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語氣像是要凍結成冰道：“所以，父皇不質問任何人，不詢問細微末節，單憑一臣子的妄言就擅自揣測，強行逼迫兒臣承認這荒唐不已的事，還要怒罵兒臣放肆？”
    “四皇子！”劉啟擺著憨厚老實的樣，字字泣血般道：“微臣為大庸殫精竭慮二十餘年，所言所策，哪個不是肺腑？哪個不是為了皇上？四皇子這番不聽諫言，怙惡不悛，真正是讓人傷心啊！”
    “傷心？劉大人這話可真是讓本王惶恐，你這一番豪情狀語明指本王對父皇是陽奉陰違，乖張蠻橫，實想逼迫本王妥協認罪。當真是好笑！”楚恒眸光轉寒，言辭冰冷，“你劉大人這幾句妖孽橫行，就要本王交人頂罪，那若是哪天劉大人說本王實乃天煞孤星，克父克母，本王是不是就要被你斬首示眾？！”
    “四皇子！”崇明帝適時截斷楚恒的‘口出狂言’，深潭般的眸子緩緩落在跪在那的太監身上。
    太監頓時抖得更加厲害。
    “起駕。”崇明帝一句話，停止了在禦書房內無止境的爭吵。
    老太監心領神會，揚高尖細嗓子層層喊出去，並扶起崇明帝，恭敬跟在他後麵朝外間走去。
    楚恒也恭敬垂首，待到崇明帝經過他眼前，便看向劉啟。
    劉啟被他那陰鷲般狠戾的眼神逼的步步後挪，最後竟是低頭不敢與其對視。
    此等懦弱，楚恒忍不住譏諷看向與他並肩而行的楚宵。
    他如潑墨般的眼底似古井般幽深而冷，盯著楚宵時，那平靜水麵下的種種情緒，迸發而出。似是冬日冷霜迎麵刺來，凍骨，冷心。
    楚宵兩手發冷，在與楚恒對立的第一次感到這男人給他帶來的恐慌，與之相對的，是楚宵身體裏無法忍耐的憤怒，緩緩上升。
    即使他楚恒看透這一切是他做的又怎樣？崇明帝不相信他，大臣們不相信他？尋常百姓也不相信他！那麼楚恒就算有通天本領，也堵不住這悠悠眾口！
    一想到這，他眼底騰升起瘋狂的神色，忍不住興奮的兩手顫抖。
    他已經等不及看楚恒身敗名裂在他麵前搖尾乞憐的摸樣了！
    德妃寢宮外麵，婢女太監哭成一團。
    早晨還瞧見的明媚秋光，在踏進專門為德妃撲上的碎石小徑上的時候，仿佛被一雙巨大的手擋下來，暗沉的連兩邊各種嬌豔欲滴的名貴茶花，都顯出衰敗之色，偶爾幾瓣落在黑綠色的草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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