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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