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兄弟倆今天又收獲多多吧~”老板娘打趣地說道，對麵前兩個年紀輕輕便在異國打拚的孩子，充滿了長輩的關愛。也許，都是一個國家的人，婦人這樣想著。嘴唇勾起的笑意更加地慈愛。
    “呼呼~累死了！老板娘，今天我們吃什麼啊！”子雲哼唧地坐下，明晃晃的大眼睛掃視著周邊，“大叔呢？又出去做活路了嗎？”
    經過了這幾個星期，跟老板娘漸漸熟悉起來了，這家店的老板是個很文雅的大叔。經常在外麵奔波著，找各種活路來做。這兩位前輩有個上學前班的小孩，叫小虎。平時都住寄宿學校，隻有星期五的時候，才會回來。兩位大人大概都忙著沒有時間去照顧孩子吧。話說回來，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吧！等大叔做完事小虎也會被接回來了。
    這樣想著，望著正在橫掃飯菜的子雲，不客氣地敲了他一下。子雲委屈的抬起頭來。
    “小峰，你幹什麼，我好餓啊！”微微歎息，這家夥！歉意的望向老板娘。大叔還沒回來，這樣多不禮貌！
    “沒事的。這孩子也是餓壞了。”老板娘善解人意的說道。都是一起打拚，一起生活的。更何況，還是倆半大的孩子。“小雲，快吃吧。”婦人慈愛的望向狼吞虎咽的少年，眼中的慈愛更甚。
    “唔——唔——蟹蟹老版釀。”子雲支支吾吾地答道。
    “金叔他們回來了。”望著門口的疲憊麵貌的大叔，大叔正牽著小虎。小虎望向我們，臉上劃過孩子的喜悅。
    “雲哥哥，峰哥哥！”小孩兒屁股顛顛的跑來，白嫩的臉上劃過天真，“我在學校學會了好多！”老板娘在家經常說離人國的語言，所以，小虎能夠很流利的使用兩國語言。大概這就是混血的好處。
    “真是，有了哥哥忘了娘。”老板娘冷颼颼的聲音劃過，小虎翹起嘴巴來，童真的麵容劃過笑容，“媽媽~”
    “你現在才知道叫媽媽啊！”是不是遲了點？婦女慈愛的望向小孩。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子雲的麵容閃過一瞬間的黯淡。
    這時候，大叔嘰嘰呱呱地說著，望向我跟子雲，疲憊的臉上劃過和善。
    “你這老家夥，都說了用離人國的話來說。跟我生活了這麼些年，還學不會嗎？”老板娘佯怒地望向大叔，臉上劃過明顯的嫌棄。隻見大叔柔情的望向老板娘。
    好膩人。
    “我，這，不是——怕塌們，挺不懂嗎？”大叔溫和的解釋著，說出來的話，帶著不夠流利的感覺。這倒是沒事，不影響理解。“小峰，小雲。窩們，一起吃。”大叔指著飯菜，笑嗬嗬的說著。
    “我好餓啊！雲哥哥你怎麼能自個兒吃這麼多！還有，不準你搶我的紅燒肉！”小虎驚呼地說道，天！他最愛的紅燒肉。。。。。。
    望著盤底沒剩幾塊的紅燒肉，被那一堆紅蘿卜襯得更加可憐。再好笑地望向氣鼓鼓的小虎，拍拍他的頭，笑著說：
    “小虎子，改天把你雲哥哥賺得錢吃回來！”
    “我說小峰你怎麼這麼壞啊！別聽他的~等你峰哥哥賺了錢，讓他請你吃大餐！”子雲猛地抬起頭，打趣地說著。明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敢吃我的肉，誰相信你！哼——”小虎氣呼呼的嘟起嘴來。
    “你這孩子——”身邊老板娘佯裝生氣的望向小虎，眼中卻盛滿了溺愛。“都坐下來吃飯吧。”
    橙色的暖燈籠罩住飯桌，已是晚上，來飯店的人漸漸地少了，零星的幾個常客鬆鬆散散的散落在四處。偶爾傳來幾聲說話的聲音。埋頭扒著可口的飯菜，聽不懂語言，倒是難受的很，等會給子雲說說吧。兩個人一起學異國的語言，怎麼想都要好些。。。。。。
    “峰哥哥，你今天還要教我嗎？”可愛的孩子扯住我的衣袖，倒是忘記了，上周突然興起教這孩子數學。這孩子，倒是一直沒有忘記。憐愛的摸摸他圓鼓鼓的腦袋，還沒長開的身子，帶著別樣的可愛，大概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這麼的可愛吧。這樣想著。
    “當然要教小虎子。走吧。”小孩子胖乎乎的小手拉扯著我的袖子。孩子就是可愛，可以這麼天真無邪的活著。這個孩子，比起我們，是如此的幸運吧。至少，身邊沒有殺虐，沒有被強迫的人生。。。。。。
    “。。。。。。你看，四乘以四就是四個四相加，就好比你有四個蘋果，我有四個，你雲哥哥有四個，然後老板娘有四個，這樣加起來就有十六個蘋果。懂了嗎？”
    小虎砸吧著眼睛，虎腦袋搖擺著，機智的答道：
    “懂了，所以，四乘以五就是多加了一個人的量咯~”
    “小虎真聰明！”鼓舞的說道，“小虎，那哥哥考考你。四十七乘以三又是多少？”
    “一百四十一！”小虎毫不猶豫地回答，令我一怔。這孩子，倒是聰明的很。轉動著眼珠，繼續問道：
    “長毛兔子蘆花雞，雞兔圈在一籠裏。數數頭有三十五，腳數共有九十四。請你仔細算一算，多少兔子多少雞？”得意的衝眼前的小孩砸吧著眼睛，這麼小的孩子，應該算不出來雞兔同籠吧。望著小虎漸漸變得暗淡的臉色，剛打算安慰地說。
    這孩子倒是激動地搶先答道：
    “有雞23隻，有兔12隻。峰哥哥，你以為會難倒我嗎？瞧你嘚瑟的樣子~”
    好笑的望向滿臉得意的小孩。
    “峰哥哥，我好喜歡你啊~”被小孩不受防地靠攏，感到一絲不自然。抬起手來，剛想教訓教訓一下這臭小子。門外卻風風火火地跑來一個人。
    子雲毫不客氣的提起小虎就板著臉訓道：
    “你這臭小子，不準跟我搶小峰！快快快出去！”
    “哼——”小虎冷哼哼的望向子雲，剛才的紅燒肉他還記得清楚呢！不情願的拖著鞋子，一步三回頭，誰叫現在他人這麼小，那坨翔又那麼大！
    “小峰。。。。。。”有板有理的訓完小虎，這家夥倒是不好意思地麵對我。望向他，示意說話。子雲坑坑巴巴地說著無厘頭的話，“我真的喜歡你。”那雙明亮的眼睛裏閃過十分明顯的認真，我內心第一反應便是警惕！子雲，這樣，是不對的。。。。。。
    出口的話，卻冷得掉渣。
    “當我沒聽見。”
    子雲明亮的眼睛瞬間黯淡，被這雙眼睛放大的悲傷更加令人憐惜。
    “我知道。。。。。。我沒資格，可你為什麼連個機會也不給？”質問的言語刀子一樣的襲來。
    “我們不可能，你又何必說這些。”冷掉的臉僵硬的可怕，卻依舊沒有感情的望向子雲。隻見他受傷地後退幾步，眼睛裏是滿滿地不可置信。他說：
    “高一峰，我明白了。你就是一個無情的人，卻一直假裝著溫情。嗬嗬——何必給我靠近你的機會，又何必讓我自以為是的以為。。。。。。我有機會！就算LeRoi教會了你冷漠。。。。。。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
    皺眉聽著他越來越小的言語。
    “你說什麼？”子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笑得悲傷地離開房屋。
    愣愣的坐在床上，腦海中一片混沌。
    無情？對，我一直都是個無情的人，親人，朋友？最終不也會一個個的離我遠去。所以，為什麼還要在乎呢？結果都是一樣，我又何必在意過程。如果這就是冷漠，我承認自己是一個無情的人。。。。。。
    “峰哥哥，雲哥哥他——”小孩望向我的時候，臉上劃過怯意，抿抿自己的雙唇，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去去找他——”
    “嘭——哎呀！”
    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下意識站起的身猛地愣在原地。情不自禁的摸上自己冰冷的臉龐。這股冷漠，會嚇住那孩子吧。
    轉身坐在床上，無意識地抿住雙唇。內心劃過的，卻是一片清冷。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活得，原是這麼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