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荷尖
    “嘿，你知道麼，何家大少在酒樓撞上了程家二少爺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當然知道，聽說他被教訓得很慘，完全丟了臉不說，好像還被打傷了。”
    “是啊是啊，不過這何蕭長得可真俊，隻惜了就一花瓶，一點功夫都不會，否則也不會被搞得這麼慘了。”
    “有功夫也不行啊，對方可是程家二少哩！”
    …………
    小浩這幾天聽到的一直都是何蕭被程家二少收拾的消息。
    有時候裝作好奇的樣子插個嘴問幾句，還能從那些得意洋洋的人嘴裏套出不少東西。比如，程家少爺幼時起就嫉妒何蕭的容貌與武學，經商的天賦。
    旁邊又有人神神秘秘的說：“那何家大少據說可氣得不輕，灰頭土臉的回到家裏，然後大發脾氣，砸了好幾個房間不說，還把後院裏的人通通趕了出去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有人想進後院過去勸勸，還沒等那人走進書房他就拿東西往人身上招呼，可嚇壞了好幾個仆人！就他那貼身侍衛還能進去一小會兒送個飯什麼的。”
    “看來氣的不輕啊，以往都忍氣吞聲了事，這次發這麼大的火。”
    “那是以往沒動手，這次他可是被打了。再加上以前受的氣，還真是夠嗆的。”
    ……
    小浩聽了幾天的傳言便將何蕭的心思猜了個大概，暗笑：“還真是厲害的障眼法，估計他在要書房裏忙活好一陣子了。”
    半月之後就有傳言說，何蕭受不了繼續在這裏受氣打算收拾東西南下。
    小浩詫異的是，沒想到流言傳出之後何蕭會再次來到清滿樓。
    定了一樣的的閣間，點了一樣的酒。
    “少爺，您真的打算放這裏的一切嗎？”猶豫了很久，楓還是開口問道。
    “這隻是暫時的。”
    何蕭望著窗外連綿不斷的山脈，思緒不知飄散到了何處。
    楓見主子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不再懷疑了。
    家主對自己有再造之恩，自己和主子從小一起長大，何家出事後一直是相依為命。當初主子年幼沒有自保之力，廢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有了機會和那些老頭子習武，這不正代表主子信任自己麼？雖然為了習武受了不少苦，主要都是因為那幫老頭子根本不想教，指導的時候下手很重，故意變著法子折磨好讓我放棄。可一想到主子打算把性命托付在自己手上，為了不辜負這份信任就什麼都值了。
    自己也堅信，沒有把握的事主子是不會做的。
    “您的酒。”小浩推開隔間，低著頭恭敬的將酒擺在桌上，不著痕跡的避開何蕭的有些審視意味的目光。
    正打算退下，卻聽何蕭開口道：“等等，”
    “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小浩轉過身彎下腰，一副卑微的小人姿態。
    何蕭遲疑了下才說：“不，沒什麼，你下去吧。”
    “是。”
    走出門外，小浩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他是不可能發現的。
    “少爺，您怎麼了？”
    “沒什麼，隻不過他長得像一個人罷了。”見門完全合上，視線又回到了窗外。
    幾天之後，何家少爺離家的傳聞已確定屬實。家裏的仆人都被遣散了，除了少數不願離去的人堅持留了下來。有人看到他隻帶了一個貼身小斯和一包行李就上了馬車。
    穿過樹林，何蕭掀開窗簾回頭看向城門。高大的城門似是打開入口的囚籠，等待被紙醉金迷的生活誘惑的人自投羅網……
    而都城又何嚐不是一座墳墓？那些踩著屍體往上爬的人一波接一波，大多數也隻是化為塵土罷了。
    那麼，明都這個名字還真是諷刺呢。
    放下簾子，何蕭下定決心將都城裏的一切都拋開。是暫別的時候了，會回來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