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年少輕狂 【NO.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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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0
“主子在這站了多久了?”影五回過頭來問道。
影六聳聳肩,也像影五一樣低聲答道:“不知道。”
他們能活著也太不容易了,迷霧中容易讓人喪失理智,出現人內心最在意的事情。
而他們這些人——能被主子收為影衛,卻並不是都是從小培養的。也就是說,多數影衛都有那麼一段不肯回首的過往。
即使已經很努力地掙脫出來,見到的卻是自家主子抱著滿身是血的靈湘鈺離開。
想去刑堂接受處罰,又放心不下主子。
影五影六對望一眼,默默地在心裏歎了口氣。
影六蹲在房梁上,看不遠處正是桂花飄落的地方,孤零零地立著一座新墳。
石碑上沒有以被葬之人的身份為前綴,隻有寥寥的名字。右下角也沒有葬人的姓名和身份,有的是一片空白。
而墳前靜靜立著一人,從昨天到現在不曾褪去的灰衣,就像化成石頭一般立在那一動也不動。
“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主子是怎麼想的。”影六喃喃道,忽而神色一變,仰頭看向對麵的房簷。
“有人來了。”影五也察覺到了。
兩人頓時謹慎起來。
來人一身不變的白衣,立在房頂上,輕睨了藏在閣樓角落的兩人,似做警告,這才把視線放到月瑾身上。
“你來幹什麼?”疑作石人的月瑾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不滿。
君少瀾從高樓而下,落在他的不遠處。
幽靜的小庭院裏也隻剩他們幾個,晚風微涼,花瓣紛飛。
“來找你。”他說道,而後從袖子裏拿出一條帕子來。
白色的絲綢布料,簡單的框架,染上血的‘平安’二字。帕子從左上角一直到右下角,有一條很明顯已經皺了的鞭痕,點點血花在這痕上蔓延,格外刺人眼球。
君少瀾神態自若的順著這條鞭痕搓了搓,而後兩手拿著同一個地方不同的麵,帕子就被緩緩撕開。
誰能想到,從表麵看隻是簡單的框架裝飾的花紋,從裏麵完全反過來就是一個‘瑾’字。
月瑾眯了眯眼,“什麼意思?”
君少瀾故作不解,語氣裏帶上少許疑惑:“還你。”
“這不是我的。”
君少瀾不出聲了,隨手把帕子一扔,本就輕的帕子被撕成長的白紗後一下子便被風吹遠了。
月瑾卻絲毫不動,負手而立,看起來倒是很不在乎。
旁邊的大理石碑上鮮豔的名字一下子就被人看見了,君少瀾走近了些,看清楚上麵的字後,略一思索,便勾起了唇角:“你倒是和我差不多的性子。”
“你很了解我?”月瑾反問道。
“不算。”君少瀾出乎意料的回答了。
這次也許是他們唯一一次比較正常的聊天了。而且,君少瀾雖然平時話不多,看起來心裏倒是澄亮的很,
隻聽他道:“可你比我還要可惡。說是有情,卻無情。”他又偏頭看了墓碑一眼,半是諷刺本是挪與,“你看著像付出了一切,卻也不過騙人騙己虛夢一場。都說戲子無情,孰料皇家人更讓人心寒。“
說道最後,君少瀾便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寒光凜冽的軟劍卻不知何時指向了喉嚨。
隻見月瑾饒有興致地笑道,“我們來打一場吧。”
“正有此意。”君少瀾抽出長鞭回道。
翻飛的細長又泛著銀光的鞭子,和軟劍相纏,相交,相損……直到兩者皆是滿身傷痕,卻從不曾屈服。
它們有一樣堅韌的性子,有一樣嗜血的過去,有一樣好戰的心……
隻見鋪滿黑瓦的房簷之上,兩個人影在太陽發出的最後的光線中,舞出一曲無聲的影子舞蹈。
等到最後一束光線消失,夜幕降臨。
月瑾反手收劍,心裏的沉重恍然間全部消失,他又痞痞地笑著,好不得意,“賜教了。“
君少瀾用袖子抹去嘴角的血跡,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後便轉身離開。
“主子。”影五影六悄然出現在月瑾後麵。
“他是來找不痛快的?”影五摸了摸下巴,輸了就離開,他還沒弄清楚這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但月瑾也不打算告訴他們,想必君少瀾想知道的東西剛才來的一趟已經有了答案。
“對啊,他就是來找不痛快的。”月瑾好心情地擦拭著寶貝的軟劍,“要是剛才把他抓住吊在房頂一晚多好。”他又笑了笑,回房去了。
剩下兩人不明所以。
但影六在跟隨主子離開前,還是忍不住轉身看向這個靈湘鈺曾經住過親手種過花的小院子,那座孤墳,一如當初的她,仿佛皺著眉思索著什麼,倩影說不出的寂寥。
無論何時,月瑾都不屬於她,恐怕也未必把她真正放在心上過。
甚至有可能,她隻是一枚棋……想到這裏,影六心裏說不出的驚恐,但他很快便止住了自己的想法,默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