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泗峽•;飛鏡 Chapter11 另有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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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萱徹底暈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愛的不是綠玉嗎?你不是忘記她了嗎?怎麼又突然冒出個樂樞來?這個樂樞是誰?”
燕飛鏡背過身子去,目光深幽地看向院外,雖然隻是一個背影,已讓人覺得萬分蕭索。
燕飛霞看了看她哥哥,歎了口氣,走至桌邊坐下,說道:“還是我來說吧!若萱姑娘,你不能叫她樂樞,就連我哥哥也不能叫她樂樞了。我們應該敬稱她為樂妃娘娘!”
樂……樂妃娘娘?現在聖眷正濃的樂妃娘娘?若萱用眼神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燕飛霞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心情,半響,開口時語氣有些不平:“是的,當今的樂妃娘娘!我從未見過那麼心狠的女人。我也算白識得她一場了!”她的眼睛浮起一層水霧,似乎講的是一個讓她又恨又愛的人,再次深吸了了一口氣,她才接著講下去,“林樂樞,她是與我哥哥青梅竹馬的戀人,也是全東陸大地跳舞跳得最好的女子。也是因這個盛名,皇上相中了她,要納她為妃。我以為……我們都以為,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都會和我哥哥在一起。可是我沒想到,她竟是個貪戀榮華富貴的人,聖旨下的第二天,她就接受了樂妃娘娘的頭銜,花轎接她的那日,我哥哥冒著生命危險,打算孤注一擲,衝上街去攔住花轎,祈求她不要走,可是,她再次決絕的抽開了哥哥的手,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日我哥哥的神情,火紅的花轎前隻有他的臉一片慘白,眼神隻剩下空洞一片,好似被人奪去了生命,失去靈魂的軀殼立在烈日下,受盡嘲笑。侍衛狠狠將他推在地上,辱罵他,他也沒反應,他可是泗峽城主啊!那麼驕傲自負的一個人,連皇上也敬他三分,那天卻為了那個女人受盡了侮辱。開始時,我還癡心妄想,覺得我那從小一塊長大的樂樞姐姐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可是不久宮裏傳出消息,說樂妃娘娘為獲皇上歡心跳了一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傘舞,再過了不久,又傳出皇上為博紅顏一笑親自捕殺老虎的消息,那些人描述的繪聲繪色,說樂妃在皇上身邊多麼美麗可人,多麼百依百順,皇上和妃子多麼恩愛甜蜜。林樂樞,她要是還有一絲良心,顧忌著我哥哥聽到這些事情會傷心難過,就不會做得這麼過火。你知道嗎?那些話傳到我這裏,就像刀刺一般疼,更別說哥哥。好在泗峽城的事務繁多,一樣樣都需要哥哥處理,他才稍微好了一些,沒有多的心去想別的。後來父親又去世了,整個擔子都挑在他身上,有一次,他在外麵醉了一夜,回來後才算真的恢複過來了,他雖沒說,與往常一樣生活著,可我知道林樂樞這三個字被他壓在了心底,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也不要提及她。我想我的樂樞姐姐怕早就死了,現在的樂妃娘娘,我不認識,我但願從未認識過她!”
雖然燕飛霞說起來像是早已想開,可從她的語氣、表情裏,若萱知道,林樂樞會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沒有什麼比被心愛之人背叛更讓人心寒的了。
若萱愕然了好半天,怎麼故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原本以為狠心絕情、拋棄所愛的那個人突然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成了被拋棄的那個,就像是你一直以為的凶手忽然變成了最悲慘的受害人,一時之間真的很讓人接受不了!她轉頭去看褚越是否也同樣接受不了,可顯然,褚越沒有任何出乎意料的表情,他正悠閑的喝著杯中的茶,好像那是一杯天底下最好喝的茶。她暗罵褚越太老奸巨猾,他這個樣子分明是什麼都了解了,卻什麼也不告訴她,就等著看笑話,真是太可氣了啊啊啊啊!!!
再轉頭看向燕飛鏡,他那夜的醉酒,他的遺忘,一切都說得通了,此時再看他,真是叫人惆悵,若萱暗自搖了搖頭,忽見燕飛鏡蕭索的身影慢慢的轉了過來,方才沉痛的悲傷已經在他的臉上慢慢消散,可聲音還是有些澀澀的:“所以綠玉的事還請二位多多幫忙,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殺我,能弄清楚最好,若是無果,也請將她及早送走吧!”
“嗯!”褚越點頭應承,若萱哀歎了一口氣,撐在桌子上有些無力。
天色漸黒,燕府裏晚飯一向吃的遲,這時方才準備晚飯。沿著昏沉的暮色,若萱跟隨褚越往綠玉院子走去,卻被丫鬟告知,綠玉正在廚房裏,若萱納悶的看向褚越,發現兩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綠玉果然在廚房裏,能化出利劍的雙手此時正泡在水裏,一顆顆的洗著綠豆。
“她在幹什麼?”若萱正要進去被褚越攔住,“看看再說!”
滿盆的豆子綠的鮮嫩,她一顆顆的洗的很仔細,說來奇怪,她一個花妖,做這個事情倒做得很熟稔,一向冰冷的臉上難得的帶著一抹甜意的笑,好像此時做著的事是天底下最讓人開心的事,這樣的笑若萱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本來就傾國的容顏更添了幾分豔麗。
將洗好的豆子裝入碗中,她的手卻忽然一頓,秀氣的眉毛一皺,很疑惑的看向手中一碗的綠豆,足足愣了許久,她身後走來一小丫鬟,見到她手中的碗,好奇的問:“綠玉姑娘想做什麼?”為了不讓府中的人驚慌,隱瞞了綠玉花妖的身份,隻說是在府外撿到的暈倒的孤女,丫鬟們見她生的貌美,所以都很喜歡她。
這句話卻像是將她問到了,想了想才說:“我想給他……做碗綠豆湯!”
小丫鬟笑了笑,道:“是哪位姐姐告訴姑娘的?我們城主最愛喝的就是綠豆湯!”她想到什麼頓了頓又說:“隻是許久沒聽到吩咐做了!”
“是麼?”綠玉笑了笑,低頭瞧著一碗洗的新亮的綠豆:“洗也洗好了,不做倒是可惜了!”
“姑娘會做麼?要不要我幫你!”
綠玉搖搖頭:“不必了!”她熟練的做起羹湯,就像做了千百次一般,可眉頭卻一直輕皺著,出神的模樣尤為美麗。
若萱扭頭看向褚越,道:“這件事還是奇怪,綠玉這又是在做什麼?”
褚越沉吟道:“我想……是林樂樞的記憶在作怪!”
“什麼?”若萱瞧見綠玉就要走出廚房,忙拉了褚越退到一邊,綠玉卻一直若有所思,關注都在手中的綠豆湯,並未注意到他們。
“跟去看看!”褚越用手中的折扇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上,想不到一向清冷的褚越也幹這種跟蹤的事,若萱覺得很興奮,立馬就跟了上去。
綠玉果然是來到了燕飛鏡的書房,燕飛鏡每日飯前都會在這裏處理一會兒白天的公事,有時晚飯也在這裏享用,綠玉倒是摸得很清楚,或是……她一直都知道?
剛走到轉角處,便發現綠玉停在了書房門外,她端著綠豆湯楞楞的盯著房門,卻不知在想什麼,忽然笑了笑,她轉身並未敲門,順手將湯碗擱在了回廊上,緩緩離去。
“真是個矛盾的姑娘!”若萱無限感歎道。
“晚上去找她問問!”褚越吩咐完,步向了飯廳,若萱點頭應允。
晚飯綠玉沒有出現,若萱在她屋子外不遠處的亭子裏找到她,她的感覺很敏銳,一聽見腳步聲就轉了過來:“是你?多謝你當初相救,可你已將我困在這裏,我也不欠你什麼了。”
“嗯……說得對!”若萱斟酌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和你打過好多次交道了,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吧?我叫若萱,我看你比我大了……呃,好多好多……好多年,就叫你綠玉姐姐吧……”
“若萱?”
“啊?”
“你到底要說什麼?”
“呃……其實吧,燕飛鏡他也並非良人,他作為一城之主,也算是個既有錢又有權的人,是吧?難保以後不會三妻四妾辜負你,何必和其他女人搶這麼一個男人呢?”她邊說邊走到靠近池水的一麵,綠玉轉身看向她,目光卻穿過她看向了遠處的水麵:“是啊!明明恨地想殺死他,可真要下手了,手卻顫抖地可怕!”
“你為什麼要殺他?”
綠玉轉頭瞪了她一眼:“你那麼愛多管閑事,你不知道麼?”
若萱默默的底下了頭,說:“或許是我多管閑事地……不夠徹底?”
“……”綠玉撫了撫額,“恨他……是因為……他辜負了我……他和另一個女子在床上……還有,他想殺我!”
“什麼?他想殺你?”