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身陷江湖事  025密道內別有洞天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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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一霖粗粗述了別後之事,這才問起淩昭,奇怪道:“淩哥哥,你是如何到這裏來的?”
    淩昭伸手摸摸鍾一霖發頂,慢慢陷入回憶。當時,他使盡渾身解數,纏住雲空和尚,使得焦宣武二人走脫。雲空和尚心中大怒,手上自然不會留情。
    一刀刀砍去,如同一道道閃電劈下,帶著駭人風聲,攜著雷霆之勢,格架掃進、神出鬼沒,劈砍撩紮、威猛異常,一時間,淩昭抵敵不住。
    沒奈何,他隻得與雲空和尚遊鬥,伺機逃脫。可惜的是,雲空和尚刀法精湛,氣凜勢強,即便偶有破綻,也為其深厚的內力所掩,竟是無隙可尋。
    過不多時,淩昭左支右絀,傷口不下十處。幸得他輕功絕佳,反應靈敏,又是身手不凡,方才未傷性命。倘若換作一般高手,早已斃於戒刀之下。
    誰知,雲空和尚不耐與淩昭纏鬥下去,突然使了一招“烏龍擺尾”,刀尖折返之際,忽然又如靈蛇吐信一般,猛向淩昭胸口紮去。
    淩昭心下一驚,隻得向後退去,誰知後背竟是一堵石壁,無可奈何下,隻得出劍迎上。刀劍相交之際,一股勁力襲來,淩昭的身子狠狠拍上石壁。
    正待這時,卻聽石壁轟隆一聲響。淩昭就勢一滾,入了甬道。原來,淩昭摔倒之際,無意碰到了開啟石門的機關,如此方能死裏逃生。
    鍾一霖皺了皺眉,奇怪道:“淩哥哥,我不明白。若按雲空老禿驢的陰狠性子,定要斬草除根的,卻為何沒有追上來?”說著,緊緊攥住淩昭的手。
    淩昭微微一笑,勾唇道:“其實也不奇怪,越是陰狠毒辣,越是惜命怕死。橫豎他得了翡翠玉劍,可以拿去領賞,又幹麼非要一探究竟?”
    “不錯。越是奸佞小人,往往越是貪生怕死。”鍾一霖頓了一頓,又道,“淩哥哥,你在甬道內有沒有發現什麼?咱們卻要如何出去?”
    淩昭搖了搖頭,柔聲道:“目下還沒想到,不過既能修建這甬道,勢必留有出路,否則,這甬道便沒甚用處了。隻要好好找找,總能尋到的。”
    話音方落,便聽一陣咕嚕嚕響,聲震如鼓。鍾一霖麵上一紅,勾唇笑道:“不過,咱們還是趕緊出去為妙,否則,我這肚子可受不住啦。”
    想到鍾一霖患有嚴重的胃疾,五年來雖已調理大好,但不知是否還會複發,淩昭心中一緊,麵上卻依舊帶笑,溫聲道:“好,咱們現下便出發罷。”
    二人一麵走,一麵說著閑話。鍾一霖笑嘻嘻道:“淩哥哥,你瞧,這些石頭凹凸不平,不會是機括罷?”說著,直直摸向一塊凸出的岩石。
    等了半晌,不見有甚響動。
    鍾一霖吐吐舌頭,笑道:“看來是我想岔了……”
    誰知,話音未落,忽聽砰一聲響,壁上竟緩緩現出一扇石門來。
    二人心下一驚,對視一眼,舉步入了石室。但見室內堆滿了各式兵器,林林總總,不下萬件,不過卻都覆著厚厚的赤色鐵鏽。
    鍾一霖隨手拿起一柄鏽劍,赤粉滿布,造型奇特。伸手一摸,指腹染上一層褐色,再看那鏽劍,竟如新鑄的一般,光華閃閃,寶色生輝。
    “奇怪!淩哥哥,你瞧!”
    淩昭心下大奇,隨手拿起一柄柳葉刀,輕輕擦拭刀身,便見褐色鏽粉紛紛落下,柳葉刀重新煥發光芒。一連試了幾把,皆是如此,無有例外。
    淩昭細細打量,嘖嘖稱奇,道:“沒有百年,這些兵刃斷不致如此。不過,驚奇的是,這些兵刃未因年久而失去光華,反倒鋒利鋥亮,一如新鑄。”
    “我倒十分好奇,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兵器。普通人用不到,縱是稱霸一方的豪強,怕也難有如此規模。此間主人既能籌集出來,想來定非常人。”
    淩昭凝神半晌,沉吟道:“倘若不是有心造反,那麼便是軍備所需……此地就在彤州附近,難道是……百年之前,抗擊夷人時屯留下來的?”
    鍾一霖點了點頭,笑道:“蓮華祖師是抗擊夷人的領袖,這間密室由他所建,也未可知。咱們誤打誤撞進來,也是有緣得緊,說不定還有其他意外之喜呢。”
    淩昭點了點頭,二人退出了兵器房,來至對麵的石壁。對著凸石向下一按,便聽哐一聲響,石門緩緩打了開來。
    待瞧清裏麵的物事,二人不禁一怔。隻見滿室糧草,雖過百年,卻是不腐不壞,反倒光華鮮亮,顆粒飽滿,猶如新收一般。
    鍾一霖眨了眨眼,摸摸下巴,嘖嘖歎道:“這可當真想不到了,兵刃也就罷了,怎的連糧草也不會腐爛化塵?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洞主果是世間高人,我等自歎弗如。”
    說著,淩昭彎腰撿起幾粒麥子,放到鼻下嗅了一嗅,隻覺清氣撲鼻,麥香襲人,笑道:“若是暫時走不出去,少不得要借軍糧充充饑了。”
    鍾一霖嘻嘻一笑,勾唇道:“淩哥哥,我現下還真是餓得很了,不如……就此打個秋風罷?”
    淩昭搖了搖頭,輕聲歎道:“還是先找找有沒有其他吃的。畢竟,直接吞吃小麥,還是有點兒難以下咽。”說罷,二人出了石室。
    如此,二人一間間石室轉去,當真眼界大開。石室中堆積著大量的軍需用物,除卻兵刃、糧草,還有鎧甲、衣物,應有盡有,數之不盡。
    有了吃食,二人也不焦急出去,加之二人有傷在身,便在此地暫住了下來。每日裏,療傷練功,閑話談天,過起了神仙眷侶的隱居日子。
    眨眼之間,半月已過。
    二人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雖不願離去,無奈身有重任,隻得再次琢磨起石洞的出口。不過,轉了一遭,也沒找到出口在哪兒。
    “淩哥哥,蓮華祖師弄這些東西來,不是為了抗擊夷兵進犯麼?倘若不能順利運送出去,必當耽擱軍情。又或者夷人無意闖入,又當如何阻攔?”
    淩昭點了點頭,沉吟道:“你說的這些,想來蓮華祖師也已料到,出口必定十分隱秘,或者出口便在漢軍的眼皮子底下。縱是有人進來了,東西也拿不走。”
    突然間,鍾一霖眼前一亮,勾唇道:“淩哥哥,我知道了。咱們所處的這片石地,是在彤州城西麵,甬道卻是一直向東延伸的。也就是說……”
    淩昭一怔,點了點頭,笑道:“也就是說,甬道直接通入彤州城。如此一來,縱是夷人無意入內,卻也不能在漢軍的眼皮子底下盜走軍備物資。”
    鍾一霖嘻嘻一笑,咧嘴道:“不錯。隻要咱們一直向東,定能走出去的。說不定,那出口便在最靠東的石室裏,也未可知。”說著,拉著淩昭徑向東行。
    須臾,來至最東首的石室,卻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二人對視一眼,都覺不可思議。鍾一霖摸了摸下巴,勾唇道:“奇怪,怎麼會是空的?”
    淩昭擺了擺手,笑道:“霖兒,你瞧,這是什麼?”
    鍾一霖心下一喜,啟唇道:“淩哥哥,你發現什麼了麼?”說著,快步走了過去,卻見石壁上刻著一首詞,卻是辛棄疾的《醜奴兒》,道是: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淩昭微微蹙眉,輕歎一聲,道:“古往今來,莫不如此。隻不知,蓮華祖師卻有什麼憂愁?是個人煩惱,還是家國之憂?”
    鍾一霖嘖嘖歎了兩聲,勾唇道:“淩哥哥,你就不要替古人擔憂了。蓮華祖師將詞刻在石壁上,想來別有深意,出口也許就在這首詞上。”
    淩昭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錯。夷人很少有識得漢文的,更不用說詩詞了。如此做法,想必是為了防止夷人誤入其間。”說著,細細打量起來。
    “淩哥哥,你瞧!”
    鍾一霖伸出手去,指了指“上層樓”三個字,笑嘻嘻道:“這三個字,好似要比其他的字大上一些。莫不是……”說著,用力按了上去。
    隻聽哐一聲響,壁上竟慢慢現出一個石門來,撲簌簌落下好些灰塵。二人心中既驚且喜,待塵埃落定,攜手入了甬道。
    “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鍾一霖緊緊拉著淩昭的手臂,笑嘻嘻地瞧著淩昭,勾唇道,“淩哥哥……出去之後,你要怎麼獎賞我呢?”
    淩昭心下失笑,勾唇道:“霖兒想要什麼獎賞?”
    鍾一霖麵上一紅,目光灼灼地盯著淩昭,笑嘻嘻道:“我希望,淩哥哥永遠都不要離開我,永遠都跟我在一起,心裏、眼裏,也隻有我一個。”
    淩昭腳步一頓,伸手拉住鍾一霖,深深地看著他,正色道:“霖兒可以放心。我既說了喜歡你,就決計不會食言。這一輩子,自然也隻愛你一個。”
    鍾一霖麵上更紅,輕輕地點了點頭,勾唇道:“好,這可是淩哥哥自己說的,日後可不許反悔。”說罷,輕輕湊近淩昭雙唇。
    淩昭微微仰首,吻了上去。
    片刻,唇分。
    “好啦,咱們趕緊走罷。”淩昭伸手摸摸鍾一霖發頂,當先向前走去。鍾一霖點了點頭,嘻嘻一笑,拉住淩昭的手,急急跟了上去。
    行了有小半個時辰,來至甬道的盡頭,頂上現出一絲亮光,同時,空氣中隱隱散發著檀香,聞來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定睛一瞧,頭頂竟嵌著一塊青色石板,光亮自板縫間瀉下。鍾一霖搶上一步,雙手上舉,托住石板,用力去推,誰知,竟是紋絲未動。
    “嘿嘿,還跟爺爺較上勁了。”
    鍾一霖皺了皺眉,心想不能在淩昭麵前落了臉麵,當下運力於臂,輕喝一聲:“起——”誰知,那石板依舊楔得死死的。
    “霖兒歇息一下,我來試上一試。”
    鍾一霖麵上一紅,心中不大自在,勾唇道:“淩哥哥,這石板定然有甚門道,而非我氣力不濟。”說著,悻悻退後,讓淩昭走上前去。
    淩昭細細打量片刻,回頭望向鍾一霖,笑道:“我道霖兒臂力驚人,怎的連一塊小小的石板都掀不開呢?卻原來是,這石板是要往下拉的。”
    鍾一霖向前兩步,伸手在石板沿上摸了一下,方知那石板邊角完好,比上麵的洞孔還要大些,如此一來,縱是神仙來了,也不能推上去的。
    淩昭伸出手去,托住石板邊沿,用力向下一扒,便聽啪一聲響,石板應聲而下。他將石板放到一旁,見那石板中央釘著一根拇指粗細的鐵鏈。
    鍾一霖眨了眨眼,勾唇笑道:“淩哥哥,你這功力是越發精進了,內力也越發純厚了。這半月來的辛苦,到底是值得的。”
    淩昭微微一笑,啟唇道:“這又算得了什麼,倘若你見識到真正的高手,便知這點微末道行,根本不值一提。好了,咱們還是先上去罷。”
    鍾一霖勾了勾唇,笑嘻嘻道:“好……”
    誰知,一個“好”字剛剛出口,卻被淩昭一手捂住了嘴巴。鍾一霖心下奇怪,正待開口詢問,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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