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泗峽•;飛鏡 Chapter12 她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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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他就把我殺死在……啊……”綠玉忽然抱住頭,痛苦不已,身子慢慢的往下滑去,“他真的想殺我……”,“啊……”一道白光閃過,綠玉暈倒在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萱看向站在綠玉身後的褚越,“她這個樣子真像是走火入魔了!”
褚越低頭仔細看著綠玉,指尖捏了個訣,在綠玉身上比劃了一番,點頭道:“你隻猜對了一半,她額間隱見赤紅之色,這是曆劫所現,正是她的千年之劫!”
“你的意思是,她擁有林樂樞的記憶是她曆的一個劫?這到底是個什麼劫啊?”
“他們草木一族,所曆之劫多為情劫,就如狐族所曆之劫大多為雷霆之劫一樣!”
若萱點點頭,蹲下仔細看了看綠玉:“那麼,她醒來後就會忘了林樂樞的記憶麼?”
褚越愣了愣,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若萱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你為什麼打暈她?”
褚越想了想,說:“不是讓你趁人之危,更加深入了解麼?”
若萱:“……我還以為你可以去掉林樂樞的記憶呢?”
“哦?你竟這麼認為?”褚越有些深思的看著若萱,若萱立馬期待的看著他,他冷眉一皺,道:“改變劫數這麼高深的道法我的確不會!”
“……”
若萱將一碗青碧的水端至床頭時綠玉正巧幽幽醒轉,瞧了瞧若萱手中的水,撇過了頭:“我不喝你們凡人的藥!”
若萱笑了笑:“這不是普通的水,不信你喝喝看!”她小心的扶起綠玉,將那碗碧水端至綠玉的身邊,綠玉開始極其厭惡,可那濕潤的香氣飄入鼻端時卻愣住了,驚異的抬頭:“這是……露水?”
若萱笑道:“你們草木一族皆是餐風飲露,我豈會不知道?這碗露水是我卯時、辰時相交時就去後山梅林裏接的,專選高樹頂,葉尖尖上的,日月精華最是飽滿的了,你現在最需補身子!”
綠玉端過碗喝了一口,問:“你怎麼懂這些?”
若萱嘻嘻笑了笑,“算是我的本職吧!煉造兵器最在行是大師兄、二師姐,廚藝最在行的是三師兄,醫術最在行的是四師姐,劍術最高超的是木師妹,唔,還有石師兄和陸師弟,他們一個天然呆,一個自風流,就忽略不計吧,而我什麼都會一點,最擅長的就是養殖靈花異草!”
綠玉聽著有些糊塗,“你的師門到底主修什麼?你們師傅定是個高人,除非什麼都會,否則也不會培養出你們這些各擅一門的徒弟!”
“嗯……算是吧!綠玉,我問一句話你別不愛聽!”
喝了若萱接的露水,綠玉對她似乎也放下了些許的敵意,水汪汪的眸子幽幽的看著若萱:“什麼?”
若萱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綠玉的神情,斟酌著說:“你對燕城主,終歸是因愛生恨吧?你的恨這樣深,愛也應這樣深。我在燕府裏住了一些日子了,也不敢說自己看人很準,但燕城主給我的印象卻並非寡情薄幸之人,若是曾負你,也一定有自己難言的苦衷,你為何就不肯好好和他心平氣和談一次,化解其中的誤會呢?非要弄的你死我傷嗎?”褚越說過,綠玉曆的這個劫,隻因並不知道這是別人的記憶,所以才恨的那樣痛徹心扉,若萱想要套話也隻能慢慢深入。
綠玉絞著錦被的纖長手指有些泛白,語聲森冷:“不必問,我心裏清楚得很!他親口說過,如果哪一天我要是嫁了旁人,他一定親手殺了我!”
若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句話,真的是燕飛鏡說過的嗎?若萱決定轉個方向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如果是林樂樞的記憶,那麼他們的相遇肯定與綠玉的花妖身份相衝,隻要這樣一提點,綠玉肯定會察覺到奇怪。
果然,她的表情露出一絲茫然,低頭苦苦的思索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記得……我是在跳舞……扭傷了腳……恰好被他看見了……”
“那時你們多大?”若萱立馬追問,聽燕飛霞說過,燕飛鏡與林樂樞是青梅竹馬,應該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五……五、六歲吧?”綠玉有些不確定。
“五、六歲?綠玉,你修成女體時是什麼時候?你有過五六歲的光景嗎?”
“不……那不是我……不!是我!可……怎麼會這樣?那個小女孩是誰?我修成女體是在兩百年的時候,那時我已是十六歲的女體了!”
若萱見露出了端倪,乘勝追擊道:“想想你自己與燕飛鏡的相遇,你是花妖,在哪兒修煉?燕飛鏡是泗峽城少主,與你的交集在哪裏?”
若萱私心的在露水裏添了些別的東西,暗自在手心裏捏了個訣。霎時間,綠玉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動,隻見水霧慢慢的在她的眼中升騰,半響,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她的眼角,原本紅潤的嘴唇瞬間蒼白,微微開闔:“合歡桃核終堪恨,裏許元來別有人。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知不知……”
若萱不知道她念的這首詩是什麼意思,但看她表情竟比先時糊塗時更加悲痛,事到如今,卻是不敢問了,見她的淚落得那樣急,可表情還是那般木然沉痛,也不知這忙幫得對是不對。
綠玉抬眸看了看她:“我累了,你出去吧!多謝你的露水,我想休息一會兒。晚上帶我去見褚大俠,請他結了我的封印吧!”
“好!”若萱心裏忐忑的退了出去,拉上門前,瞧見她終於小小的哭出聲來,將臉埋在雙手間,背脊輕輕的抽動著,那夜在梅林裏殺人豔絕的花妖如今卻像個小孩子一樣脆弱無助的抽泣著。
掩門而出,褚越已在門外等候,看到他探過來的詢問眼色,若萱搖了搖頭:“解了她的被困的心魔,還沒問著什麼,卻又莫名其妙的念起詩句來!”
“什麼詩?”
“什麼別有人……什麼骰子相思的……”原諒她吧,她師傅雖然也算全能,但是對於詩詞一道的確不太精通,他們幾個師兄妹也都不會附庸風雅一類的,這才聽過一句的詞倒真無法背出來。
褚越皺眉想了想,展顏道:“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吧?恐怕綠玉最想煮給燕飛鏡喝的不是綠豆湯,而是紅豆湯!”
若萱張大了口:“啊,這你也知道?”
褚越目光深深的看著她:“你給她喝的露水還加了什麼?”
“不過是幾滴往生花尖尖上的露水,能讓人將往昔記得一清二楚!”
褚越沉吟道:“聽你的描述,她並沒有解開心魔,恐怕她的劫數這才剛剛開始!”
若萱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你最近這麼變得關心這件事了?”
“誅妖鏡出關在即,這樣的麻煩事能免則免!”
“哦!”
“再說……”褚越偏頭看向她,似笑非笑:“你不是想積攢功德麼?幫綠玉度過這次的情劫,那可是大功德!”
若萱的眼睛忽然亮了亮,閃著光的看著褚越:“你晚上給綠玉解除封印時要溫柔點哦!我們給她的印象很重要嘛!”
褚越疑惑地問:“我什麼時候對她不溫柔了?”
若萱用目光表示自己的鄙視:你什麼時候對她溫柔過啦?你從頭到尾都沒溫柔過好不好?你難道都不知道自己當初要殺她的那一劍刺地有多狠麼?
褚越顯然沒有這些覺悟,清冷的目光掃過她,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她是妖!”驀然間,若萱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