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半路擦過被汗侵透的眼瞼，仔細瞧見麵前這麼多權臣，還有陰鷲狠戾的四皇子，嚇得兩腿發軟，還沒挨到最外邊劉啟的褐色滾邊雲紋衣擺，就直挺挺的跪下去，急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崇明帝看著那太監，覺得他似乎額外眼熟。
    “抖什麼抖！抖什麼抖？”杵在崇明帝身邊的老太監瞧見崇明帝臉色，連忙下階步至他麵前，將臉色發白抖如篩糠的小太監把頭弄起來，低沉的聲音夾著警告，“好好說話，別擺出這膽小怕事的摸樣來！”
    小太監也是個聰明的，聽出老太監語氣中的不悅，急急喘了幾口氣，才把堵喉嚨內的話給吐出來，“貴妃娘娘，心髒被人挖了！”
    ‘砰’一聲，崇明帝驚駭之間站起，玄色九轉祥龍袖口挨過玉瓷白汁青龍杯，跌落地麵轟然碎裂，瓷片如同受驚般射向四周，停至眾人蒼茫跪下的膝蓋之前，如同君王的壓抑奔騰的怒火。
    明黃的宮燈如夜間鬼魅逗留在禦書房內每個人的臉上，帶著崇明帝打探的視線，似是掠過，卻像蛇吐芯子，陰寒膽顫。
    楚宵的心思百轉千回，彎彎道道將計劃捋了幾遍，肯定沒有遺漏才慢慢抬起下頜，卻是看向明黃蓋簾下的流蘇，眸光如玉般淺淡溫和，“父皇，該起駕了。”
    崇明帝卻不理會，而是看向楚恒，“你可有話說？”
    幾位大臣急急倒吸口氣，不明崇明帝此言為何。
    但崇明帝不繼續說，楚恒也不給於回應，氣氛僵持在那裏，沒有人敢大喘氣，像唯恐黑夜中潛藏的刀刃直了解了自個的性命。
    不安搖曳的燭光，顫顫的落在楚恒如刀裁的眉目上，嘴唇鋒利抿緊，看起不怒而威，不笑而怒，但他表情冷淡，眼底更是沒有絲毫興趣。
    就在大臣們以為這會一直僵持下去的時候，他突然輕笑一下，瀲灩的丹鳳眼中滿含嘲諷。
    崇明帝頃刻就被楚恒這態度惹怒，語氣更冷，“皇兒這是默認了？”
    他不說默認了什麼，但大臣們卻全部明白了。
    率先刁難楚恒的劉啟眼底難掩得意，蘇相簡直眼梢都上揚，麵目好似年輕幾歲。
    但楚恒隻是自唇角裂開冰冷的弧度，眼裏有鋼釘般的看向崇明帝，“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放肆！”崇明帝重拍麵前鏤刻竹紋花梨木案幾，震翻了老太監後給端上的茶，溫熱的茶水濺到他的指尖，拉回了他憤怒了神智，竭力壓製對楚恒的厭惡，用和緩的語氣道：“你也聽見劉愛卿說的話，他還沒說完，後宮就有貴妃發生事端，你要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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