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身陷江湖事 027調虎離山燒軍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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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二人趕到夷營,已是月上中宵。
明晃晃的月亮照著,將整個軍營映得一片雪亮。
二人細細觀察,發覺今次比起上次,巡邏的人數有所增多,稍稍一想,便也明白過來,多半是因二人曾偷偷潛入,是以,加強了人手戒備。
稍稍計議,二人縱身閃入營內。迎麵走來兩個守衛,二人不躲不閃,直接晃到了人前,兩個手刀下去,兩守衛連呼救也來不及,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二人一如前法,將兩守衛拖到僻靜之處,迅速脫下他們的衣服,與自己換了,旋即大模大樣地巡起邏來,暗暗尋找著糧草所在。
不過,二人不知營地的構建分布,隻得四處轉悠。加之軍營太大,二人路徑又不熟,過不多時,便迷了路,更遑論尋到糧草了?
正自焦急,忽聽兩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傾耳細聽,竟是帳內傳出,說話之人非是旁人,卻是那個年輕的真國王爺與雲空和尚。
隻聽那王爺朗聲笑道:“國師今次立下大功一件,小王現下權且記上。待功成之日,國師與小王一同回朝,父皇定與國師重重酬謝才是。”
雲空和尚的嘻嘻笑聲響起:“王爺太客氣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更何況,這本就是小僧的分內之事,又如何敢受皇上額外的嘉獎?”
“噯,國師太過謙了。此事關係我大真國的勝敗榮辱,非同小可,如何能說是區區小事?國師,這杯酒小王敬你,還請國師不要推辭。”
“既如此,小僧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王爺,請!”
“請!”
鍾一霖心中一動,暗道這二人所談,定是翡翠玉劍之事。翡翠玉劍既是因己之故而失,定要親手奪回來才行,當下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於是,他將淩昭拉到一旁,輕聲說道:“淩哥哥,翡翠玉劍事關重大,咱們定要親手奪回。何不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豈非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淩昭勾唇一笑,伸手摸摸鍾一霖發頂,笑道:“霖兒果真聰明。此計大妙,咱們便依計行事。不過,隻有一宗,那便是見機行事,切忌莽撞。”
鍾一霖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去,走了兩步,突然又回轉身來,緊緊抓住淩昭的手,笑嘻嘻道:“淩哥哥,要不……咱們一起?”
淩昭展顏一笑,反手握住鍾一霖的手,笑道:“不好,還是分開行動得好。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懷疑我的能力?”說著,挑了挑眉。
鍾一霖麵上一紅,也覺自己有點婆婆媽媽,不似個江湖漢子,於是,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勾唇道:“好,淩哥哥,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誰知,他的手卻被淩昭攥得更緊。正自納悶,忽覺身子一緊,旋即唇上一軟,竟被淩昭用力抱住,狠狠親了一口。他反手擁住淩昭,熱情地回吻過去。
直待呼吸急促,二人方才匆匆分開。
看著淩昭溫柔似水的雙眸,鍾一霖麵上一紅,舔了舔唇角,笑嘻嘻道:“淩哥哥,你自己小心,我去了。”說罷,一個閃身,沒入黑暗之中。
不提淩昭,單說鍾一霖,離了王帳,徑奔西南而去。
之前轉了幾轉,發覺隻這一處沒有火把,想是為了安全考慮。果然,十幾個夷兵圍在一處,身後是一個碩大的帳篷,竟比王帳還要大上兩番。
鍾一霖心中一動,暗道:“這裏麵多半裝的糧草。”
躲在一側的帳篷後麵,細細打量這存糧帳篷,發覺四麵都有人守著,戒備甚是森嚴,若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並非一件易事。
想了片刻,鍾一霖伸手撿起一顆石子,用力向右擲去,隻見一道青光閃過,眨眼沒入長草。他用力發一聲喊,順著那石頭追了過去。
如此一來,看守糧草的夷兵全都警戒起來,紛紛衝向了鍾一霖。鍾一霖伸手一指,夷兵還道必有敵情,向著鍾一霖所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鍾一霖心下一喜,趁著眾人不備,反身轉到糧草帳篷前麵。誰知,甫一入內,便覺麵上一涼,趕忙矮身避過,右手一伸,戳向那人右脅。
那人雙目一凜,身子一側,躲了開去,左手拍出一掌,擊向鍾一霖麵門。鍾一霖冷笑一聲,伸右掌抓住,那人右拳又已襲向鍾一霖小腹。
鍾一霖嗤笑一聲,左掌一橫,砍向那人小臂。那人悶哼一聲,右臂再也無力,軟軟地垂了下去。鍾一霖不屑一笑,將那人雙掌反剪在後。
方要劈掌打去,忽見那人猛地反踢右腿,徑往自己胯間掃來,卻是一招“反撩陰腿”。鍾一霖心中一驚,暗暗罵了一聲,趕忙向後跳開。
那人脫了束縛,取出長劍,挽一個劍花,直刺鍾一霖咽喉。鍾一霖身子一晃,欺近那人身前,左手抓住那人手腕,輕輕一彈,長劍便倉啷啷掉在地上。
那人右手被製,左手成爪,抓向鍾一霖胸口。鍾一霖暗暗一笑,左手一抬,那人的右臂被迫向右推去。那人見狀,左手迅速向下,戳向鍾一霖小腹。
鍾一霖右手向前,鎖住那人左腕,順勢往懷裏一帶。正自得意,忽見那人雙手成爪,再次抓向自己胸口。鍾一霖心中一驚,下意識向後退了一退。
誰知,便在此時,那人忽然身子一縮,倒在地上,徑向鍾一霖胯間鑽過,出腳如電,狠狠踢來。鍾一霖雙目一凜,趕忙放了開去,閃身向後躲開。
那人滾地而走,抓住適才掉落的長劍,一個鯉魚打挺站將起來,使一招“流星趕月”,竟奔鍾一霖胸口刺來,端的是迅疾如電,靈動輕盈。
鍾一霖一怔,這不是天虛劍法中最基本的招式麼?這人如何會使?
便在他怔忡之際,長劍已至胸口。鍾一霖身子一側,貼著長劍,欺近那人身前,出手如電,點了那人穴道。那人手上一麻,長劍登時拿捏不住。
眼見得長劍便要落在地上,鍾一霖腳尖一踢,右手一提,便將長劍拿在手中,細細一瞧,果是一把青光劍。“嘿嘿,你究竟是誰?為何……”
那人一怔,叫一聲,“鍾大哥!是你,真是太好了!”
鍾一霖愣了一回,這才回過神來,叫道:“宣武?”定睛一瞧,果是那個虎頭虎腦的英俊少年。他趕忙拍開焦宣武的穴道,奇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說話間,鍾一霖已將青光劍遞與了焦宣武,長袖一抖,拿出一把火折子,啪一聲晃亮,對著帳內堆積如山的糧草看了一眼,隨手扔了過去。
隻聽霍一聲響,火苗竄出有三尺來高,噼噼啪啪地燒了起來。
“嘿嘿,鍾大哥,我來,卻是與你做同一件事情。”說著,焦宣武手中也已多了兩把火折子,啪啪兩下晃亮,一左一右扔在糧草堆上。
眨眼間,整個糧堆都燃了起來。
二人對視一笑,身子一晃,出了帳篷,躲在一旁的樹上偷偷瞧著。
過不多時,滾滾濃煙,衝天而起,火舌殷紅,燃至天際。帳篷前亂作一團,叫聲震天。
二人一麵細細瞧著,一麵敘些別後之事。
原來,焦宣武二人醒後,發覺鍾一霖不見了,心中便知不好,趕忙來至石洞,誰知,卻隻見一地的鮮血,當下心中一涼。
四處打探之後,也未尋到鍾一霖,無奈之下,隻得來到夷營,想著碰碰運氣,當然,另一個原因,便是為了取回翡翠玉劍了。
可巧的是,二人來至夷營,恰逢漢軍的糧草被劫,當下決定先將糧草燒了。誰知,焦宣武剛剛入了帳內,還未來得及點火,鍾一霖便閃入帳內。
二人都道對方是夷人,這才有了上文的大打出手。
鍾一霖聞言,當下哈哈大笑,拍拍焦宣武的肩膀,勾唇道:“對不住了,讓你二人費心了。不過,蘇兄為何沒有與你一起,卻是去了哪裏?”
焦宣武得意一笑,答言道:“師兄令我過來放火,他自己去取翡翠玉劍了。師兄說,這就叫做調虎離山,聲東擊西,是亂中取勝之法。”
鍾一霖心中暗笑,打趣道:“蘇兄果然智謀過人,宣武也是不遑多讓啊。適才那招‘反撩陰腿’,當真令人拍案叫絕,真真是製勝法寶。我可是佩服得緊哪。”
焦宣武麵上一紅,伸手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啊,鍾大哥。當時黑燈瞎火的,我還道是夷人小卒,是以才……”
正自說著,忽聞叫喊聲越發亂了,細細聽來,竟夾雜著不少漢人的叫罵。
鍾一霖心中一動,俯首望去,果見地牢無人防守,伸手拍拍焦宣武肩膀,笑嘻嘻道:“嘿嘿,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好玩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