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生若夢 為歡幾何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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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少爺,你說啊!”女人的眼中劃過惡毒,修長的指甲惡劣的掐住我的胳膊,疼痛感仿佛透過布料依稀傳來,我不敢相信,若是這不是西裝,胳膊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慘狀!
兩眼一眯,張開牙齒就趁女人正在嘚瑟的空隙狠狠一咬。
“啊!!”尖銳的聲音穿透教室,女人柔潤的聲音此刻一片慘白。“你,你,你!!”女人實在沒有想到麵前的小孩竟然敢咬她!
“就算我是私生子,也是我家事。容不得你說什麼!”憤怒的看向麵前的女人,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因為我的身份就會被如此對待?!如果再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想幹什麼。那我真的是愚蠢至極!
我清晰的感受到,心髒在撕裂,有什麼東西似是回不來了!
這個世界,沒有同情,沒有所謂的憐惜!有的隻有,所謂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這個世界的人們,究竟是怎麼了?
麵無表情的向末尾的空位子走去,嘲笑的望向兩豎排座位間突然多出的幾隻腳,和一群麵露不善的人。
“啊!!”後麵的男孩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腳,不敢相信這個私生子竟然敢踩他!!脾氣暴躁,從未受過如此挑釁的他憤怒的轉身,看見旁邊桌子的幾個好友打的眼色,了然一笑。憤怒的眼神漸漸變得譏諷,男孩緩慢坐下,嘴角捉著一抹冷笑。
後麵伸出腳的男孩們學乖了般,認命收回自己的腳,隻是,那眼神,更加不善起來!
麵無表情的坐在位子上,轉頭瞄向身邊正在埋著頭看書的人,隻是,那頭似乎埋得更深了。微微搖頭,眼神冰冷的一片了然。
望著麵前成拋弧線突然出現的紙團,讓我一愣住,轉向右邊,望著與我隻有一個過道之隔的人,眼中劃過善意的微笑。偷偷打開紙團。
你還好吧?——喬非花。
噗嗤,這家夥的名字怎麼跟個女生一樣。笑意在紙上寫著。
喬非花臉緋紅的看到紙上寫的東西,氣死他了!這臭小子居然叫他小妞!虧自己這麼關心他!秀氣的筆跡落在紙上——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PS:取自東坡哥的楊花詞——水龍吟)
我媽媽給我取的這麼有文藝!你懂什麼!!死青嵐!
。。。。。。
友誼真是神奇的東西,在不經意間便可以軟化你的所有防備。一節課的時間,喬非花便與我成為了朋友,隻是,想起他的名字,噗嗤——
“青嵐,你要小心點。我跟我哥出去了。”中午和這倆兄弟吃過午飯,便分開了。喬氏兄弟要回家照料自己病床在臥的母親。喬非花的提醒讓我感到不必要,畢竟是學校,難道還會出事不可?
學校最美的地方要數住宿樓後麵的那片原始森林,據老人們說,那裏有一個離人國建國之初的銀杏樹,其實並不怎麼相信,試想,一顆幾千年的銀杏樹,那是有多大!銀杏樹是第四紀冰川運動後遺留下來的最古老的裸子植物,堪比恐龍的夥伴,若是學校有那麼珍貴又曆史悠久的樹,怎麼沒被偷?
“嗬——總算逮到你小子了!”身後麵傳來稚嫩的聲音,帶著一抹惡毒。
“原來是你。”轉過身,冷靜的打量著麵前幾個人,帶頭的正是今天早上被我踩的哇哇叫的那個人。
“怎麼?害怕了?快求饒就放過你!”對麵的人眼中劃過惡劣,這家夥早上害他顏麵盡失,不報複回來,還真對不起自己的腳!
“我怕什麼?”害怕?從沒有過。因為已經成為習慣,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它會讓你忘記痛苦。
男孩不再說話,他覺得似乎說再多都是多餘的。因為,麵前的人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一分!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從來都是指手畫腳,沒人拒絕的份兒,還從沒見過誰挑戰過他的‘權威’。
“別打臉,也別打死了。”男孩用極其惡劣的口氣對身後的夥伴說道。其他人皆是冷笑對待。
“唔——”痛苦的閉上眼,記憶中的回憶競相翻滾而來。
‘趙青嵐,你特麼一個賤種。。。。。。’
‘。。。。。。一個妓女的孩子!’
‘沒爸爸的野種!!。。。。。。’
‘。。。。。。’
‘青嵐,你記住。你會成為怎樣的人取決於你想成為怎樣的人。媽媽的身份就是如此,你不願接受也好,可都是事實。’記憶中的女人軟弱的臉上一片冷漠。
青嵐不懂,青嵐好不懂?!為什麼,為什麼我是你生的!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壞成如此?為什麼,在我被欺負的時候,你從未在過!為什麼,當你看到我滿身是傷的時候,卻是一臉冷漠?
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嗬——
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你說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那我以後要當官!這樣就能拯救那些人了!’記憶中的自己,多可笑!我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拯救,又拿什麼來拯救別人?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我什麼都不想!我隻想過一個平淡的,沒有任何傷害的日子!連這麼微弱的願望都無法實現,你說,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不甘心的閉上眼睛,咬住牙齒,血,從牙床流出嘴唇外,眼淚順著臉龐不值錢的流淌。如果生命可以肆意放恣,為何不送我,遠離這個世界?!
“一個私生子特麼的拽個屁!”
“早上那個樣子,真欠揍!還從沒有人感這樣對我們!”
“嘖嘖,你們看,他哭了,喂!你睜開眼睛啊!閉著眼我們怎麼看啊!”
“畜生養的種就是賤。”
“。。。。。。”
我感覺有人在拚命扯開我的眼睛,我感覺有人在拚命踢著我的肚子,我感覺自己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好冷,這個世界好冷。連我的心,也冷的凍結成冰。帶我離開這個世界,好不好?
“你們吵到我睡覺了。”冷漠的童聲帶著點點不耐煩,沒有感情的眼睛瞄向躺在地下流淚的人。救?還是,不救?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虛弱的睜開眼,眼淚牟然止住。順著筆直的西裝褲往上看,高子欽魅惑的眼神掃過來時劃過一抹嫌棄。
我受傷的撇過頭。是的,他應該是嫌棄的。連我自己都知道此刻是有多狼狽呢。
“高,高子欽!”為首的男孩臉上劃過一抹諂媚的笑意,訕訕的說道:“對不起,我們,這就換個地方。”看來,高家人一點也不把這小子放在眼裏。男孩懸著的心,瞬間落下。他父親一直警告他,不能得罪高子欽。隻是,就算高青嵐是私生子好歹也是高家的種,高家身為三大家族之首,為了顏麵上,照理說也不會太過。
“哼!”我冷哼的望向說話的人,淩辱弱小,畏懼強勢。還真是令人作嘔!
“你哼個屁!”男孩暴躁的向我沒有絲毫準備的肚子狠狠一踹。
“唔!”痛苦的捂住肚子,在地上翻滾了兩下,止住的眼淚在眼眶裏直轉,不要流下來!我不想被高子欽看到我軟弱,不想看見他那雙刺人的眼神!
“算了,你們走吧。他,留下。”高子欽冷漠的眼神劃過一抹複雜,畢竟,這是高家的人。他這樣勸說自己,全未料到自己已經對這個弟弟產生的點點同情。
為首的男孩不甘心的招呼著其他人走了。高子欽站在原地停留了半晌,微微歎息。轉身向森林走去。
高子欽,你這算什麼?是我丟了高家的臉讓你感到難堪了嗎?
我冷笑的出聲,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脆弱。
灰暗的天看不見藍色,渾濁的夜沒星星閃爍。沉默的人你在等什麼,漂泊的人蜷縮在角落。孤獨的靈魂無處藏身,陌生的影子盲目穿梭。
原來我的難過無處可躲,我們到底還能相信什麼。在這早已注定好的結果,虛情假意把每個人蠱惑,在麵具下藏著冷漠的臉,分岔的路口,還有很多。
致命的誘惑讓我醒著,錯誤的結果、對的選擇,每個人扮演什麼角色。台下的觀眾更期待的太多,燈光熄滅還剩下什麼,一幕幕的場景輕輕掠過。
我們到底還能相信什麼,在這早已注定好的結果。虛情假意把每個人蠱惑,在麵具下藏著冷漠的臉。既然世界變得如此冷漠,我知道我不能再不快樂,呼喚呐喊最開始的執著。願它指引我,重新看見煙火!(PS:陳翔,我們到底還能相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